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正文

最愛中部曲90(最後的一枚笑容:中部大結局)

(2010-10-07 21:39:28) 下一個

對男人而言,沒有所謂的柳下惠,亦或者坐懷不亂,隻有你麵臨的誘惑有多大。當對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宛如定格的畫麵,不時在你腦海中一幕一幕地反複播放,讓你不由自主沉浸在回憶的片段中無法自拔,既憂愁莫名又會心而笑,恭喜你!你已經陷入愛河,身不由己了。
麵對翰辰來勢洶洶的示愛,子沂隻感到疲憊不堪,絲毫沒有半分喜悅之情,腦中瞬間閃過的除了想逃這兩個字以外,竟然還浮現出何亦傑炒菜時專注的神情,及他聆聽自己傾訴心聲時憐恤體貼、諄諄勸導的誠摯模樣,就好似默劇一般,一幕幕在她麵前滑過,令她忍俊不禁,啞然失笑,一直以來緊繃的情緒也漸漸地放鬆下來,自顧自地便笑出聲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嚴家二老嘖嘖稱奇,互相交換過驚喜的眼光之後,便對子淵投以讚許的目光,他們認定這個能令子沂重現歡顏的人非翰辰莫屬。而麵對子淵推心置腹的鼓勵及慫恿,翰辰在落荒而逃之餘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但子淵的報信也令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這個冰山眼看就快要被自己溶化了,憂的是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但他現在最欠缺的就是時間,而子沂最需要的也是時間。

子沂在陽明山家的最後兩天,常常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她不曉得是Brian和孫知琳的新聞被爆,所以讓她再受困擾,無法釋懷?亦或是啟程在即,所以龜毛到情緒緊張?總之無論是哪種原因,她都隻能跳到自家的遊泳池裏,借著漂浮在靜水之上,享受這一刻的放逐。
以往,無論精神怎樣緊張,隻要一跳進水裏,仰遊幾圈之後,她都能放鬆下來,進入到冥想一般的放空狀態。可是這一次,當身體越來越輕,不著力般的漂浮在水麵上,她愜意地閉上眼睛,剛剛進入到將空未空的狀態裏,忽然身子莫名其妙地一沉——雖然她觸電一般自然而然地翻過身來,條件反射地換作了自由泳,還是差點被嗆到。
子沂奮力幾個動作遊到池邊,猛然竄出水麵,睜大眼睛,感覺到自己胸口兀自在起伏不定地喘息,這才臉紅地意識到自己剛才想起的竟然是她喝醉的那晚偷吻何亦傑,而何亦傑拿條薄被把她裹起來,像君子一般把她悄悄抱進臥房裏那溫暖而又有安全感的懷抱。
那一刻永恒,讓她恍覺天荒地老的懷抱!
她以為她早就已經忘記了,原來隻是沉澱在記憶的最底層,等待時機悄然綻放,打她個措手不及、目瞪口呆。
子沂被嚇壞了:天哪,她一定是最近思慮過度,腦子進水了!又或者是何亦傑的神在提醒她,她還未跟自己這位好友告別呢!哪能就這樣一走了之?若是後一個原因,她倒還能勉強接受一下。
好吧,就算是個提醒吧,她既然沒法定下心來,便借口自己還有東西落了,要從台北家收拾完直接去機場,跟父母說了之後,在起飛的前一天又搬了回去。

