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救贖(6)
2004年12月底,聖誕節前夕,費城 南部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外麵仍在飄落的雪花被昏黃的路燈映照的宛如飛舞的蛾子。隻短短幾分鍾,剛剛被鏟過的道路,就又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卡倫巴斯大道,是脫衣舞廳集中的地方。此時,在‘野花’俱樂部的一角,坐著一個戴棒球棒的人。帽子壓的很低,低至眉目間。屋內除了女人跳舞的台子燈火通明外,其他地方均曖昧昏暗。但此人仍然掛著墨鏡在臉上。
一個剛跳完脫衣舞走下台的女人,腰肢扭動,來到此人的麵前,剛要開口說話,卻見他抬起手,擺了擺。女人略帶憤怒地閉上嘴,轉身走開。
兩個高大健壯的黑人,從門外大廳進來。邊拍打身上的雪花,邊罵罵咧咧:“操,這是什麽操蛋天氣,把我的聖誕節都破壞了。。。”
仕明透過墨鏡,靜靜地觀察他倆。兩個人一邊嘻哈地笑著,一邊僥有興趣地看台上女人表演。兩人的座位離仕明不遠。簡單的觀察後,仕明覺得這兩個人符合自己尋找的條件。他決定單刀直入。
看一個黑人站起來去了洗手間,仕明接著跟了進去。
這個黑人一邊撒尿,一邊喘著粗氣。仕明站在旁邊的便池上,對他說:“嘿,願意掙點錢嗎?”
黑大漢沒說話,顯然,他以為仕明在打電話,在跟電話裏的人說話。仕明把臉轉過去,麵對老黑,又問了一遍:“嘿,願意掙點錢嗎?是的,我在跟你說話!”看老黑看他,仕明加了一句。
老黑看著這個戴著墨鏡,棒球帽壓的很低的人。心理很奇怪。他定定地看著仕明,操著濃重的黑人強調說:“嘿,你他媽地找錯人了,我可不是那種人。我隻對女人感興趣!趕緊滾開。”
仕明揚起手,擺了一下。“嘿,冷靜點!你誤會了,我要找人幫我做點事兒而已。你不打算賺錢那3000刀就算了!”仕明說著,轉身離開。
從後麵跟回來的老黑,在回座位前,把仕明細細打量著一番。他和座位上的同伴嘀咕了幾句。
仕明看看時機成熟,站起身,朝大門走去。兩個老黑也隨後站起來,跟著往門外走。
停車場在大門的側麵,仕明出了們,就快步跑向自己的車子。中間被地上的雪還滑倒一下。兩個黑人出來後,觀察了一下,就發現的仕明的行蹤。仕明此時坐在車裏,並沒有發動車子。他在靜靜地等。
兩個黑人靠近仕明的‘路虎’車子,敲了敲車窗,仕明把車窗滑下來。哪知一個黑人一把抓住仕明的衣領。嘴裏說著:“操你媽的,你打算。。。”話沒說完,就咽回去了。因為,一把冰涼的手槍正頂在他的脖子上。
“兄弟,我不是找麻煩的,我是找人幫忙的。”仕明緩緩地說。
兩個黑人把雙手舉起,攤開著,慫著肩膀說:"嘿,有話慢慢說。我們當然能幫忙。當然能。"麵對仕明的槍口,兩人麵麵相覷。
仕明左手從車子的門籃裏,抓起一個信封,把裏麵的東西倒在了雪地上。一張100美元的鈔票,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條。對二人說:“我確實要找人幫忙辦事。你們如果能幫忙,那個是地址,明天去那裏見麵。如果不能,也沒關係。這是100刀,你們回去樂樂吧。”
說完,仕明發動了車子,把槍收回來,車子迅速衝向風雪中。
後視鏡中,仕明看見路燈下的兩個黑人,慢慢地從雪中撿起那100美金的鈔票和那張紙條。然後兩人站在雪地中,嘀咕了幾句,把錢和紙條揣好。慢慢地往舞廳走去。。。
一絲陰笑,漫在仕明的臉上。
‘路虎’在風雪中疾馳,路兩旁,聖誕節的彩燈,忽閃著。
明年,該是怎樣的日子啊?仕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