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嚴維禮見慣各種場麵,深知今天若是就這樣任由雅顏離開,此事必然陷入僵局。
心念一閃間,他趕緊攔下已經站起身來的雅庭:“
雅庭倔強的坐下,換了個很抗拒很有距離感的坐姿,目光直直的注視著嚴維禮,待要看他還能說出什麽狠話來——她早就聽聞嚴維禮是個老謀深算的厲害角色,此刻隻恨自己今天這一趟來,真正是自取其辱啊。
嚴維禮卻換了一副再誠懇不過的語氣,說:“
嚴維禮的話未說完,雅庭已經淚流滿麵。其實這件事何嚐不是已經在她心裏過了千百遍?每次想到最後都無法索解的時候,她就會想起自己當日麵對好友子沂的試探,所說的一番話來:“你大哥溫文儒雅,個性慎重收斂,博學多聞卻不多言,又有容人雅量,但是你會接受我嗎?你的家庭能接受一個離過婚又帶著個孩子的女人和你大哥匹配,出入所有公開場合而不會覺得難堪丟臉嗎……我這個人最怕麻煩,尤其要扯上和對方家庭抗爭的事,我是絕對不幹的。我非常滿意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有可愛的女兒為伴,有雅庭和你排遣寂寞,充當我試新菜式的實驗品。心血來潮時和不同的追求者去喝喝茶,看看戲,不必急著進一步深交。做的工作又是自己一直以來的興趣和專長,還能因此而賺錢提供薇蕊受最好的教育;沒有經濟壓力自給自足!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每次思忖到最後,她都會拿這番心思來寬慰自己,覺得最差也不過是重新回到從前,反正自己都很滿意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又不急著嫁,又不會給子淵任何壓力,就是這樣下去也沒有什麽不好。是子淵一次一次的表白讓她誤以為他已經做通了家裏的工作,讓她重新生出一絲希望來可以享受更多的天倫之樂,可以和子淵今生今世,雙宿*……
人最難麵對的就是生出希望、隻差一步就可以夠到之後又被打回原形,跌到吐血,可是嚴爸爸說的句句在理,又的的確確是在真真切切的為子淵考慮,自己若是為了貪圖一時的快樂,害得子淵變成左右為難,經年之後,怕是等不及子淵後悔,自己都會怨自己太過自私了吧?
想到這裏,雅顏毅然抬起婆娑的淚眼,說:“嚴伯父,你說的這些我都會考慮,現在我沒法應承你更多,但是我可以答應你,我絕不會做讓子淵為難的那個。我下午還要上班,先告辭了。”
說罷起身飄然而去。
嚴維禮在包廂裏又坐了好一會兒才走,心裏也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他自問此舉是為了子淵好,也為了讓自己的太太自此可以安心,但是說到底,子淵好與不好還是要問他自己的感受,日後他會不會埋怨自己,一切都在未知數啊……
就在嚴維禮結束了談判、滿腹感慨之際,楊媽媽也正在家裏滿腹感慨,醞釀一場和自己的兒子Brian的談判——她已經連續很多天都沒看見自己的兒子回家了,早上堵不到他,晚上也堵不到他,白天也找不著他,打電話他不是占線就是說在忙,說不了兩句就會掛線,這真是豈有此理!楊碩這個無法無天的家夥,為了嚴子沂那個女人,真的連她這個老媽都不管不顧了嗎?
這還沒結婚就這樣了,要是結了婚,家裏還有自己說話的地方嗎?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兒子,和他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