子沂一連幾天發現大哥一直在用香港的號碼打給自己,心裏覺得不太對勁,在進無菌室的前一天,便直接對子浩逼供。
子浩無奈之下,隻好把子淵東窗事發的事講了出來,提到了父親的震怒,和母親的傷心。子沂聽了惻然,半天不吭一句。她心想:自己今天這樣,不知連半條命還有沒有?至於想進結婚禮堂,更是想都不敢再想。婚姻對她而言,何止是個奢侈品,簡直就是水中月,連摸也摸不著;偏偏子淵又先斬後奏,一家三個子女,若是連一個合宜像樣的婚禮都無法給父母,讓他們如何再在親友麵前抬得起頭來?
想到此,子沂的眼圈當即紅了,她咬住嘴唇,含淚凝視著子浩,哽咽地說:“二哥,我求你一件事。我和老大是沒指望了,唯有你,還能讓父母得到點安慰和驕傲,你一定要替我們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呀!就當是替我和老大一並補償爸媽的遺憾了。”
子浩聽了這話,心痛如絞,他實在不知如何安慰小妹。他這兩天還在盤算,就算給小妹衝喜也好,就算是衝衝家裏的壓抑氣氛,讓父母開心也好,他也該把和Allison的婚事給抓緊辦了,但隻要一想到徐家可能的激烈反對,他就禁不住熱情冷卻,沒有去提這事的衝動了。
子浩苦笑著說:“我又何嚐不想這樣?隻不過我一直自以為是孫悟空,覺得Allison充其量也就是鐵扇公主,三兩下即可搞定,沒想到到最後才發現她真身是唐三藏,給我下了無形的緊箍咒不說,身後還站著一群老佛爺,即使我想乖乖地追在鞍前馬後,人家徐家也未必肯哪!”
子沂聽了反倒破涕而笑。原來連這個花花公子孫悟空現在也轉性了,那事情就有轉機。她原本最擔心的即是二哥一輩子都遊戲人間,左右逢源,無人駕馭得了。不趁他心動,趕緊替他戴上緊箍咒又待何時?更何況子浩交往的眾多女友中,子沂是真心喜歡Allison,唯有她才能真正收服得了猶如脫韁野馬般的子浩,還能擺得平各路至親好友,牛鬼蛇神。所以她打鐵趁熱,鼓勵地說:“Allison算得上是上上之選,你不要再心猿意馬,免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如果你真想打動女方家的話,我送給你三句話:第一是誠心,第二是誠心,第三還是誠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隻要對症下藥,自然能趨吉避凶,旗開得勝。”
子沂真正的含義是,子浩你隻要真心誠意地想娶Allison,自然就能把可能遇到的障礙翻來覆去,想個明白;既然想明白了症結所在,當然就能沙盤推演,對症下藥,甚至舉一反三,直接使出殺手鐧,把對方的嘴給封死,又有何困難?關鍵還是在子浩的心想不想定下來,不然憑著他賣房子所練就的一身死纏爛打,加上三寸不爛之舌的談判本領,連死人都能被他從棺材裏哄出來,又怎會搞不定徐家的大大小小呢?
子浩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子沂又好氣,又好笑,瞪他一眼:“你不是一向誇口自己的字典裏從沒有‘怕’字嗎?求個婚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了嘛!”
子浩輕拍一下子沂的手背,悻悻然地說:“我看她家隻有她還算講理,你知道她二姐,簡直就像個潑婦。不找碴就不錯了,還談什麽理?”
子沂微微一笑,衝子浩眨眨眼說:“你忘了你的婚前協議了?”說完便轉頭閉上眼假寐,不再搭理他。
子浩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還一直囑咐小妹,千萬別被小白臉給既騙財騙色,既然色已經被騙了,好歹保住財吧!省得到時候人財兩失。縱使腦袋再發昏,也要先簽好婚前協議才行。此時才電光火石,恍然大悟,明白小妹暗喻的‘對症下藥’是什麽意思。
子浩忍不住苦笑:也不過才幾天,就被自己的小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現世報也來得太快了吧!
