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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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下部曲20(國王的新衣)

(2010-11-08 18:22:12) 下一個

許多父母把全部的愛和精力灌注在子女身上,除了希望由子女來延續他們未完成的使命之外,更企圖讓子女一並繼承他們未竟的夢想。比如:變成一個與生俱來的貴族。一個母親一旦死穴被點,又怎麽可能不和撒旦立下盟約?隻不過盟約和賣身契還是有差別的。
劫後餘生的人是迫不及待要奔向新生的,更何況還有Jean de La Fontaine那一番追擊和恐嚇,讓雅妍想不正視這個問題都不行了。如果她不立刻結婚的話,一旦打起爭奪女兒的官司來,她會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她的收入要視業績情況而定,完全可以用不穩定來形容;這幾年大部分的花銷都花在女兒的培養上了,所以銀行存款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少的可憐;房子是租來的,現在名義上也還是和表妹合租——單是這幾點,前夫已經可以安她一個無法提供女兒安全及舒適成長環境的罪名了,隻要官司一開打,她便會狼狽非常,險象環生。
即使不打官司,她都已經覺得左支右絀,捉襟見肘了。
過去這半年多來,在前夫對女兒撒錢一般的培養下,薇蕊的眼界和品位又提高了不止一個段位,但現在她跟前夫已經撕破臉,這些不可預期的奢侈便成了一種巨大的負擔和壓力。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對於一個還不到七歲的小孩更是難上加難。她現在既沒法再開口跟前夫求援,也沒法開口跟女兒講說:“對不起親愛的,你所享受的一切待遇統統都要取消了。”
毫無疑問,薇蕊是個精靈古怪、談吐不凡、人見人愛的小公主,但是換句話說,從她的教養氣質到智慧的開啟,到穿著打扮,一分一毫都是她謝雅妍的血汗錢堆出來的呀,若非把女兒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她也不會把自己的積蓄和心血傾注其上,毫無保留,到現在都快要榨幹了,除了找一個靠山,她別無選擇。
既然她這個當媽媽的會為了女兒跟前夫周旋,自然也會為了女兒展開一段新的婚姻關係。
子淵雖然沒法提供女兒像前夫那樣優越的環境,但至少可以讓女兒過上無憂無慮、遠好過她們之前的生活,一直供到她讀博士都不成問題。
更何況她一旦嫁給子淵,Jean de La Fontaine便要對嚴家的勢力有所忌憚。
基於這些複雜的考慮,雅妍幾乎是一答應子淵的求婚,就馬不停蹄地便開始奔波,和子淵低調公證之後,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帶著薇蕊直奔香港。
薇蕊已經到了適齡入學的年齡,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子淵雖然打過招呼,這一趟還是把翰辰殺了個措手不及。
得知老友還是住港麗酒店,這兩周最重要的日程便是買房及為薇蕊辦入學的事,翰辰當然要盡地主之誼,尤其是買房的事。作為香港本土的地產商,他對於本地的行情了如指掌,再加上之前幾次子淵來港他都不在,這一次自然便責無旁貸。
一連幾天,在翰辰盡心盡力的陪同及指點下,子淵和雅妍看遍了所有符合他們需求的房子,終於選到比期望中還要好的一套。這天下午,付定之後,子淵和雅妍便在鏞記燒鵝請客,答謝翰辰。
趁著雅妍帶女兒去洗手間的功夫,子淵趕緊打聽翰辰和小妹的進展情況:“這幾天忙著跑房子,也來不及問你,你到了倫敦一趟,到底有沒有成果啊?”
翰辰聽了心一驚,手心開始冒冷汗,略一沉吟,才避重就輕地答道:“我香港這邊的公司臨時出了點事,我隻好提前趕回來,不過該表白的我已經都表白了,我覺得子沂那邊好像也有鬆動。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我會再飛去一趟,接子沂回來。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倒也都是實話。
子淵聽他這麽說,和他自己對雅妍的誠意都有的一拚了,心裏也覺得滿意,當下又想詳細追問小妹的反應:“那我小妹都說什麽了?”
“你小妹的脾氣你還不清楚?當然是沒表態嘍。”翰辰被問得額頭冒汗,心裏發虛,趕緊岔開話題,去問老友的近況:“嗨別說我了,先說說你吧。你怎麽注冊、買房都這麽突然?家裏人知道嗎?”
“暫時還沒告訴任何人。”子淵老老實實地答道:“準備過一陣再說。”
“子淵,別怪我說你,紙裏總歸是包不住火的,你既然沒跟家裏人講,便得每個周末回去報到,一天到晚的兩頭飛,不是這麽容易吃得消的。還是得盤算長久之計啊。”翰辰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在叫苦不迭:這個老友在香港逗留的時間越久,他跟沛津的事敗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翰辰當然是盼著沛津那邊確診之後,一了百了,就此各走各路,永無瓜葛,可是他也擔心即使確診唐氏症,沛津萬一橫下心要把孩子生下來,他也不能不買這個賬。為此,他這幾天反倒對沛津格外的好,就是希望為之後的談判預留地步,還特意把自己的司機都留給她用,擔心她因情緒不穩定而出意外。這兩天應付子淵這一頭,就覺得有些擺不開點——三天兩天倒還好說,但以後他總不能次次都說車送修了吧?

