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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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下部曲8 (英倫情人)

(2010-10-26 07:57:25) 下一個

“一個人如果厭惡倫敦,他就厭惡人生,因為倫敦有人生能賦予的一切。”文豪塞繆爾·約翰遜曾這樣說。
對於子沂而言,倫敦所能賦予她的一切就是悠閑和清淨。每天和來自全球各地的UBS精英們一起學習金融知識及操作策略,然後5點鍾左右便呼朋引伴地相偕去酒吧Happy Hour,快意地喝啤酒,暢談人生的理想和憧憬。甚至隻要她願意,時間仿佛隨時都可以凍結起來,再也不像在台北那時,仿佛每天身後都跟著一大群熊在攆她,害的她想節奏慢一點都不行。
她可以挑一個周日在Savoy酒店慢悠悠地喝個下午茶,看一本英文小說,順帶欣賞一下這裏一直保留的Tea Dancing傳統,看打著絲絨領結,昂首挺胸猶如帝企鵝一般的男士們和拖著蕾絲裙裾,甚至戴著花籃般盛大的闊邊帽的女士們翩翩起舞;也可以用一天的時間泛舟泰晤士河,從威斯敏斯特碼頭起航,沿著這條清澈平緩的時間之河體味倫敦燦爛的曆史,沿途把大笨鍾、皇家音樂廳、查林十字車站和滑鐵盧橋等等風景盡收眼底;也可以去狄更斯生前最迷戀的Grapes(葡萄酒吧)或者博大精深的大英博物館消磨一下時光,領略一下英倫的傳統情懷;甚至還可以專程到倫敦西郊的諾丁山去——到波特貝露市場裏去尋幽探勝,到萊斯特廣場附近的戲院區去聽聽歌劇,緬懷一下逝去的好時光。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子沂忽然發現,她原本要費盡心機忘記的一切竟真的就那麽淡忘了。
僅僅一周時間,子沂就徹底愛上了這個沒有喧囂呱噪、沒有眾目睽睽、沒有媒體爆料、沒有Brian陰影的英倫情人,甚至一發而不可收拾,重拾了讀書的時候當背包客的樂趣,幾乎是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去親近這個完美的英倫情人。
“歐洲的文化及涵養還真是令人折服呢,語言又通,去哪裏都有地鐵火車,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永久定居下來,和三五知己一起。”在正舉行換崗儀式的白金漢宮前麵,看著皇家衛隊那古老的王室儀式,和一個個英姿颯爽、英俊不凡的衛兵,子沂心裏一動,忽然想起了何亦傑這個被她刻意遺忘了多時的知己,卻又猛然記起,她和這個大男孩已經一不小心跨過了線,有過了one night stand。
數天前,子沂還收到過何亦傑的一封簡短郵件,但沒有講任何一句流露感情的話語,隻是請她去看他新開的美食博客,還留了一個網址。他在郵件裏說,他現在每天都會更新一款點心的照片,配上幾句《聖經》裏的箴言,或者詩篇,還有不少網友熱絡回評呢。子沂當時微微覺有點好笑:“這個何亦傑,也真是有些呆頭呆腦,除了他的點心,就是他的上帝!還有閑情逸致搞個博客,活得還真是單純呢。”
子沂本來想順手點刪除的,想了想,還是直接點了關閉郵箱,便放下了這事。
在遠離了各種困擾的倫敦市區,子沂每每想起她跟Brian的事,都隻覺得猶如過眼雲煙般滑稽,更別提她為了躲避Brian,不得不邀請來自己家裏陪住,而不知不覺間移情的何亦傑了。“心理醫生和女病人之間最容易發生移情作用,我大概也是這樣的症狀吧?當時我實在太混亂了,毫無理智,所以才抓了何亦傑來當安慰劑。”子沂這樣給自己下了斷論:“這對他是有些不公平,可是,除了退回到好朋友的關係上,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她和何亦傑本來就是好朋友,隻是不小心越過了界,現在再退回去就好了嘛。子沂除了對何亦傑有一些辜負人家一片真情的內疚感,實在是認為她自己別無選擇。因為無論從哪一點看,他們都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家人要是知道了會有什麽看法,單是她自己那一關都過不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何亦傑人很紳士,又善解人意,知情識趣,從未因此就覺得自己有資格來打擾她了,這一點讓她深深的感激。