他見子沂裝睡不理他,當下話題一轉,說起他和子淵這兩天在跑注資的事,準備把股權全部轉到小妹的名下,一麵說一麵觀察子沂的神色。見子沂果然如他所料,瞬時睜大眼睛,心下一喜。隻不過他見子沂的眼神十分複雜,既感動又傷心,原本才止住的淚水一下子又緩緩地流了下來,他趕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調侃子沂說:“你別表錯情,這麽貴重的禮可不是白收的。這可是我和老大提前送你的結婚禮物,你可千萬想清楚,不要結結離離,沒完沒了的,猛向自家人斂財哪!”
這句話,說得子沂破涕而笑,眼圈卻更紅了。
當晚,和Allison一起看盤片時,子浩便無事獻殷勤,先幫她沏了一杯綠茶,然後抽個冷子,故作不經意地問:“哎,你有沒有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Allison正看到緊張刺激的地方,也不以為意,隨口敷衍他說:“等你搞定我家人再說吧。”
子浩趕緊接著問:“那你們家到底誰對我最有意見?”
Allison不假思索:“當然是我二姐了。”
子浩追問:“我哪裏她看不上眼?”
Allison眼睛盯著電視,臉上的表情隨著屏幕上的情節起伏而變幻,隨口不經大腦,連環炮竹似的說:“她說你這人啊又自大,又散漫,又不務正業,又一堆狐朋狗友,又好色……最重要的是學曆又太低!”
劈哩啪啦地講了一串之後,她忽然有所察覺,偏過頭來,狐疑地瞪了一眼子浩:“你沒事問這些幹嘛?”
子浩嬉皮笑臉,也不正麵回答,抱著她親親摟摟,隨意扯了幾句便混過去了,心裏卻在盤算著到底要怎麽攻堅這位二姐好呢?
第二天,子浩就打電話到徐家二姐的辦公室,怕她嫌自己沒文化,故意文縐縐地說:“二姐,有件事我想向您請益一下,不知您什麽時候比較方便?”
徐家二姐在那端一愣,心想:這嚴子浩是哪根筋不對啊?還是黃鼠狼要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嘴巴裏冷淡而又敷衍地說:“別這麽套近乎,我還不是你二姐。明天下午我要飛大陸,十天之內不會回來,你要沒什麽急事的話,等我回來再說吧。”她停頓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又補上一句:“你要有急事的話,那我明天擠點時間給你。”意思是,若非天大的急事,那就毋須來擾,你自求多福吧!
子浩一聽二姐並未一口回絕,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便提出來要在離徐氏集團不遠的一家私人會所碰麵。他打的主意是那裏環境清雅,氣氛又好,肯定會比較容易溝通一點——對於徐家二姐的這場攻堅戰,他可不敢掉以絲毫輕心,簡直是使盡渾身解數,把過去用來哄女人的十八般武藝全都搬了出來,就怕一舉拿不下這個二姐,後邊就更難辦了。
沒想到二姐斬釘截鐵地回絕了:“我可沒那外國時間,你直接來我辦公室談吧,我去飛機場之前擠半小時給你!”
