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歸那些事兒 （下篇）（10）

三個裝湯的壇子用一輛車慢慢推了進來，每個壇子上，都有一個木頭標簽，上麵寫著湯的名字，熬湯起始時間和溫度。

在桌子中間放上一塊木質的墊子，湯壇子被端了上來。

吳廉看幾個人都躍躍欲試的，卻沒人站起來盛湯，自己就站起來，準備給大夥盛。哪知老丁一把按住他說：“別，孩子細皮嫩肉的，別再燙著。人家會幫你盛的。”回頭對正在身邊忙乎的女服務員說：“快快，看把我們孩子給急的，趕緊的吧！嗬嗬”

服務員先給小徐盛了一碗養顏湯，接著給三個男人，一人一碗四鞭湯，吳廉把碗端過來，這湯顏色呈乳白色，看上去很潤，飄出的熱氣香味很沉，確實看的出來是熬了很久。吳廉拿起勺子淘了一勺，裏麵有幾個黑色片狀的，早已看不出來是什麽了。他把湯送進嘴了，果真是鮮美無比。看老丁和張總，兩人可沒有這麽斯文，嘴早溜著碗邊，’噝溜‘’噝溜‘地喝起來。完全沒顧忌到當前有女人在場。

小徐卻並不介意，一心一意地慢慢喝自己的湯。

過了一會，幾個人已經開始出汗。老丁抹了抹嘴，招手叫女服務員。女孩子走過來，低頭問：“先生要點菜啊？”

“去把你們經理叫來。”

聽了這句話，女孩子大驚失色。“請問先生對我的服務哪裏不滿意嗎？我可以改的。我剛來沒幾天，還沒有經驗。。。”

老丁笑嗬嗬打斷她：“嗨，姑娘，別想多了，我和你們經理是朋友。來前打過電話的。。。去吧，我姓丁，一說他就知道。”

這姑娘才如釋重負地出去叫經理了。吳廉想：待會兒人來了我這感謝的話得咋說呢？還有外人在場，問起來，也不好聽啊！

吳廉正低頭胡思亂想呢，經理從外麵進來了。一見老丁就打哈哈。“丁總來了，不好意思，外麵忙，沒過來招呼你們。。。咋樣？湯還行嗎？。。。我看看，這是什麽？。。。嗯，這四鞭湯好。。。就是您這身子骨得少整點。。。多了太燥。。。嗬嗬。”

老丁跟吳廉介紹：“吳總，這是這的村長，二丘，丘總。。。這，我美國回來的專家，吳廉。”

“失敬，失敬！。。。美國回來的？。。。哎呀，美國不錯吧？。。。都說經濟老危機了。。。其實咱們也挺危機的。。。"

吳廉囁嚅著想怎樣說感謝的話：“。。。丘總，上次的事情謝謝你啊？。。。”

“上次？什麽事啊？。。。你把我說糊塗了。。。”

老丁沒想到吳廉會說這個，忙打斷他說：“嗨，廉子，你搞錯了。。。那個是老齊，不是他。。。二丘，前些日子，他有點麻煩，都是老齊出頭給搞定的。。。怎麽樣，老齊今天來了沒有？。。。”

“來是來了，但今天好像有事，一屋子人，從後麵進來的。。。”

“啊，那算了，改天再找他吧。。。”，老丁又把張總和小徐介紹了一下，幾個人又閑扯了一會，老丁說：“那什麽。。。二丘你去忙吧。。。我們吃的挺好，回頭再找你。。。”

“行行，要什麽你就打招呼。”二丘和眾人打個招呼，拉門走了出去。

看幾個人都挺茫然，老丁對他們說：“事情是這樣的，這地界原來是二丘的，原來是個挺大的歌舞廳，可後來。。。”說到這，老丁壓低聲音。“後來，被姓齊的看上了，非要這塊兒地，二丘開始死活不幹。。。可不幹能行嗎？。。。人是幹什麽的。。。吃皇糧的。。。你不幹，把你全封了。。。沒辦法，二丘把地給了老齊。。。老齊說你要沒地兒去，就跟這當經理吧。。。就這麽地，二丘留下來了。。。其實，二丘和他大哥--老丘很有錢。。。那個美泉宮就是老丘開的。。。但光有錢也不行啊。。。這年頭，權利是王道啊。。。"

聽了半天，吳廉才稍微明白了一點。他問：“那這老齊到底是幹什麽的？”