“現在顧不了這麽多了,我過去一直想要麵麵俱到,結果是沒有一麵能顧到。所以我決定先搞定一個是一個,至少我和雅妍現在是快樂的,至於老爸老媽那邊,我再慢慢用水磨功夫吧。”終於能跟知己的兄弟一吐衷腸,子淵也有點感慨:“其實不選擇住在台北,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想被雅妍的前夫幹擾,所以想讓她們母女倆換換環境。你不知道,雅妍的前夫是個相當有背景和影響力的人,他唯一不能給雅妍的就是光明正大這四個字,而我唯一贏得過他也隻有這一點。如果在台北結了婚還要整天躲躲藏藏的話,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很失敗的男人。又要擔心這,又要擔心那,我和雅妍是正式的夫妻,為什麽要過見不得光的日子呢?在香港,我們就沒有這個顧慮,投資也方便些。”
在潛意識裏,子淵其實也在跟那個法國貴族較勁。要給雅妍光明正大的感情生活,在台北他也毫無辦法,因此隻能選擇在另外一個戰場開打。可惜那個Jean de La Fontaine太過自信,根本沒有花很多時間去思考雅妍的需求,如果他早就認清楚這一點,當時選擇在巴黎之外的地方給雅妍安個家,子淵還真不見得有這個勝算呢。
雅妍帶著薇蕊從洗手間裏回來,剛好聽到後麵一段,心裏也是十分感動。其實她倉促投回子淵的懷抱,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他是一個現成的浮板,反正他肯讓她靠,她又急需要靠山,這才快刀斬亂麻的閃婚,不想讓自己再有機會心猿意馬。現在她才深刻地體會到,自己做了一個多麽有智慧的決定:原來當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他會比你自己還不舍得讓你受到一丁點委屈。

一頓飯吃到中途,翰辰忽然接到電話,很不好意思地說他公司有點事,需要先走一步,改天再由他來回請。
子淵這幾天耽誤了翰辰不少時間,心裏也很歉疚,趕緊讓他先走。反正他要在香港長住了,吃飯大可以來日方長。
一家三口,這才算是第一次在香港一起吃飯,除了薇蕊是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子淵和雅妍反而都有點沉默。你為我布一下菜,我為你布一下菜,靜靜地享受這相敬如賓的美食時光,一時之間,心裏都浮起滿足這兩個字。
這時,雅妍一抬頭,忽然看見一個穿著齊整的陌生女人大搖大擺地直衝他們走來,一站定,便好整以暇地打招呼說:“嗨,子淵,好久不見。這是雅妍吧?這一定是薇蕊了!好Cute啊!”
一家三口齊齊被嚇了一跳,哪裏冒出來這麽個自來熟的女人,還把他們的名字叫的這麽清楚?
子淵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沛津——好多年沒見了,她好像胖了一圈,氣色也好像不太對,看來跟翰辰分手後過得並不好。
子淵訥訥地應到:“啊,沛津啊,這麽巧,你也來這裏吃飯?”
“也不是啦,翰辰本來找叫我一起來的,是我自己懶得動,但在家裏想想,又忽然想吃燒鵝,這才準備過來買外賣的,順便來跟大家打個招呼,看看翰辰要不要一起走,因為他現在的車子給我用呢。”
子淵聽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隻是納悶她不是和翰辰早就分手了嗎?怎麽到現在還扯在一起?
雅妍並不清楚個中情況,隻是覺得沛津話裏挑畔和炫耀的意味遠大於打招呼,但她又不方便發言,隻好上下打量這位傳說中的子沂的情敵。當她的目光掃到沛津微微凸起的肚子時,心裏不由一愣:她莫不是懷孕了?
萬般沉寂之間,忽然聽到薇蕊興高采烈地問道:“阿姨你有寶寶了嗎?好棒哦!是男生還是女生?”
沛津立刻打蛇順杆上,很高興的接著說:“我還不知道呢,翰辰的媽媽是盼望抱孫,不過我們都無所謂,隻要小孩健康就好,是男是女都OK,反正又不是隻生一個。”
一句話既出,好似扔了一枚原子彈,所有人都瞬間石化!
好的愛情是你通過一個人看到整個世界,壞的愛情是你為了一個人舍棄世界。當一段愛情你需要用手段、謊言及計謀去成就時,你就把自己越活越渺小,直到再無立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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