在子浩的概念裏,二姐身為徐氏集團的董事總經理,地位僅次於集團的董事長,統帥著差不多有自己手下100倍的員工,和超過500倍的資金流,肯定是獨踞一間超大的奢華豪景辦公室。結果到了她那裏,他嚇了一跳:竟然還沒有自己的辦公室一半大,而且裝潢得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樸實無華,子浩心裏不由一陣佩服:“原來這才叫作企業家!而我不過是個滿身銅臭的地產商罷了。”
二姐瞥了一眼西裝筆挺,淵渟嶽峙,麵帶沉毅,昂首進來的子浩,等他一坐定,便半調侃半認真地劈頭扔過來一句:“嚴子浩,今天到底是吹的什麽風把給你吹上門來?我小妹知道你來嗎?需要我幫你串供嗎?說吧,你到底有何目的?是想談生意還是想我幫你搞定小妹?要是前者的話你最好長話短說,我公事公辦;要是後者的話,你連說也不必說!你找錯對象了!”說著,便毫不客氣地直視著子浩,倒要看他究竟要打什麽算盤。
子浩被嗆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幹笑了兩聲,把心一橫,把這個二姐的嘲諷全部當成耳邊風,故意用誠懇萬分的目光直視著二姐,娓娓道來:“二姐,最近我家裏事比較多,我實在是很需要她這個賢內助,畢竟我也老大不小了,想定下來,想和Allison好好地過上安生日子。所以,今天才很冒昧地前來跟您商討婚期,想聽聽您的意見。”
二姐頓時一笑,不無嘲諷地說:“嚴少爺,您的興致可真高啊!我前幾個月還見你大張旗鼓地要娶當紅影後孫知琳呢,怎麽才過了幾個月就青睞上我小妹了?您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拿婚姻當兒戲吧?別等我們籌備婚事時,您的對象又換成了當紅的玉女歌星了!我們徐家可丟不起這個臉哪!我小妹恐怕也承受不了。”
嚴子浩被這段話損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心裏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竄,但又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刀槍不入。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抬起頭來直視著二姐挑畔的淩厲眼神,厚著臉皮,異常沉穩謹慎地說:“會讓一個黃金單身漢心血來潮想結婚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孫知琳已經是過去式。現在跟未來Allison都是我的唯一。我既然敢來提親,就不怕負責到底。二姐,您說吧,我要怎樣才能證明我對Allison的誠意?”
二姐見他不卑不亢,臉皮又奇厚,好像做足了準備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心念一動,決定要好好地挫挫他的氣焰,好讓小妹未來的日子能好過些,免得日後被他壓得死死的,翻不了身。當即便冷笑一聲,輕蔑地上下打量著子浩,說:“以我們徐家的標準來說呢,你的學曆勉強還可以去我們的工廠混個領班當當,若是想升經理,至少得等上個三年五載吧。”說罷便自顧自地咯咯地笑了起來。
子浩好似耳聾了,對她的冷嘲熱諷恍若未聞,還配合似的點了點頭,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伸手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畢恭畢敬地雙手遞了過去,誠惶誠恐地說:“您看,我已經收到北大光華EMBA的麵試通知書了,尹董碰巧和我有些交情,過幾天我會搭乘他的私人飛機去和張維迎院長會麵,有他當推薦人,應該不會不被錄取吧?”
二姐聽了,“哼”了一聲,嘀咕道:“就算被錄取又不代表能畢得了業!”心裏卻在暗罵:“這姓嚴的死小子倒還真是有備而來!哼,想不到這個花花公子雖然是金玉其表,也還不算是敗絮其中,至少還有點誠意,知道先做足了準備功夫。”
二姐三天兩頭地飛大陸,自然非常清楚這份麵試通知書的份量。北大和清華是大陸出政府官員最多的兩所學府,是非常難考進去的。北大光華EMBA也算是國內頂尖的學校了,換句話說,嚴子浩可是費盡了心思,做足了功夫,非硬要擠進她們家門不可了。
二姐看似隨意卻目光如炬,一目十行地掃視完了通知書,隨手便往桌上一扔,用更加銳利的眼神緊盯著子浩,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哄我小妹容易,要瞞得過我們可得靠真本事了。就算你能證明你娶我小妹的誠意,你又怎能讓我們相信你迫不及待地想娶我小妹進門,是真的愛她這個人而不是愛她背後的身家呢?”
