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nny?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進來吧!”心理醫生琳達,剛剛把一位客人送出門,邊回身對正陷入沉思中的方舒雲說。
“今天天氣不錯,是吧!”琳達接著閑聊,一邊把舒雲讓進室內。
琳達的診室,布置的簡單而有情調。對正門的是一幅巨幅風景畫。開闊的視野讓人看上去非常安靜。兩邊的牆上,則掛著兩幅誇張幽默作品。屋子的右上角是一個小巧的
辦公桌。上麵是筆記本電腦。屋子中間,是兩對麵對麵放置的寬敞的雙人沙發。沙發中間是一個精巧的紅木茶幾,上麵擺放著一個花瓶,裏麵是一束鮮花。房間的格調讓人非常放鬆。
“喝點什麽嗎?”讓舒雲坐在沙發上,琳達開口問道。
“噢,不用!謝謝!”舒雲還是有點拘謹。
“你來自北京嗎?”琳達接著問。
“噢,不是。我在北京讀的大學?怎麽,你去過北京嗎?”
“還沒有,我隻去過香港。噢,我真喜歡中國。那的食物,那的風景。。。噢,真好。”琳達慢慢地聊著。
麵對這個女人,舒雲慢慢放鬆許多。
“Shanny?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琳達終於進入主題。
“這個。。。這個。。。”舒雲猶豫著要怎麽說。
“是。。。和性相關的?”琳達盯著舒雲的眼睛問。
“是,是吧!”舒雲垂下眼簾。承認這個,讓她心理感到有點怪怪的。雖然,性本來是健康的,不應羞於啟齒。但作為一種病症,好像總有一種不適應的意識。
“那,說說他吧。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他和他的家人,他們是怎樣的人?”琳達並沒有直接問舒雲什麽問題,倒先聊起了闞仕明和他的家人來。
思索了一下,方舒雲的思緒回到了10幾年前。。。
1993年10月 XX大學 北京
北京這一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也特別冷。10月的時候,已經下過了1場雪。
方舒雲下了宿舍樓,往食堂的方向走。十一的時候,趁著放假,她和同鄉龔翰德還有闞仕明一起去了香山和長城。龔翰德帶的相機,幾個人一起照了不少相。
回來後,相片已經衝洗出來。今天,她和他們約好要看看照片。
進了食堂,她首先看見龔翰德正坐在一個餐桌前吃飯。方舒雲顧不上先買飯,就急衝衝過來,要先看照片。
她正興奮地一張張看著,夢聽見闞仕明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來:“龔三,你他媽的也太惡心了!”龔翰德外號龔三,他和仕明不僅是同鄉,而且,家也住的不遠。兩人父親同在市政府環境保護局工作。他們兩家人即是鄰居,也是朋友。而龔翰德和闞仕明從小就在一起玩耍。
龔翰德聽見仕明的聲音,本來以為仕明在開玩笑。可看見仕明陰著的臉,他才覺得仕明是認真的。不僅好奇地問:"怎麽了?你丫吃槍藥了,跟我橫眉立目的?”龔翰德已經能學北京人說話的腔調了。
“操,你別裝糊塗!你他媽的這是幹的什麽事兒?真他媽的惡心!”仕明一口一句‘他媽的’。這不僅激怒了龔翰德。方舒雲也被仕明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的摸不著頭腦。她站起來,對仕明說:“仕明,你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嘛。。。來來,你看,翰德已經把照片洗出來了。。。你看看。。。”這時,有幾個同學聽見吵鬧,已經圍了過來看熱鬧。
仕明把方舒雲的手一把扒開,對龔翰德說:“你他媽的幹這種事兒,你能對得起她嗎。” 說著,用手指著方舒雲。
方舒雲仍然不明所以,但龔翰德顯然已經明白仕明在說什麽。他回嘴道:“操,我幹什麽了?我幹什麽管你丫什麽事兒啊?。。。”
他話還沒落地,仕明已經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兩個人推搡著,被一群圍觀的學生擁著出了食堂。方舒雲手裏拿著照片,也跟了出去。
兩人隻吵吵了幾句,仕明已經怒不可遏。在還微微鋪著積雪的路上,兩人的推搡,使得他們都站不太穩。晃動著身體,仕明撲向了龔翰德,兩人同時跌到在地上。冰雪沾了兩人一身。幾個同學試圖上去拉開他們,但兩人抱的緊緊的。拉也拉不開。
方舒雲不知該怎麽辦。她不停地喊讓他們住手,但兩人在這會兒,那還能理會她在說什麽。
在兩人廝打的正熱鬧的時候,一張照片卻從仕明的羽絨服口袋裏掉出來。方舒雲跳過去,把照片撿起來。已經揉的有點皺褶的照片,上麵的人正是她。正是十一時,他們在香山上,龔翰德給他照的。照片上的方舒雲,手裏握著一支葉子剛剛有點樹枝,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看著鏡頭。
方舒雲把照片拿在手裏,發現有一小片汙漬在上麵,正好在她的臉上。她以為是融雪在上麵,就用手擦一下,大算把照片擦幹淨,卻發現那汙漬像幹了的漿糊一樣,硬硬的沾在上麵,擦不下去。
方舒雲一下子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自那一天起,受闞仕明和龔翰德同時追求的方舒雲,就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闞仕明作為了自己的男朋友。而闞仕明和龔翰德也從過去的好朋友,變成的不再說話的陌路人。
然而,真正使得闞仕明對龔翰德恨之入骨的,還是後來父親的自殺離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