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a.Liu

真愛無言,真情無悔,真人無名,真水無香。
正文

麵對麵的時候(12)

(2004-10-26 04:18:42) 下一個

12.

日子還是按部就班公式化地進行著。滄海一粟的小人物,如我如高寒如路人甲這樣的小人物,行走在城市中的白領生活當中,一切都進行在公式化當中——公式化的日程安排,公式化的工作程序,公式化的人際關係,公式化的勞動與休閑……連行走在城市與寫字樓裏的腳步和麵部肌肉運動都是公式化的!很像一隻被罩上眼罩的驢在拉磨!走呀走的,腿跑細氣累斷,還以為自己已經行遍千裏踏遍百川呢。其實摘下眼罩來一看,自己還是在原地打圈!了不起被張果老或者是阿凡提相中成了坐騎而不用原地打圈了,等到張果老成仙了阿凡提也變得婦孺皆知了,你也依然成不了麒麟,你還就是一毛驢!

 

“當把自己浸在溫熱的浴缸裏,任平服的思緒隨著嫋嫋上升的蒸汽一起漂浮於空氣裏,包圍你的隻有溫暖、舒適和安全的時候,才有可能是你真實地與你自己的心靈麵對麵的時候。這個時候,是全部的光華與榮耀,煩擾與糜爛統統退卻的時候。隻有在這個時候,你才能評價出自己是否作了自己心靈那杆標尺的贏家……”

 

趙兒在她個人主頁寫的東東不敢說很受網蟲的歡迎吧,但至少很合我的心,很多時候看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我從來不給她回帖,就是憋足了勁地給趙兒修飾頁麵和照片。後來,就是這個平凡的趙兒,喜歡看電影聽歌,喜歡拿著個小本子記台詞記歌詞然後再加工之後用在廣告文案裏的趙兒像浴缸裏溫熱的水一樣,給了我溫暖、舒適和安全。

 

老江的管理風格倍受愛戴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它是緊張而活潑的,是符合時代發展要求的!公司的網絡開支是固定的,隻要你不是因為泡網而耽誤了工作影響了業績,諸如一邊工作一邊開著QQ或是MSN這樣的情況都是在老江的寬限範圍之內的。畢竟做我們這行的,被各類雜七雜八大鍋燴的信息充實著大腦是必備的硬件,要不那些靈光靈現的idea都是從哪裏來的!也就是借如此有利環境,我幫毛嗑兒突破了QQ好友百人大關!

 

毛嗑兒是我們“旗艦”的元老,也是我們7人製作班底的中流砥柱。當然我是中流砥柱的柱子座罷了!(嗬嗬!慚愧慚愧!承讓承讓!)毛嗑兒是東北那旮旯的,為人豪爽仁義,心實嘴甜腿兒勤快,是我們大家和眾客戶走到哪裏都要挑大拇哥的好同誌!毛嗑兒在性格和氣度上繼承了東北老大哥的秉性,但就在身材和臉盤兒上好像基因變異了一樣改成了南方版!那張小臉又黑又窄的,真和東北特有的小黑瓜子一樣,所以大名“毛柯”就被我們極富階級兄弟感情地給喚作“毛嗑兒”了!

 

毛嗑兒老大不小的人了,三十好幾了,蹦蹦躂躂的那股勁兒我都自歎不如!自從被我帶進了QQ這片廣闊天空之後,不但打字速度從一分鍾15個字練就到用五筆同時和7MM開聊劈裏啪啦幾乎要把鍵盤敲破的境界,更創下了一天之內會見5個網友的公司最高紀錄!我們都明刀明槍地指責批評過他這種有違成年人風格的無知行為,但毛嗑兒每次都嘿嘿一笑虛心接受堅決不改!畢竟,毛嗑兒優秀的思想品德和端正的生活作風讓任何人挑不出任何瑕疵來,包括他們家的賤妾,所以大家都樂得聽毛嗑兒給我們白話他的那些網上MM。更何況像我和高寒這樣夜夜笙歌的人,更得沒有任何縱比性地承認毛嗑兒的理論的高尚——這是一種心靈的共舞!這是一種精神的交合!與風月無關。

 

這不,人都出差在外了,不方便上網和一個剛認識的MM風雨無阻地午後一小時,還不忘把與之談詩詠詞的大任交托與我!我掛上毛嗑兒的電話就在那運氣!我這手頭上還一堆事兒呢!再者說了,耍嘴皮子博紅顏一笑的本事我有,但趕鴨子上架讓我扮演一個掉了書袋的酸秀才這不是成心埋汰我嘛!我琢磨了琢磨,這種事也不好隨便抓個人來幹。要說在公司裏,和毛嗑兒第二好的就是高寒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呢,我順手就把那個“陶瓷金魚”扔給高寒了!高寒看我一回頭又紮在電腦裏了,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還沒半個鍾頭,高寒就溜溜達達地逛到我們製作室裏來了。我玩味地一笑:“怎麽樣?那學中文小丫頭水平如何啊?趕明兒有沒有希望中個進士?”

