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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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下部曲2(羅馬假日)

(2010-10-20 00:57:19) 下一個

置身夢境的女人最美麗,而溫柔的男人最能打動女人心,尤其是集權力、財富、家世、學識、品味、風趣於一身的罕見男子,絕對是令女人夢寐以求、神魂顛倒而又無法掌握的危險挑戰。如果有誰說毫無興趣,可以輕易抗拒,那準是從沒遇見過這等男人。
就好像以神秘、奢華、浪漫、傳奇,和19世紀末20 世紀初的上流社會氣息著稱的東方快車,如果說有哪個女人不向往的話,那麽這個女人絕對不叫謝雅妍。事實上,正是因為她當年讀書的時候極為向往,但限於窮學生的條件一直沒機會成行,Jean de La Fontaine才特意挑選了這趟行將退役的列車開始他們的歐洲之旅,也算是變相地償還了他當年許下的一個諾言。
當薇蕊好奇地踏上這班深藍車身、桃心木製客艙的列車,仔細打量著牆上懸掛的厚重的褶皺布簾、風格獨特的鑲嵌畫,以及細木鑲工的車廂木板上嵌入的珍珠,她隻覺得又老又怪又新奇,就好像從童話世界裏駛出來的一列時光列車。Jean de La Fontaine隨意而風趣地跟女兒講著關於這趟列車的曆史:“1882年,第一班東方快車從巴黎東站開往維也納,旅程27小時53分鍾,作為世界上首班橫跨大洲的火車,它轟動了整個西歐。可以說這一百多年來,它滿載著各國的王子公主,富豪名流,附帶大量的間諜和詐騙罪犯,橫貫整個歐亞大陸,和整個歐洲的傳奇融為了一體……”
薇蕊一邊興致昂揚地張望著車窗外的風景,一邊不由自主地被Papa的講述吸引,時不時地收回視線來,緊盯著Papa的表情,發出一兩聲高亢的驚歎或是插上一兩句嘴,詢問一戰、二戰那個年代發生在這列傳奇列車上的故事,一會兒被逗得咯咯笑,一會兒又無比崇拜地央求Papa再多講一點,顯然是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產生了前所未為的欽佩之情和依賴之感。
雅妍則一聲不吭,麵容冷淡,自始至終都眼望窗外,似乎對前夫的講述毫無興趣,對這趟列車也絲毫提不起勁來,事實上,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把握跟前夫的距離。是要裝作無動於衷,以顯示自己對他的抗拒尚在,絕對不會被他借東方快車來示好的花招所動?還是要和顏悅色,就好像她很樂意跟他一同扮演薇蕊最親近的父母?她實在是打不定主意。
更何況作為一個母親,她敏銳地感覺到了女兒情緒的變化,不由自主地便想:“要照這樣的形勢發展下去,以後薇蕊能接納子淵的幾率就更低了,她幾乎從未這樣全神貫注地傾聽過子淵說話!更別說是流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了。”這種背叛一般的感覺地就像一把小銼子一樣,一下一下地磨著她的心,讓她不得不立即提醒自己,子淵對自己是多麽的信賴尊重,又是多麽難得的一個男人,這才勉強把自己對Jean de La Fontaine矛盾的欣賞之情強壓下去,可是一不留神間又會忍不住暗歎:“唉,我都忘了他是這樣淵博、風趣的一個人,難怪我當年墜入情網!不過,幸好,我現在已經認清了他的真麵目。”然後隔不了三五分鍾,她就不得不再次按捺下自己對東方快車這種曼妙懷舊情調的喜悅之情,強迫自己把視線投向窗外,或是僅僅停留在薇蕊身上。

