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影子（六十五）

麗放學回家，下到澗邊洗手。幾個媳婦嘰嘰喳喳地說事，搖頭的撇嘴的，不時抬起眼睛瞟一下麗家的方向。麗跟著半抬起身子望了望，曬場上沒有人，幾隻母雞追著花翎的大公雞，滿場上跑著。

麗回到屋裏放下書包，走到灶間。母親不在，鍋裏冒著白白的熱氣。麗去雜物間裏找鐮刀，要去地裏割薯藤，鐮刀不在，看來母親剛去地裏了。

這個時節，父親和兩個姐姐去田裏，把自家田埂上的草刮平了，把豬圈裏牛圈裏的混合著豬牛糞和幹草青草的糞肥在田頭高高地堆上，準備收割晚稻。田埂上山上刮下來的草皮，鋪在豬圈裏。豬哼哼著用嘴巴去叼人的褲腿，嘴裏啪唧啪唧嚼著青草葉子。

麗聽到豬圈裏的聲響，走過去看到紮著兩個卷卷的‘掃把’的背影。杏正把簸箕裏的青草幹土鋪在豬圈的角落裏，一邊避開豬的親熱。圈裏已經厚厚地鋪了一層，散發著青草的氣味。

麗站在門口：你燙了頭了！怪不得她們在說呢。真好看！

麗的童話書裏的公主都是長長的一頭卷發，披在肩頭，幾個小頭發卷兒掛在臉頰邊上看著很俏皮。麗從雜誌上臨摹的很多小女孩的畫像也有卷卷的頭發，有的披著有的紮了馬尾巴掉在後腦勺上。

杏紅了臉：她們說什麽呢？真的好看嗎？

麗對著杏的腦袋左看右看：好看好看！什麽時候燙的？在哪裏燙的？你一個人去燙的呀？

杏看著一連串發問的麗，笑了。

“她們都說像個母雞窩，像個蓬頭鬼是吧。我和香的二姐燙頭回來走在路上就聽他們說了。管她們說什麽呢，頭發長在我自己頭上，好看就行。”

麗圍著杏走了幾轉，嘖嘖說個不停。杏把豬圈收拾好，又去田裏了。

今天去曹老師那裏借書，回來晚了些。麗看看天空，太陽下山有些時候了，幾縷絲雲輕飄飄地繞在淺藍的天幕上，微微滲著一點橘紅色。麗走進屋裏，拿出幾大本《約翰克裏斯多夫》，撫摸了一會兒硬硬的書皮，揀出第一本，趴在床上讀了起來。

[asalways]

"--我猜。" 你。。。也猜？哈哈，那我就同意你猜的吧！

[sayesayno]

應該不是吧。--我猜。

[asalways]

杏燙頭是為出嫁嗎？心裏偷偷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