 

高寒一撇嘴:“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文學女青年!小女孩兒!她真不應該叫‘陶瓷金魚’,應該叫‘陶瓷木魚’!緊敲慢敲都是一個音兒!這不,我出來上個廁所都盡量多耽擱點時間。”

 

我連頭都沒抬又跟高寒說:“讓她發張照片來!要是還有幾分姿色,就給毛嗑兒約出來讓他們趕快地見光死!要是是個恐龍,你就直接給斃了!我授權給你了!”

 

“行!就這麽定了!”高寒話音剛落,人就在門外了。

 

家裏守著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還整天朝三暮四地夢著紅袖添香的n次方!就應該讓毛嗑兒在n次方的和網友見光死之後明白什麽是真實生命的寶貴!

 

好像也沒過多少分鍾,我就被高寒一個電話叫過去了。我邁著方步做著伸展運動,嘴裏喊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往高寒辦公室走,惹得MM們都抿著嘴笑我。我的“三二三四”還沒喊完就看見高寒顯屏上那張侏羅紀時代大型代表動物的照片,立馬很沒有心理準備地被嚇了個趔趄!高寒給我使了個眼色,繼續拿著手機苦口婆心地力勸毛嗑兒不要做出背叛組織更不能背叛自己的格調的行為!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現在方正就站在我身邊,他的眼光你總相信吧!他就一句評價給你!”高寒說著把手機舉到我耳朵邊,朝著我伸出一個手指頭。我明白高寒是就讓我說一句話,其實我還沒從剛才的驚嚇當中緩過勁兒來,叫我多說兩句我都不知道應該諏點什麽!所以一張嘴迷瞪瞪地就說:“我KAO!真是太有科研價值了!”

 

“毛嗑兒,你聽見了吧?我沒騙你!”高寒拿回手機慢慢地接著又說,“她確實長得太有創意了!記不記得咱們經常說每個女人都是上帝身邊的天使,隻不過有的天使來到人間的時候是臉先著地的’,我現在就很懷疑她的臉是著落在了工地上!或者可能是樓梯上,反正肯定不是平地!

 

不知道毛嗑兒又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麽,我從電腦上回過頭來,注意到高寒的臉越沉越黑,眉頭越擰越緊,那股殺氣騰騰的勁兒,我真感覺他能一下子從腰裏掏出一把槍來!“怎麽的?你還沒完了是不是?!你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吧?別跟我來這套!”高寒沉著嗓音冷冷地說。

 

那邊可能又回了什麽一句話,高寒緩和了臉色“啪”地一下掛了手機。抬頭瞅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牽:“行刑完畢!”

 

“啥?”我回過神來,不明白什麽意思。

 

高寒依然沉穩地說:“行刑完畢!我把這個金魚和毛嗑兒的歪歪想法全都槍斃了!……回來後說說他哦!別整天玩兒這些小孩兒的玩意兒!對人家小女孩對老婆都太不負責任了!男人再怎麽鬧騰,但就是別過了頭!當孫子當鴨子都可以,就是不能當禽獸!”

 

我站在旁邊搔搔頭:“你別這麽說毛嗑兒!他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兒,清白著哪!我有時候都不明白他腦子裏怎麽想的!他說他其實並不很看重見了網友以後能有點什麽故事,他就是喜歡那個揣測、尋思、期盼、惦記的那個勁兒!他說比他談戀愛的感覺都好!……也可能真和他自己說的那樣,人家那是心靈的共舞,精神的交合,與風月無關!”

 

高寒用恥笑中學生的稚嫩一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說:“要真是追求什麽心靈什麽精神的,那他怎麽一聽對方是恐龍就直接把人家斃了?非說漂亮與否才是是否有資格和毛嗑兒心靈共舞的必備條件?在一定的前提下做出的高雅叫什麽你知道吧?”說著話,高寒又抬眼淡淡地瞟我一眼,“說得文明一點就是附庸風雅,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戴上個墨鏡就當自己是半仙!”

