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六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日,是美國加州一個因為特殊而聞名於世的節日——世界同性戀大遊行日,女同、男同、雙性戀和變性人(LGBT)和他們的支持者會在這天盛裝出動,招搖過市,向世界自豪地宣告自己的性取向,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
坐在出租車裏被困在舊金山街頭的子浩,望著這支浩浩蕩蕩的狂歡隊伍,不由得啼笑皆非:“虧我還是在美國長大的,居然趕了這麽一天來探班,不是蠢到極點了麽?!”
子浩眼看著機車方隊、自行車方隊、汽車方隊次第從眼前喧嘩的經過,行人方隊又奇裝異服地走來,他心急如焚而又寸步難行,隻好無奈地注視著那些奪目的彩旗,什麽“You have the right to be yourself”(你有權成為你自己) ;“We all deserve the freedom to marry”(我們應該得到結婚的自由);“To form a More Perfect Union”(讓結合更完美),一排排標語豔麗得觸目驚心。他不由得心想:“連同性戀都知道渴望結婚的自由,怎麽知琳就對結婚這麽冷淡呢?難道是她有了新歡,在腳踩兩條船麽?”
子浩這樣的懷疑有一陣了,自從得了戛納影後,知琳就忙的不可開交,常常見不到鬼影子不說,講電話也是常常三言兩句就把他打發掉,過去她可是不這樣的。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她居然連商量都沒跟他商量,就接了一部美國的歌舞片,匆匆忙忙地飛到舊金山來做女二號。這讓他大感威脅之餘,簡直是苦惱到了極點——他現在算哪門子的未婚夫呢?快連女友的行蹤都找不著了,更別說是結婚了。子浩的底線就是年底前把婚事辦了,之前知琳也這樣答應過的,可看她現在這樣,顯然是在給他派定心丸,至於她的打算,隻有鬼才知道!
前兩天,子浩還很震驚地得知耀祥已經辦妥了赴美留學的事,現在已經開始在美國讀語言班了,是蘭姐叫經紀公司一手安排的,連孫媽媽都在忙著遞資料,準備到美國去陪讀了。先前子浩還覺得自己可以掌控這兩個人,隻是因為想觀察一下知琳的態度,才沒急在一時辦這件事,現在卻搞成這樣,竟然被經紀公司搶了先,真是讓他窩囊到了極點!所以,他才急著到美國來看望女友,順便也表達一下誠意,逼知琳把婚期敲定。
子浩知道知琳平時住在經紀公司幫她租的一套兩房的公寓裏,所以,他一下機就叫出租車載他往公寓的方向駛去,知琳的手機一直都關著,他又被堵在路上,滿眼裏都是稀奇古怪的男女同誌們,隻好不停地傳簡訊過去,告訴知琳,他實在是很想念她,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親吻她了!
“喂,喂,我跟你說,你先找一間酒店住下,我公寓裏不方便。然後你把酒店地址傳給我,我忙完了就去看你。”忽然,知琳的電話打了過來,劈頭就是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句。
“為什麽不方便?”子浩生硬地追問,臉一下子拉得老長,要不是隔著電話,真想一眼便瞪回去。他是她男朋友,去她的公寓住是理所當然的,她居然告訴他不方便!她會有什麽不方便?難道因為當了影後,遇上了更多的追求者,令她左顧右盼、舉棋不定,還有真的有別的競爭者?
“公寓是公司安排的,蘭姐和我一人一間,你覺得會方便嗎?我總不好意思讓她搬出去吧?等我這兩天忙完,再拿了行李到酒店陪你住吧。”知琳察覺出子浩的不快,趕緊半是嗔怪半是撒嬌地說。
子浩這才氣順了,不再吭氣,沉吟了兩秒鍾,想著自己來都來了,也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就壞了兩個人的情緒,正想隔空說兩句情話,電一電女友,知琳又急急忙忙地撒嬌道:“唉,不能說了,練舞的時間到了,我要去換衣服了,晚上再好好陪你吧。”說著連再見也等不及,便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
子浩不由得苦笑,知琳嬌嗲的聲音仿佛還回蕩在出租車裏,他卻一下想起他去年千辛萬苦的去沈陽探班,所遭到的一係列冷遇。“難道往事又要重演一遍嗎?”子浩自嘲地想:“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隻要一和她分隔兩地,我心裏就不踏實,好似她隨時會被人搶跑似的。至少現在跟她近在咫尺,再也不必心急如焚、坐立難安了。至少這一次我是名正言順地以未婚夫的身份來探親了吧?”想到此他不由自主地露齒一笑。
晚上,知琳姍姍來遲,穿著曲線畢露、風情四射的吊帶裙,化著淡妝的臉上卻有掩不住的疲憊,她嬌弱弱地告訴子浩:“我已經連續一周,每天練舞四個小時了,身上很多地方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唉,真沒想到這個世上最累的事不是做愛,而是排舞。”
子浩正在熱情似火地撫摸著知琳,一手抹下她的吊帶,一手把她推倒在床上,百忙中還濕吻著她軟綿綿的胸部——他至少有一個月沒碰過她了,實在是欲火難耐。但饒是這樣,聽到這句話,還是被雷得差點不行了,一向說話最有分寸、最擅長在床上情挑他的知琳,怎麽才到舊金山來三個禮拜,就變得這麽口無遮攔、粗俗不堪了?
子浩的動作停了下來,隻覺得自己的雄風在慢慢地泄掉,欲火也一下子熄滅了一半,就在這時,他感覺知琳的雙腿又高舉著纏了過來,直接盤到了他的腰上,幼嫩的小腿肚滑不留手地摩挲著他的後腰,他這才精神一振,繼續愛撫起來。
子浩興致高昂地變著花樣挑逗,終於感覺身體下麵的嬌軀也半推半就地熱了起來,嘴巴也回吻過來,他一陣得意,趕緊振起雄風,迎了過去……
高潮過後,子浩滿足的癱在床上,剛想說幾句熱辣辣的情話,順便逼問一下婚期,知琳卻已經衣服抓起衝進了浴室,嘴上還說著:“我得趕回去繼續排練了,所有人都還在等著我呢,我隻請假了半天而已。我明天都排滿了,後天再陪你吧。你想想要去哪兒玩,我盡量抽出一天的時間來。”
耳聽得嘩嘩的水聲從浴室裏傳出來,子浩隻覺得心裏堵得發慌,臉上無光。通常在做愛之後,都是男人提起褲子來就跑,怎麽到了他這裏,卻變成了女人提起裙子來就走?她是想即刻清洗掉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跡呢?亦或是自己在床上表現得不令她滿意呢?還是真的在趕時間?子浩鬱悶到了極點,無論是哪種原因,對他這個千裏迢迢趕來相會的未婚夫而言都不是合理的理由啊!
當女人表現得身體不適、勉為其難,或者心不甘、情不願,半推半就上床的時候,通常隻會有兩個原因,要不是心有所求,便是懷有愧疚感。對於如日中天的孫知琳而言,縱使她要天上的星星,或是月亮,也會有大把火山孝子排隊送上門,等著她青睞,所以她是抱著償債的心理,來滿足子浩的欲望。
婚姻對她而言,已是嚼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正餐,過於豐盛的大餐遠遠比不上飯後的甜點來得可口誘人。她所需要的,僅僅是愛情的火花和體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