其實,子沂一點都不知道,何亦傑壓根就不是不想打擾她,而是根本沒辦法聯絡她。給她打國際長途——他打不起;用Skype或傳簡訊,他和她沒熟到那個地步,不敢造次;給她寫信——她甚至都沒告訴過他地址;寫郵件——她根本連回都沒有回,甚至都不知道看沒看,他又怎麽敢再多說什麽呢?萬一冒犯了她,豈不是跟她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何亦傑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貧窮是這樣可悲,甚至可憐,除了每天默默地為子沂禱告,他便隻有把憂傷痛苦的深情藏進點心裏,每天烘焙一款,拍了照片更新到博客上,幻想有哪一天子沂一時興起,上來能看到,會展顏一笑——因為這個幻想,他才能在苦澀之餘偶爾閃出一星半點的開心。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幾率不是很大。
而另一麵,何亦傑在自己的工作上卻漸入正軌,如魚得水,還獲得了幾次不大不小的褒獎。反正子沂也不在台北,他便幹脆把夜班遊泳教練員的工作辭掉,一心一意地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法國餐廳裏,每天琢磨的便是如何為客人服務得更好,更專業,更得體,又留心廚房裏的每一個環節,悉心揣摩法國餐廳文化的精髓,還要定期去給忠義育幼院做培訓,倒也忙得不亦樂乎,充實不堪,衝淡了一點他對子沂的思念。
作為殫精竭慮、努力工作的回報,便是每個人都發現他進步神速,似乎突然展現出了過人的領悟力,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除了點心和《聖經》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話題的傻小子了。

子沂自得其樂了一個月之後,漸漸地感覺有點沉悶了。倫敦雖好,當她走馬觀花地看完了一遍,最初的新鮮感所帶來的激賞和震撼便消失了大半,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裏清淨得有點過分了!除了爸爸媽媽和兩個哥哥不時會打電話來關心一下她的近況如何,便是翰辰隔一天會追一個電話過來陪她聊天,那電話的密集程度和他隔著電話都要直透過來的瘋狂熱度,倒好像重新回到了十年之前,當子沂第一次通知翰辰可以跟他嚐試交往的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往直前的熱情。
更何況,翰辰曾經來過倫敦幾次,對這邊的人文景觀、地理風貌全都知之甚稔,和子沂很容易就會找到共同話題,甚至還可以在電話裏跟她一起開這裏的玩笑。
“有一次我去倫敦,剛剛巧遇到大街上示威的人群,標語極其偉大:反戰、反全球化、反貧富差距。好笑的是示威者大多表情平靜愉快,有的手裏拿著熱咖啡,有的戴著MP3和耳機,有的奇裝異服,偶爾才有人喊個口號。我第一次知道,在穩定而富裕的城市裏,即便是遊行也頗具娛樂氣息,就像集體散步!”
子沂聽了會心一笑,接口說:“我倒很盼望這裏的諾丁山狂歡節,不過要到八月末了,聽他們說頭一天是兒童狂歡節,第二天是成人狂歡節,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了,現在周末沒事便會去諾丁山那邊的萊斯特廣場轉轉,去戲院區看歌劇,有一次還趕上演《歌劇魅影》呢。”
說到這裏,子沂忽然覺得有點不妥,好像忽然之間,兩人初戀那時攜手去看《歌劇魅影》的甜蜜往事,便橫空蹦了出來,同時架設在他們兩個人的腦海之中——她其實隻是隨口聊天,並沒有提及過去的意思,隻惟恐翰辰會以為她意有所指。
果然,翰辰在一小段心醉的沉默之後,便很溫柔而又深情地說:“子沂,我很盼望能再陪你一起去看《歌劇魅影》,或是別的歌劇。兩周後我拿大假,去倫敦看你好不好?”
子沂沒有拒絕。
放下電話,子沂倒覺得自己真有一點盼望他來。
“主要是一個人在倫敦太悶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她這樣對自己說。

當一個人的心髒不勝勞累、疲於應付各種麻煩事端的時候,再大的誘惑都好似隔靴騷癢,無法令她怦然心動。但是當一個人心平如水、覺得生活太過乏味的時候,即使扔下去的是一顆小石子,也會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後者便是子沂現在的心情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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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糖朝栗子 回複 悄悄話 ?蝶階:
請別著急下部情節推動比超音速還快,自有分曉!
寒枝 回複 悄悄話 我想,也許是何亦傑的時候未到吧!
等到子沂自己發現跟翰辰不合適的時候,等到她自己覺得隻有何亦傑是不二人選的時候,何才有機會真正上位。現在還是不要妄動才好。
farmersc 回複 悄悄話 小何同誌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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