 

我在嗓子裏“撲哧”一笑,尋思尋思毛嗑兒還不就是個活在自娛自樂的小世界裏的小半仙麽!他有自己的哲學,有自己的風格,活得比我們都有樂趣!高寒看我笑了,接著拿腔拿調地說:“我最討厭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啦!~~~~

 

很多時候我覺得高寒是拿我當最親近的朋友的,有很多內心裏麵很本色的真實想法他能與我交流,但不見得和其他人分享。甚至包括張小川。

 

初識高寒的人,會覺得他是個空長了張有形有款的好看臉蛋兒的溫吞水;再交往下來,就會發現他其實看似疲疲遝遝但實際上內心洞若觀火;如果再有機會深入地接觸下去,高寒給人呈現出來的就好像是一個深不見內的大山洞——黝黑的前方、隱約的閃光和特有的清冷濕潤的空氣就像一隻神秘的手在招呼著你往深裏走,更有風聲在洞壁上流動與奔騰,音同天籟!

 

至於那風聲到底是否天籟,就看你是以一種什麽視角來看,以一種什麽觀念來把握了!老江就視之為梵音,並能彈奏成章,繞梁不絕!

 

財務部主任陳萱琳自然就沒有老江的層次了,而且還很自以為是很傻B地站在大山洞裏叫囂,企圖捕風捉影,人定勝天呢!在公司高層會上和高寒針鋒相對就是案例之一。

 

陳萱琳是個三十出頭的風光女人,漂亮的容貌加上品位的著裝,更映襯著高傲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都向人顯示著她的招牌——上海交大畢業,注冊會計師,歸國留英碩士的夫人,市文化局老局長的兒媳婦。好像屈尊在我們旗艦公關公司當個財務部主任是多麽看得起我們一樣,眼睛長在頭頂上不說,恨不能在公司裏跟螃蟹一樣橫著走!其實那TMD的都是什麽玩意兒啊!現在連剛從大學門出來的黃毛小丫頭包裏都揣著注冊會計師的本本,海歸派那不更是滿大街多得和民工似的!要不是看在老局長德高望重的份兒上,老江怎麽可能點這個頭啊?!看那陳萱琳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連瓶子底兒還沒占滿呢,咣當得那個牛B啊!

 

後來我們所有人的故事都結束以後,我仔細回想過,陳萱琳的裝大瓣兒蒜其實就是暴風雨之前悄悄劃過天空的閃電!

 

在我的記憶裏,有我列席的最後一次公司高層會上,她連連發炮,字字珠璣,說得老江不住地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又記又寫的。其實,到了現如今再仔細想想,陳萱琳從一個財務部主任的角度上出發,所提的主張和建議樣樣都是為公司盡量消減開支,從公司長遠利益著手的。總體上說是個好同誌。像重建公司人事製度什麽的,使公司更加完善成規成距的任職、負責和薪罰的體係;完善公司在項目進行中的財務管理什麽的,不要搞得隨便一個人拿著製作部批的條子就可以隨便上賬房支銀子……就這一句話就說得讓我想瞪眼拍桌子!因為大手一揮不以為然地說“上賬房支兩千兩銀子”的就是本少!再加上陳萱琳那副痛心疾首又盛氣淩人的囂張氣焰,能冷靜地分析她說的究竟是不是忠言逆耳的,至少我做不到!

 

現在想想老人常說的將自心比人心,實際上這句話有原則上的錯誤!當自己的心不夠冷靜和客觀的時候,那肯定看人家的心都是歪歪的!當時隻有姐夫一個人站在一個比我們所有人更高的高度上做了高瞻遠矚的規劃。隻不過間接地成了所有故事的開篇。要怪就怪陳萱琳這個女流就是個外表光鮮實際上難成大器的市井之徒!後來更有事實證明她還是個賣主求榮的小人!

 

陳萱琳有個非常不雅的習慣,也很有可能是潛意識自然流露的習慣,就是她問你問題的時候是用她的兩個鼻孔和你平視的!所以我一直堅信,她長的那個下雨都可以接水的朝天鼻絕對是屬於後天因素!就是這樣,拿她那對鼻孔隔著桌子質問高寒有沒有必要每個月支出一筆不小的費用給人才交流市場租那個80%都是閑置的招聘攤位。鏗鏘有力地進行了一通演說,接著又推波助瀾地補充道:“高經理,身為客戶部經理,是不是分管人力資源部有點應接不暇了,才會出現這麽大的紕漏?很想請教你,你招聘新人的準則是什麽?”