從子沂搬回陽明山家的那一刻,何亦傑的魂就像離開了他的身體,騰雲駕霧而去,再也不歸他所掌管。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子沂要去英國受訓三個月。
說不清楚是不舍還是懼怕,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是心灰意懶,無能為力,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生生地掏了一個大洞,一靜下來就呼呼作響,山呼海嘯一般讓他難受異常。他隻覺得,他那顆心一時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渾身發燒,恨不得立刻追隨子沂而去;一時又像萬年玄冰,冷得他如墜冰窖——他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貧苦和困窘,竟然連去英國的來回機票錢都掏不出,更別說是夢想能追到英國去看望子沂,去表白自己有多愛她了。
就算子沂是他的一個夢好了,那也漸漸變成一個荒誕的夢,讓他一想起來就心痛難忍,如墜煉獄。
何亦傑亦平生第一次覺得,他過去一直相信的《聖經》上所說的:“不要為自己積攢財寶在地上,地上有蟲子咬,能鏽壞,也有賊挖窟窿來偷。隻要積攢財寶在天上,天上沒有蟲子咬,不能鏽壞,也沒有賊挖窟窿來偷。因為你的財寶在哪裏,你的心也在哪裏。(馬太福音 6:19-21)”是那麽的空洞,沒有力量!
甚至在夜晚禱告時,他都會喃喃地向神發出責問:“神啊,你說過,愛妻子、兒子超過愛你的,不配做你的門徒,可是為什麽我一直按門徒的標準要求自己,你卻連我想追求自己心愛女孩的入場券都不肯賜給我呢?神哪,你不是全知全能的嗎?難道你沒有聽到我的禱告?還是你不想眷顧我的需求?神啊,你不是說過嗎?凡是以耶和華為樂的,你就將他心裏所求的賜給他。神啊,你是否已經離我而去……”
這一天,何亦傑又用子沂留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房門,來幫她清理房間。他就像一個重度強迫症患者,先跑到廚房裏東摸摸,西摸摸,心酸地憑吊了半天,覺得時光每流逝一天,自己就離自己心愛的女孩遠了一光年;又徒勞地輕輕擦拭著餐廳裏一塵不染、光可鑒人的桌子,仿佛她還坐在桌邊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精心烹調的美食,對他流露出讚許的神情,耳邊卻響起子沂在臨走時說的請他代為照看一下房子的托付,他不由得暗暗苦笑:“物是人非,人走茶涼,不知你是不是早就忘記了我這個窮小子?!”
就在這時,子沂的電話打了進來:“喂,我覺得你的神有提醒我,要在走之前跟你吃個告別宴哪!怎麽樣,今晚再幫我做頓大餐吧?我要拿半打我最愛的Krug Rose(克魯格粉紅香檳)來佐餐,你說好不好呢?”
何亦傑隻覺得耳朵像被火燒著一樣,忽然滾燙起來,他差點被燙得蹦起來,趕緊一疊聲地應著“好”,便衝下樓去采買食材了。一邊跑還一邊暗罵自己:“何亦傑啊何亦傑,你可真是個小信的人!你既不信上帝真的愛你,也不信子沂真把你當朋友一般,你還整天責怪這個責怪那個!你好意思嗎你?”

最好的朋友是:同坐在餐桌上想著各自的心事、同在書房裏讀著各自的書、並肩散步看著各自的風景,而不需要任何言語,隻是一個微笑示意,感覺卻好像剛剛進行了一次最好的交談。
一個星期未見,兩人都仿似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子沂望著心事重重的何亦傑,何亦傑也望著怔怔不語的子沂,兩個人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甜蜜,火花,不舍,和強忍。
何亦傑憐惜地盯著子沂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似乎要把她一點一點地鏤到心裏去,他暗自在心裏歎息:原來,讓別人多愛自己一點是奢求,而讓自己少愛對方一點也是奢求!
子沂望著給她端菜、布菜,不用她講一句話便默默照顧到她每一個需求的何亦傑,心想:原來我是真的很想見他!原來人與人之間最可貴的地方不是電光火石的吸引,而是無條件的包容。因為身體和靈魂都得到接納,所以才能真正地放鬆,品嚐到一粥一飯,即是天堂的甘美。
過去兩個人同屋共處那三周,都覺得仿佛重回孩童時代一般心底透明,又似一對老夫老妻一般默契十足,現在四目相對,卻隻覺得千言萬語,化作萬箭攢心,分別在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已把一瓶克魯格粉紅香檳灌下肚,此時何亦傑特意為子沂做的杏仁牛角包也新鮮出爐,他遞了一碟給子沂,子沂隻覺得一股杏仁的香甜氣息直撲鼻翼,咬一口,濃香四溢,入口即溶,心裏忽然就冒出來一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子沂立刻被自己嚇了一跳,一陣香甜馥鬱的眩暈感卻隨即湧了上來,她才知道自己今天是刻意想放縱一次,給日後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何亦傑望著子沂粉紅緋緋的小臉,和來不及說話表示讚歎,便調皮地衝他眨了眨眼的滿足神情,隻覺得多日來縈繞在夢裏的情景成為了現實,忍不住呆了一呆,便伸出手去,輕輕地抹去她唇角那晶瑩的麵包屑,才剛觸到子沂那幼嫩細滑的麵頰,他就觸電般的一驚,被自己的荒唐舉止嚇住了,隻怕子沂立時就要一個耳光刮過來,沒想到子沂卻偏過臉來,滿足地用臉頰在他的手指上摩擦了一下,然後就如展翅欲飛的小鳥一樣,輕輕地投入了他的懷抱。
何亦傑隻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地反身便摟住了子沂,緊緊地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在這一瞬間,他隻覺得子沂那綿軟如小兔子一般的身體在他的懷抱裏滾燙地顫抖著,然後不知道是子沂的嘴巴湊了過來,還是他自己的嘴巴湊了過去,一個吻得化真金鑄鐵的熱吻就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兩個人的兩雙手臂也情不自禁地互相愛撫,直探到對方的裏衣裏。
何亦傑開始還有三分理智,極力想要定一定心,停止這褻瀆上帝的行為,因為在他一向的認知裏,身體就是敬拜神的殿,是容不得在婚前玷汙的,所以那次即使是子沂主動偷吻他,他也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克製著,可是這一次,他的手臂就好像完全不聽使喚,他明明是想要抽身出來,卻不由自主地緊貼過去;明明是想把子沂的衣服拉拉好,卻連她內衣的肩帶也抹下來了,連帶著大半個酥胸都暴露在眼前……他猛然把心一橫,閉上眼睛說道:“好吧,就算是上天入地,萬劫不複,就算是沒有天堂,隻有地獄在等我了,我也要陪在子沂身邊嗬護她,決不後悔!亦不退縮半步!”
子沂也隻覺得自己從未有過這般動情,她早被何亦傑的熱吻吻得渾身癱軟,嚶嚀一聲,便沉醉在他那咄咄逼人的男子氣息裏,恍惚間隻覺得何亦傑把她一把抱起,下一秒鍾便滾倒在臥室的床上,嘴巴還在互相熱吻著,就已經手腳並用地幫對方脫掉了衣服,然後就是天雷勾地火,間不容發,一觸即發,萬籟俱鳴……