子浩聽了不怒反笑,若在以往,聽到如此尖酸刻薄的質問,他早就起身走人了,才懶得再跟這個瘋女人廢話。他嚴子浩闖蕩江湖多年,隻有女人算計他的錢,他從未把哪個女人的財富放在心上過。怎麽到了這瘋女人嘴裏,他嚴子浩反而成了出賣男色的鴨了?
想到此,他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就好像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子浩好似變魔術般,又從公文包裏隨手掏出來一份事先由世界第一流的Baker & McKenzie律師事務所擬好的婚前協議書,不疾不徐地說:“這份協議我已經先簽好字了,請二姐過目,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我嚴子浩長這麽大隻靠過我媽,沒靠過其他任何女人。我見過的女人隻要不處心積慮地算計我,我已經要偷笑了!”言下之意是,從來都是他嚴子浩養女人,而永遠輪不到他去盤算女人的錢。
此時子浩話鋒一轉,嬉皮笑臉接著說:“若是我有這個榮幸被Allison豢養,我亦很有興趣當家庭主夫,但我相信二姐不會這麽便宜我的吧?”
這回把徐二姐頂得夠嗆,輪到她裝聾作啞。她仔仔細細,逐字逐句地看完了那份協議書,看到上麵除了有寫婚前財產各自歸自己所有,嚴子浩還準備把自己名下的幾棟房產都過戶到Allison的名下,不由得又是一愣,心裏五味雜陳,不知小妹到底是交了好運還是黴運?但她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個嚴子浩真不是盞省油的燈。換成她自己,碰上這麽個主,可能也得栽了。怕隻怕日後被他賣了,還會幫他一起數錢!
二姐這時已知子浩是鐵了心非娶到小妹不可,雖未知他是真愛小妹還是懷有其他目的,但好歹是做足了功夫,給足徐家和自己小妹麵子。但她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想挫挫子浩銳氣的心理,而不願意見好就收。她沉吟了一下,迅雷不及掩耳地拋出了最致命的武器:“嚴子浩,你花名在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你又怎麽能讓我們相信你能跟我小妹白頭到老呢?”
說完她得意地笑了,心裏說:這回我總算逮住你痛腳了吧?
子浩一愣:二姐如此咄咄逼人,趕盡殺絕,隻好逼他也使出殺手鐧了。他先嬉皮笑臉,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您怎知我穿過的衣服一定會扔呢?我衣櫃裏有多少衣服,是新的還是舊的,難不成你比我還清楚?”
二姐聽了他這麽無厘頭的話,一下子懵了。此時子浩見目的達到,便臉色一正,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二姐,如果您能保證跟二姐夫可以相敬如賓,白頭到老,我就能保證我也做得到。”子浩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靜待二姐的反應。
對於成天在女人堆中打滾的子浩來說,任何女人他瞄兩眼差不多也摸清底細了。這個徐家二姐作風強勢,得理不饒人,加上自家條件又好,自己能力又強,任何男人到她麵前,何止矮一截,簡直都成了侏儒了!
子浩心中暗暗替二姐夫哀悼:這種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換成是他,早就抹腳溜了,別說和二姐朝夕相對個三年五載,連一天他都呆不住。也難怪那位二姐夫嘴上雖然不說,但總是東接一個案子,西接一個案子,三天兩頭地往外地跑。夫妻兩人聚少離多,這樣的婚姻天知道還能維持多久?若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勉強維係著夫妻二人,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
此時二姐被子浩將了這一軍,臉上的神情一滯,立刻聯想到自己一年365天,有將近300天都是獨守空房,內心便開始隱隱作痛,鬱悶不已。
耳邊聽得子浩又接下去侃侃而談:“婚姻是任何人都無法擔保的,隻能靠雙方用心去經營。但我可以保證萬一日後有人抓到我偷腥的證據,每抓一次,我即刻就會撥1000萬台幣到Allison名下,以示懲戒和補償。”
二姐乍聽隻覺得莫名其妙,不明就裏。但她這時對子浩態度已經有點改觀,覺得這人勉強還算上道,敢作敢當,至少不會亂開支票,淨揀好聽的講。
她這時才開始明白為什麽小妹會被這個男人迷得團團轉,嚴子浩這個男人雖是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但談判起來倒是頭頭是道,經驗老道。再加上他殷勤大方,風趣幽默,但凡是女人,想不栽在他手上都挺困難的。
二姐不無詫異地接著問:“你這算什麽?花錢消災還是買心安哪?我隻聽說過男人有給包養費的,你這算是給老婆的遮口費嗎?一千萬的遮口費也太小兒科了吧?”