 

這種幾乎和叫板沒什麽兩樣的氣勢對陣,高寒從來都是和練就金鍾罩鐵布衫一樣刀槍不入,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高寒就那麽麵沉如水眼神沉靜地看著陳萱琳的鼻孔,臉上似有似無的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在欣賞名畫一般!看陳萱琳的紅外線瞄準鏡已經瞄到自己腦門上了,高寒這才慢慢從座位裏正起上身,把胳膊肘放在桌麵上,聳著肩膀和陳萱琳對視著。我坐在高寒的旁邊,從我的角度上似乎能感覺到在陳萱琳的目光逼視下,高寒的這一連串慢動作就如同武林高手慢慢地把她的氣場推出近身之外一樣!我想起來毛嗑兒給我說的刺蝟在煙霧彈裏衝殺作戰的故事。

 

吳士宏說,招聘新人的時候要判斷新人的自我短期發展規劃是否與公司或者團隊的短期發展規劃重合。如果重合了,這個人就是公司最需要的人,而公司也就是新人最適合加盟的公司。”高寒話說得簡短而有條理性,又是引經據典,更透著股讓人信服的底氣中足。兩隻深黑的眸子閃爍著掌控一切的自信和躊躇滿誌,接著又說:“在我的觀點裏,在人的一生中,每一次工作不是簡單的養家糊口,而是人生職業生涯的一次判斷和選擇,決定著今後的發展方向。所以,我站在應聘者的角度出發,同時又身為一個招聘單位的角色,我盡量要求自己按照吳士宏的這套準則來招聘新人!”

 

陳萱琳跟鬼拉腳一樣地接著又問:“那高經理覺得作為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的職責所在是什麽?”

 

高寒衝著陳萱琳咪咪一笑,居然擺出一副淫賊一般玩世不恭的樣子,四平八穩地說:“作為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我的工作就是要保證各崗位滿負荷的工作,以求達到最大的績效回報。在人才交流市場長期租用的招聘攤位,既是向及時為公司充實人才的短線目標看齊,也是一項樹立和豐滿公司形象的長遠計劃。諸位設想一下,一個不斷招聘的公司,總是會讓人覺得是一個不斷發展充滿上升空間的大公司,其廣告效應比簡單的報版平麵廣告還要好不是麽?

 

老江嘴角帶著不被察覺的笑意垂下眼簾在筆記本上又開始寫寫記記。桌對麵的陳萱琳看點射的殺傷力不夠大,撇撇嘴就開始撒散彈了:“就算是真樹立了公司形象,那你們在招聘會上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真不敢恭維!”

 

看似這一來一去,高寒有點被陳萱琳牽著鼻子必須當眾回答這類滿是挑釁意味的問題,但是高寒平靜深沉的聲音,理據充分的言辭,再加上他故意表現出來的那種不以為然和滿臉淫笑的頗具戲劇化的麵部表情,反倒給人一種是高寒在逗著陳萱琳開心一樣的錯覺!這還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其實會後毛嗑兒和我說就感覺是高寒在調戲陳萱琳一樣!結果他一句話就樂翻了整間製作室,好像陳萱琳被高寒當眾“淫”了一下是多麽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一樣!

 

看陳萱琳翻著白眼一臉的鄙夷相,連老江都看不下眼了開始運氣了,結果高寒把上身又往前探了探,幾乎快把身體趴在桌麵上了,用毛嗑兒的話是高寒的視線延長線的終點和陳萱琳的低領口重合於一點,故作神秘狀似的壓低了聲音說:“話既然說到這個點上了,而且咱們這是高層會議,會議內容不會不做處理就全盤托給所有員工,所以我就實話實說了。一般來說,招聘計劃並不會嚴格地執行,叫外人看起來好像就有點吊兒郎當的。……如果新人質量比較滿意,我們就會多招幾個,再步步淘汰,讓最後留下來的人始終充滿了競爭成功的成就感,同時也在壓力下忘我地工作!如果新人質量不高,我們一般也不會空手而歸,隨便挑幾個帶回公司,再殘酷地考核開掉,讓在崗的同事也感受到挑戰而惴惴不安,從而更加勤奮地工作,專注於業績!……陳主任,這是戰術啊!”

 

高寒的這套理論乍一聽讓人覺得真TMD狠!要真讓外麵那些同事聽見了,那可真是煙灰缸腦門上伺候了!但仔細一捉摸,作為聘用方,這可不正是一套好的戰術麽!老江還在那兒抿著嘴咂麽味道呢,我一嗓子吼出來:“GOOD!掌聲鼓勵!”

 

接著一會議室的人除了陳萱琳之外都應著我的號子嘻嘻哈哈地呱唧起來了!陳萱琳好像頭頂都冒煙了一樣狠狠地瞪著我:“唉!方正,搗亂了哪你!你是幹什麽的啊?”

 

    我把笑臉收起來,揚著眉毛,學著陳萱琳的樣子用鼻孔衝著她說:“我是幹什麽的?我是這裏的少~~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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