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海歸那些事兒（十九）

和‘錢處’的會議大概進行了已有20分鍾，仍然沒有進入任何實質性的東西。‘錢處’甚至都沒提目前鋼廠的計算機管理係統。更不要說對未來係統的探討了。

盧靜欣一直表現的滿有興致地聽著。吳廉則已經漸漸失去耐性。

所以，在一次‘錢處’喝水停頓的時候，吳廉問：“那個，錢處，目前你們計算機係統的應用怎樣的？對未來係統又有什麽構想呢？"

錢處漫不經心地喝完水，看了看吳廉。開口道：“吳經理，”又特意伏身看了看名片。“哦，不是，是吳總經理，那個，對未來係統的構想很簡單嘛，就是以美國的為標準啊。啊，嗬嗬。。。這個，說到當前呢，我們鋼廠計算機係統應用還很初級，連簡單的結構計算都不能實現自動化。。。比如說，鋼結構廠房的設計和檢測，啊。。。廠房風荷載，雪荷載評估。。。啊。。。混凝土結構的啊。。。等等等。。。哎喲，那個，吳總。。吳經理。。。我說這些太專業了吧，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話裏似有輕蔑的意思。

吳廉心說，操，咋一點正經兒不說呢？你這些係統和ERP有什麽關係啊？那是你們鋼廠建築設計軟件，又不屬於ERP管理軟件範疇。你說這個，我當然不懂。想到這，剛想辯駁幾句。卻感到盧靜欣的腳在會議桌子下麵輕輕地壓住他的腳，吳廉轉過頭看盧靜欣，盧卻不看他，眼睛繼續盯著錢處。

吳廉心裏有氣，卻又不能發作，被錢處問的又有些尷尬，他不知該怎麽回答。隨把腳從盧靜欣的腳下抽出來。轉頭看盧靜欣。

盧靜欣卻微笑著對‘錢處’說：“錢處，美國的標準可是太高了。我們的時間和資金都不允許啊。不過，錢處確實有前瞻的眼光啊。俗話說，從大處著眼，從小處著手，才能成就大事嘛。”

“盧經理可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係統當然是美國的先進，我們就是做不到，可也必須以那個為目標。更何況，我們也希望借著這個一啊批，能拿下幾個啊搜呢，比如說9001和16949。這兩個是必須的。至於說14001嘛。。。”錢處停頓了一下，問旁邊的一個人：“哎，14001是環境的吧。”那人點頭說：“嗯，是。”

“至於14001嘛，當然是做不到的。你看看這的環境。。。”

“那前兩個啊搜是哪方麵的?”盧靜欣還是有興趣地問。

“質量啊。這個是第一位的。。。是不是？。。。”

吳廉心說：操，等項目真下來後，真的找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

吳廉和盧靜欣回來的路上，吳廉心中有氣，沉悶著不說話。可偏偏趕上回城的高速路上出了車禍，車子開開停停的。盧靜欣看吳廉陰著臉不作聲，反倒覺得挺有趣的。說：“是不是和我出來不痛快啊？”

吳廉知道盧靜欣是說笑，便說：“Jenny，你說這個錢處這芝麻大點個官，他怎麽這麽狂呢？”

“哎，你可別看他官不大，權利可不小啊。你剛回來，還不太適應國內的談判方式。別太當回事兒。啊？”

“等項目落實了，我看他到時候能狂成什麽樣！”吳廉說。

“哎，你還真別小看他。如果我們拿到項目，我們更要捧著他了。不光這個，還要供他點呢!"