午夜兩點,何亦傑兀自沒有一絲睡意,他怔怔地望著躺在自己臂彎裏熟睡的公主,心底就好像被鐵鉤刺穿了一樣。他還記得自己在最後一輪大戰的喘息中釋放出來,便聽得子沂仿若無聲的呢喃:“何亦傑,你可以喜歡我,但千萬不要愛上我。因為我已經失去愛人的能力。一個人連自己的心也丟了,又怎能再去愛人呢……”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子沂就已經累極,香甜地滑入夢鄉,而他卻定定地望著自己心愛的女孩,恨不得連自己的靈魂都一並交給她,卻也知道沒有人肯收,他的一番摯愛都空空地交付給了空氣,隻覺得心痛如絞,自責而又無力,比先前沒有見到子沂的這些夜晚加起來還更加空虛和惆悵。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神真的聽了他的禱告,賜給了他這樣完美難忘的一晚,卻在之後馬上讓他聽到心愛的女孩無法愛上自己的宣判!他既痛且悔,既後悔自己沒有勝過情欲的試探,得罪了他一向信靠的神,又揪心於自己心愛的女孩對自己一顆心赤裸裸地拒絕。
原來,他一直做的都是一場美夢啊!而美夢結束,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可笑!
天堂,仿佛已在他麵前緊緊閉攏;地獄,仿佛已在向他咧開大嘴嘲笑。
他隻覺得一陣錐心刺骨的巨痛,便情不自禁地掉下淚來!
一行,兩行,淚水漸漸打濕了子沂的臉頰,可她隻是猛往何亦傑的懷裏鑽了鑽,便不知夢到什麽,綻開了一朵甜美的微笑,隨即又再熟睡過去。
在她的夢裏,隻有難得的黑甜。
在他的凝望裏,隻剩了無盡的憂傷和絕望!

時間能淡化感情,亦能強化思念,讓原本曖昧不明,似有還無的情愫沉澱,變化成水,亦能發酵成香醇濃鬱,芬芳醉人的純酒,但隻看這份感情是否能經得起殘酷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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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9)
評論
寒枝 回複 悄悄話 哈,我回來啦!真高興又有好幾集新的!
等著下部啦!謝謝糖妹妹:)
FARMERSC 回複 悄悄話 啥時候有書出來,我們都想買本慢慢看
糖朝栗子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estlock1的評論:放心吧,中部都大放送了不會不送下部的.隻不過這兩天新浪封推,不好意思偷太快啦,總不能拿石頭砸自己腳吧,哈哈!
bestlock1 回複 悄悄話 謝栗子!可惜我不容易買新浪讀書卡。
很希望能有機會讀完下部。

糖朝栗子 回複 悄悄話 回複farmersc的評論:
不客氣!
farmersc 回複 悄悄話 最好的朋友是:同坐在餐桌上想著各自的心事、同在書房裏讀著各自的書、並肩散步看著各自的風景,而不需要任何言語,隻是一個微笑示意,感覺卻好像剛剛進行了一次最好的交談。
糖朝栗子 回複 悄悄話 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02101.html
新浪下部剛大結尾!
bestlock1 回複 悄悄話 問栗子好。

寫得太好看了。中部結束了,會上下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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