子浩哈哈一笑,說:“試問有哪個老公有這個本事,一次就付這麽大筆遮口費?就算是郭台銘出來玩,他又能玩得了幾回呢?”說著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比爾•蓋茨。”
這回二姐可真是徹底無語了。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通常做賊的都會對抓賊的規範背得滾瓜爛熟,比警察更清楚知道這個規範的漏洞在哪裏。所以由他去設計逮捕自己一定是麵麵俱到,滴水不露,插翅難飛啊!
在回來的路上,子浩隻覺心裏麵被堵得密不透風,隻想立刻停下車,找個地方躲起來大哭一場。
今天這個勝利讓他倍感淒涼,雖是慘勝,卻是雖勝猶敗。想他嚴子浩長這麽大以來,什麽時候能容忍別人把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過?又什麽時候被人當成寵物似的耍得團團轉?就算是當初對孫知琳一往情深,難分難舍,一旦發現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他也是毫不遲疑,第一時間便撤出,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再踐踏自己的尊嚴。
對於Allison,他雖然覺得誌同道合,相處愉快,但天下女人多的是,此處不留爺,必有留爺處,再怎麽愛也犯不著把自己的尊嚴捧上去,任人摧殘吧?一個男人若是連尊嚴也沒了,那還有什麽值得女人愛呢?
子浩覺得很諷刺的是:他自己原本一天到晚都在擔心,怕自己的財產被別的女人覬覦,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自己居然會娶個反倒是擔心她家的財產被自己覬覦的老婆。還得簽婚前協議書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安女方娘家的心。
更為諷刺的是,他原本最怕唯一的妹妹遇上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總是耳提麵命讓她簽署婚前協議,以免她被人騙財又騙色,沒想到現在他自己反倒先被人當成了小白臉,想利用婚姻來騙財騙色。
但這還不打緊,更讓他憋氣的是,現在子淵和他為了讓病重的妹妹開心,不但心甘情願地出錢資助這個小白臉創業,還得賠著笑臉,換著花樣,哄他收下,以免惹惱小妹,影響她的病情。他們弟兄倆準備把這個資金換成股權送給小妹,也心知肚明小妹肯定會再把股權轉到何亦傑的名下,卻又隻能裝聾作啞,樂觀其成,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諷刺!
但對子浩而言,他今天可不是隨便發昏,要踏入愛情的墳墓裏,真正令他願意舍棄人身自由和尊嚴的唯有他的家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於對父母和妹妹的愛。
他主動簽署婚前協議是為了安徐家人的心,借以表明自己對Allison的愛與金錢和利益無關。
而他願意送財富給何亦傑,也是出自對於妹妹的疼惜和愛,希望能用有限的金錢來換取妹妹最後的快樂。
衡量一個男子成熟與否的標準即是他對婚姻的態度,若他僅僅是因愛昏了頭而結婚,隻能說明他的幼稚和不成熟;當一個男人在婚姻裏麵考慮的不僅是自己的最大利益和自己的喜怒哀樂,同時還融合了家人的期許和自己未來的實際需求時,才可謂之是走上了成熟。
Lizi, you must be a very smart and beautiful girl! Are you 子沂, if you don't mind to tell? May our God bless you 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