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六）

同事們起哄要子沂請客，子沂爽快允諾：場地你們選，單我負責結。

大夥七嘴八舌商議如何痛宰子沂，

隻聽一旁Karen懊惱喊道：我就知道自已沒這麽幸運！好不容易才約到XX科技公司執行長專訪，就和子沂姊的大餐衝堂。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Karen剛加入UBS半前，康奈爾大學計算機碩士，負責跑網絡，軟體產業。平時總受到子沂特別關照提攜。

子沂愕然：什麽公司麵談會約到晚上？現在已經快七點了耶？妳約在那兒？會不會不安全？

Karen答：我約了一個月才約到，執行長隻有晚上八點有空，而且隻給我二十分鍾，當然是在他公司囉！

Karen眼珠一轉，軟語向子沂哀求：不然沂姊妳陪我去壯膽，這樣大家都得等我們吃飯啦，不會把好酒好菜先嗑光。

於是兵分兩路：一眾弟兄姊妹們直接先殺去三井日本料理點菜上酒，子沂開車陪Karen先處理公事。

一進Brian公司的第一個感覺，子沂以為自己走到紐約蘇活區的跳蚤市場：水泥挑高天花板配上用色鮮豔大膽的彩繪牆麵，除了四周零星幾間玻璃隔出的辦公室及會議室外，完全沒有任何隔間，一望無際，人聲頂沸，好不熱鬧。

兩位女士被擱在會議室裏一擱就是半小時，無人問津。

子沂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眼冒金星。過去三年多子沂拜訪過的大大小小電子公司不下兩三百間，從未碰過如此無禮輕視的接待，連杯水也沒有。

子沂火氣正上來，一個穿白襯杉牛仔褲運動鞋學生模樣的男子冒冒失失的衝進來，大喇喇地往沙發上一靠，懶洋洋地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像打發乞丐似的背書說：我是Brian，妳們是那家創投還是投行？我目前錢很多不缺，同時未來一年內亦不會有增資計劃。如果還有其它問題請簡潔扼要，我的時間有限。

子沂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就發飆：這位先生，您父母沒有教你待人處事的基本禮儀嗎？對女性要尊重，對上門的客人要客氣，對賞識你的人要謙虛。你的時間寶貴，難道別人的時間就不值錢？對一家連我們是誰都搞不清楚的公司，我們是不會有興趣也沒有額度投資的。告辭。

話一說完拉起Karen就往外走，看都懶得再多看Brian一眼。

Brian一愣，趕緊追出門外道歉，攔道：真對不起！妳們是我今天接待的第五家公司了，態度不好請見諒。耽誤兩位女士用餐時間不如由我做東陪罪，有什麽問題一麵用餐一麵問吧。

子沂不應。Karen急忙打圓場：晚上部門有聚餐就不麻煩您了，我是瑞士銀行網絡研究員Karen，請多指教。

這位是我上司嚴子沂。希望能和您改約其它時間。。

Brian饒有興致地盯著麵無表情的子沂：好歹請惠賜一張名片吧？不然我連被誰罵了都不知道啊。

子沂冷冷地回答：我的名片一向隻給兩種人：朋友或客戶；而絕對不會給兩種人：沒有禮貌或不尊重女性的人。不好意思，你是屬於後者。

說完即揚長而去，Karen急忙追上。

上一回把子沂惹到動怒巳是大學時代的事了。

那天晚上子沂同幾位即將一起畢業的女性蜜友去舊金山市區的迪斯科舞廳跳舞。

邀請她們的是其中一位女友在史丹佛大學就讀研二的男友，約好各自帶朋友一塊兒同歡交流。

她們到入口處時男生們已等候多時了。

一見到 婀娜多姿青春可人的女孩們翩翩而來遠遠的即吹起口哨，引起路人們側目。

其中一位自視頗高，優越感超乎尋常重的計算機準博士冷不防地開口：像妳們這麽漂亮應該不會擔心畢業後會失業吧？

若有需要我幫妳們介紹去長榮航空當空姐吧，我認識那兒的人事經理。

子沂聽了立刻反唇相譏：不勞您費心了，長榮空服員的工作先替您自個兒留著吧，現在博士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也算得上是稀鬆平常。

即使這樣還不解氣，回台後真的央老爸找上了長榮航空的高層，硬是寄了一封空服人員報名表給那位博士，這才釋懷。

這次和Brian針鋒相對的子沂，似乎又找回過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風格和整蠱的個性了。

 

[福田]

寫的真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