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海歸那些事兒（五）

應該說，老丁的話很容易讓吳廉。但一連串的問題，也開始在無廉腦子裏縈繞。

“可是接下來我怎麽辦？短時間我怎麽能搞通ERP？我怎麽跟我老婆說？還有我那邊的工作。。。”

“操，老廉，你太自私了，怎麽能把個人利益放在第一位呢？”老丁仍是一副不正經的腔調。“現在你該問的是，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老丁強調那個‘門’字。

“我搞不定我老婆，哪有我們呢？”吳廉心中有點叫苦。

“這是你內部矛盾，我不幹涉內政。你老婆跟你睡，又不跟我睡，跟我睡我就幫你搞定她。”

“操，你他媽誰的便宜都占。”

“嗬嗬，說正經的吧，老廉，這事你還真的要自己考慮。不過也不急，你怎麽也得等你回美國以後才做老婆的工作呢。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搞定鋼廠。”

“可就我這背景，一見麵就露了，什麽狗屁ERP專家？怎麽搞定人家？”

“老廉，你在農村待過嗎？”老丁並不接吳廉的茬，倒問出這麽一句。

“小時候待過，你什麽意思？想把我先下放了?”

“知道農村怎麽娶媳婦嗎？我是說怎麽把兩個不認識的人攢到一塊兒的？”

吳廉有點茫然不知怎麽回答。

看吳廉不說話，老丁接著說：“跟你說，記住了，這個過程是相親，定親，娶親三個步驟。”

“那怎麽了？”吳廉仍然不知老丁此話的意圖。

“我們目前就是農村一小夥子，鋼廠項目就是未來的新娘，要想入洞房，必須經過以上三步。就是相親，定親和娶親。”看吳廉還是一臉茫然，老丁接著說：“你覺得，娶媳婦的這三個步驟那個最難搞定？”

吳廉想了想，猶豫著說：“應該是第一個。人家不相中你，其他的都是白扯。”

“操，你以為自由戀愛呢？老廉，思維一定得跟上形勢。”老丁用食指在太陽穴比劃了一個圈。“告訴你，是定親。更確切地說，是聘禮。懂了吧。”

“你的意思是說關鍵是。。。”吳廉有手比了個數錢的動作。

“嗯！開竅! 跟你說，老廉，現在的楊白勞巴不得把喜兒賣給黃世仁呢。一切以這個說話。”老丁跟著比了個數錢的動作。。

“聽你這這意思是第一步--相親沒關係了？那你還跟人家吹噓我幹什麽？”

“我可沒這麽說，你想，如果兩個黃世仁，一個風流倜儻，一個嘴眼歪斜，楊白勞會把喜兒賣給誰？。。。所以說，我們隆重地推出了你--俊俏版的黃世仁，這樣我們就勝算在握了.”說完老丁嗬嗬笑了。

吳廉剛想說你他媽就拐彎罵我吧。老丁已經接著說：“哎，得了，你到家了，師傅，靠邊停一下。”回頭對吳廉：“這幾天晚上別安排活動了，飯局可能隨時會安排的。另外。。。”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廉說：“你也準備準備。”

吳廉下了車說：“我怎麽著也得準備準備，要不真得瞎了。總得能說出個ERP的123吧！”

“操，你聽哪去了？那是次要的，我讓你準備準備行頭，別整天牛仔褲旅遊鞋的，看人家成功人士誰像你？趕緊換身西服套上，別跟回國觀光旅遊似的，記住，從現在起，你是回來買喜兒的，得有點黃世仁的樣兒。得了，開車吧。嗬嗬。”

吳廉剛想說什麽，車子已經離開，老丁在車裏像他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吳廉停在原地，心裏暗想，這老丁還真的是不能讓人小看的。

和鋼廠的飯局被安排在兩天後，果真如老丁預料的一樣，非常順利，沒有人問起吳廉有關ERP的任何技術問題。大概就是說說美國怎麽樣，這些年工作如何如何？幾個人天南海北地聊著，宛如親人。直到飯局在歡快的氣氛中落下帷幕，吳廉心中的一塊石頭才落地。

飯後吳廉曾找了個機會問老丁，

“老丁，難道他們對技術問題不感興趣嗎？”

“不是不感興趣，是這些人不懂。真正懂的沒來這個飯局。記住另一句名言：飯局上不言技術。”

“這麽說，這事兒就定了？”

“能這麽簡單就好了。你還是要和喜兒的7大姑8大姨見麵的，所以說，回美國後，你要抓緊時間把業務淘淘米，拿出點幹貨來，下次見麵是肯定要用的。。。哎呀，小鬼，你又要解決人民內部矛盾，又要在敵後的槍林彈雨中忘我的工作，我代表組織要好好謝謝你。等你榮歸後，犒賞一個雙炮齊鳴！哈哈，包你幾天下不了地。”

“操，你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還打算多活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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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返美

吳廉坐在自己的3米見方的格子間裏，懶散地抓起鼠標，打開Visual Studio【注1】，看看自己的工作隊列裏還有14個待處理的修改需求，不僅歎了口氣。

想起老丁那10倍大的寬敞的辦公室，自己在美國的這個環境簡直是簡陋的鴿子籠了。

吳廉返美後，第二天就上班了。除去時差的原因外，這種環境的對比也讓吳廉無心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早晨10：30是項目經理例會，吳廉無精打采地步入會議室。

“hey, Liam! You are back！ How was the trip?” 產業部他的頂頭上司Bill Mukkamala跟他打招呼。Bill是生於美國的印度裔。說話已經不帶任何印度口音。

“Well，very good！I am just tired because of the jet-lag!" 吳廉隻是客氣地說。

“oh, yeah! how long was the flight?”

“13 hours”

“whew! man, that was a long trip?"

來開會的人陸陸續續進來，和吳廉例行公事地打著招呼。

(待續)

【注1】微軟公司的一種軟件開發平台。被眾多軟件公司所采用，是windows係統的最主要的開發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