吳廉本來以為以後拿到項目，就能有機會教訓對方一下出口氣呢，聽盧靜欣這麽一說，不解地問:"那又是為什麽?難道說，我們拿到了項目，他還能再有能力幹涉嗎？”

“你呀！真的是從美國回來的。。。你想，就算我們把項目談下來，可他是那邊項目組的頭啊。他如果隨便找個理由，說咱們的項目做的不符合他們的規範，或者說我們的進度和質量達不到預期，總之，隨便個理由報給上頭，我們都可能前功盡棄的。這個人可是我們重點要攻克對象之一啊。我估計沒有這個數，是玩不轉的。”盧靜欣伸出5個手指。

“5萬？”吳廉問。

盧靜欣微微一笑說：“50萬。想不到吧？這就是當處長的。你說有多大能耐吧！”

此時，盧靜欣的電話想起來，她拿起來看了看，跟吳廉說:“對不起，我接下電話啊。。。喂。。。啊。。。開車呢。。。還行吧。。。沒談什麽具體的。。。就那麽回事兒吧。。。怎麽，你今晚要回家吃飯嗎？。。。噢，不回來你打什麽電話啊？。。。項目他們也說的不算，你看看你們那邊吧。。。我也不清楚。。。好吧。。。我晚上也在外麵吃了。。。嗯，嗯。。。好。。。拜拜。”

掛了電話，盧靜欣冷笑著說：“你說現在這男人，隻有回家吃飯才給你打個電話。要不打電話，那就是今天不回來吃了。也不知道咋養成的毛病？”

“你老公啊？”吳廉明知故問。

“啊！。。。，得了，你晚上要沒安排我請你吧，中午你請的我嘛。想吃什麽？”

吳廉說：“不用，別這麽客氣。”

“你晚上有事兒啊？那算了吧！”

“沒有，我是覺得怎麽能讓你請呢？。。。”

“算了，這麽熟了，你還怎麽客氣。我做主了，聽我的吧。”

車子又磨蹭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有了速度。吳廉一路心裏想著：該怎樣和盧靜欣交往才穩妥呢。

盧靜欣並沒有征求吳廉的意見，把車停在了一處叫‘香榭麗舍’的西餐廳外。吳廉說:“吃西餐啊？”

“你不喜歡嗎？西餐多好啊，人又少，環境又好，幹淨。。。怎麽，你不喜歡那我們換地？”

吳廉說:"別換了，都到了，就在這吃吧。”

兩人被戴領結的侍者領到靠裏的一張桌子上，菜單拿上來，吳廉拿起來問盧靜欣：“要不你推薦一下得了，這什麽好吃？”

盧靜欣說：“我不是太清楚的，就知道這的‘法國風情牛扒’和‘炭烤大西洋西冷牛扒’挺好的。你在美國喜歡什麽？”

吳廉心說，我在美國什麽時候吃這個啊？最多也就是去Maggiano‘s吃個意大利麵而已。便說：“我不懂的，你幫我點好了。”

此時恰好手機‘嘟嘟’地有短信進來的聲音。拿出來一看是老丁的，短信上寫著:'回來了沒？’

吳廉本打算給老丁回一個短信，但他還對這款公司給配的手機不熟悉，按了好幾下，也沒找到要輸入的漢字。便放棄短信，撥通了老丁的電話。

“回來了，吳總?”老丁的聲音。

“。。。嗯。。。還沒有。。。還在。。。路”吳廉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老丁自己在和盧靜欣吃飯呢。可老丁是何等精明之人，隻這一猶豫，便被他猜到端倪。

“項目談的怎麽樣？”老丁立刻就正經起來。

“還好吧！”吳廉吞吞吐吐地。

“得了，等你們回來，我們再細聊吧。”

看吳廉掛了電話，盧靜欣說：“我們喝點紅酒吧！累了一天了也該放鬆一下了。”

“哦，可以啊。我就是喝不多少的。”吳廉無法反對。

盧靜欣為吳廉點了風情牛扒，自己點了個凱撒色拉，並給兩人各叫了一客蟹肉奶油湯，又加了一瓶法國波爾多產的紅酒。

在餐桌蠟燭的燈火下，盧靜欣的臉上現出紅暈的光澤。給她徒增了幾分動人的風情。吳廉這時覺得原來盧靜欣是別有一番韻味的。

吳廉想，在美國這麽多年，竟也沒能和老婆金海紅去如此規模的高檔西餐廳浪漫過呢。

“嗯，你太太做什麽的？”盧靜欣終於開始發問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