“幹什麽的？。。。公安局5處的。。。要不咋說，有些事兒還就得人家出頭才好辦呢。。。”說著拍拍吳廉的肩膀。吳廉這才知道，原來老丁找的是公安局的才把自己救出來。

湯喝的差不多了。老丁又要了幾個素菜。張總喝的滿麵紅光，人開始不老實了，一手拽著小徐，開始在桌子底下玩小動作了。幾個人又叫了瓶洋酒，開始胡吃海塞起來。

吳廉卻有點心不在焉。他在試圖把這些關係竄起來。：自己在美泉宮被綁架，美泉宮是老丘開的，他弟弟二丘在湯村當總經理，湯村是公安局老齊的，這麽想來，是不是他們竄通好的幹的啊？可這麽幹有什麽好處呢？我又沒什麽油水兒。。。。

看吳廉有些神不守舍，老丁端起酒和吳廉幹了。然後，拉著他說.“走，咱先唱一段。。。那個張總，你倆也別在這膩了，那邊有屋子，還有床，您還是那敗火去吧。。。”

張總倒也聽話，拉著小徐就進了裏間，然後把門給關上了。

老丁和吳廉則來到卡拉ok的這一間，另一個穿短旗袍的服務員過來，半跪在地上，幫他們把設備打開。並對老丁說：“先生，要唱什麽我幫你點。”

老丁臉紅補補的，把手一伸說：“來，過來先坐這，我看看你然後再決定唱什麽。”

女人很大方地坐過來，老丁左手摟著她的腰，右手在她裸露的大腿上撫摸著。“姑娘多大了？有對象沒？”

“你猜猜？”

“操，你們淨整這個，動不動就我猜猜，過了18了，肯定吧？”

“嗬嗬，我有那麽年輕嗎？”女人輕聲和老丁調笑。看吳廉坐在那，不知如何是好，老丁把女人推向吳廉。“這個是美國回來的，你讓他見識下中國漫遊吧。。。”

女人順勢倒過來，咯咯地笑了。吳廉則有所芥蒂，不知如何是好。他上次在美泉宮被綁架後，對這個總有點提心吊膽的。

老丁大概看出吳廉內心的想法了，隨把女人拉過來，坐在他的身上。然後，和女人一起唱一個二重唱。

張總和小徐沒多久從另一間屋子裏出來，也來到這間屋子和他們一起鬧。吳廉看小徐，此時已完全沒有了剛剛見麵時的大學生的典雅莊重，反而有點風騷放蕩。

幾個人鬧完了，老丁拿出錢包，點出2張，給了女服務員。女人很嫻熟地接著，塞進胸罩裏了。

重新回到桌上，老丁問張總：“怎麽著，張總，能不能給我們項目投錢啊？”

“投錢？你前麵欠我的還沒還呢？”

“看看，看看，小家子氣。。。我美國專家都在這了，我還能賴你錢，問你想不想蛋生蛋。。。操，投資藍籌股你懂不懂？。。。這ERP你要能分一杯羹，我跟你說，夠你吃一輩子的了。。。”

張總問吳廉：“這依啊P有這麽厲害嗎？。。。都誰用啊？”

吳廉剛要說話，老丁說：“跟你說，你就是沒文化。。。聽說過‘物流’這個詞沒？。。。現在這最時髦的‘物流’，就是ERP打造的。。。”

吳廉心說：這老丁是真行。什麽都懂個大概其。

張總笑了：“反正你說話水分夠大的，我要小心點。我得研究研究再看看。”

“行，你研究吧。。。你研究完，這湯村都不熬湯了，都成墳地了。。。機遇懂不？。。。達爾文說過：這社會，誰將生存，抓住機會的人。【注1】。。。”

“你甭這文那文的，反正我得整明白了再說。”

“告訴你啊，你整明白了時候，我們可不一定帶你玩了。。。嗬嗬。。。來吧，回頭再整明白吧，先喝一個。。。來來，小徐，你也一塊兒來。。。咋樣，這湯還行吧？”

幾個人嘻嘻哈哈吃完飯結帳，吳廉一看賬單，嚇了一跳，三千多。老丁用卡把錢付了，回頭把發票丟給了吳廉，說：“你回頭用他衝賬吧，用的著的。。。”

（待續）

【注1】達爾文適者生存原話是：在自然界中，不是最強壯的生存下來，也不是最聰明的，而是最能適應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