“把ROMA(羅馬)的字母倒過來,AMOR是拉丁語‘愛’的意思。羅馬可看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所以,我準備按照《羅馬假日》的路線,帶你一起追隨安妮公主的腳步,來表達我的愛意,怎麽樣,我的公主?”
當雅妍終於打定主意要跟前夫劃清界限,而且成功地擺出了一副彬彬有禮的客氣疏遠表情,Jean de La Fontaine甫一到羅馬就對女兒大聲宣布的這番話,一下子又擾亂了雅妍的心。她恨恨地咬了咬牙:“薇蕊才六歲,又懂得什麽《羅馬假日》的路線了?這個該死的家夥,又來這一套!就好像我當年說過的話他全記在心上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薇蕊卻異常開心,立刻歡呼響應。東方快車雖然傳奇多多,Papa每到一地就有一堆隨員來接他們出遊的汽車雖然每一部都夠威風,可是坐久了卻也很無趣,難得Papa肯把一大堆簇擁的保鏢趕到後邊老遠,和媽媽一邊一個拉著她的小手,和她散步一樣地在異國的街頭遊玩,真是讓她開心到了極點——她連做夢都在盼著這一刻啊!所以,她迫不及待地一躍而起,緊緊攥住爸爸媽媽的手掌,臉漲得像紅蘋果一樣興奮,還懇求Papa找人多幫他們一家拍些照片,留著她日後慢慢翻看。
雅妍一陣心酸,剛剛湧上心頭的不快瞬間便被欠疚感所代替,她下意識地往女兒和前夫這邊靠了靠,對端著相機在前麵倒退開路的隨員綻開了甜美的笑容。
“這條街叫馬爾他街,是當年羅馬文人最喜歡聚集的地方,意大利著名的電影大師費裏尼生前就住在這條大街上。”
“這便是當年讓安妮公主著迷的西班牙廣場。文壇巨匠拜倫、歌德、巴爾紮克、司湯達等名人都曾在這附近的街上住過,英國詩人濟慈就是在大台階靠右邊的那間屋子裏與世長辭的。”
Jean de La Fontaine隨走隨說,對羅馬的人文曆史如數家珍,甚至連每一個街頭和《羅馬假日》的關係都了如指掌:“這座噴泉始建於1730年,正式完工花了30多年時間,其實這30年都花在塑造海神的形象上了。安妮公主離開西班牙廣場之後,便與喬來到這個‘許願泉’。多少世紀以來,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若你能背向噴泉朝水池中投中一枚硬幣,就可以重返羅馬。中國不是有句古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嘛,Joyce你想不想再來?”
薇蕊聽得似懂非懂,根本不曉得這個什麽安妮公主到底跑到羅馬來做過什麽,值得Papa這樣大講特講,但心中隻覺得自己的Papa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聽Papa這樣問,趕緊拚命地點頭說:“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再來!”說著就問雅妍要了一堆硬幣,反身背向著噴泉投了起來。因為力小,又沒方向感,根本都投不到,幾乎難過地要哭出來,Jean de La Fontaine趕緊走過去,站在女兒身邊,陪她一起投——輕而易舉地就投了一枚進去。薇蕊開心地摟著爸爸,衝著雅妍揮手,叫她一起過來拍照。
雅妍點點頭,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雖然表麵上平靜,實則心裏早已波瀾萬丈。她萬萬也沒有想到,當年她最喜歡的一部電影Jean de La Fontaine似乎全未留意,現在講出來卻仿佛已經獨自看了一千遍!更遑論還和羅馬的人文曆史結合得這樣巧妙,講得又這樣信手拈來,似乎每一句話都不是在跟女兒講述,而是在向她娓娓表白。
七月的羅馬,將近三十度的地表溫度,讓雅妍的臉上泛起了細汗,而她卻全未留意,隻顧配合女兒的熱情萬丈和前夫的款款深情擺出各種Pose來拍照,因為她已經被這種久違的感覺深深吸引,甚至醉心於這樣的家庭氛圍裏。
若是有一個男人集權力、財富、家世、學識、品味、風趣於一身,又牢牢地記住你曾說過的每一句話,記住你不為人知的癖好,而你居然能波瀾不驚、視若無睹的話,這樣的女人除非是瞎子,或者是同性戀,別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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