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麵對麵的時候》之後

    《麵對麵的時候》終於算是醜媳婦硬著頭皮把自己的醜臉和胖身段全部展現在了公婆麵前。很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堅強意誌！劉家有女初長成，潛水多年人未知。天生麗質難自棄，一刀初試文學城。至於有沒有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那就不是偶能把握和左右的了。畢竟，偶還是覺得文學城裏麵是臥虎藏龍的！會寫的，寫得好的；會看的，看得深的，隨便一劃拉那就得兩三個車皮！

    構思《麵》的初衷，緣於一個想借我的筆寫出他的思想的網友。此人更於2003年年初給我提了N點建議，做了N多培訓。我於04年暑假百無聊賴之際構思動筆。如今，《麵》早已蓋棺定論，那個網友卻早不知道沉浮在城市的哪個角落。：）隻是可歎，小女不才，哪有這等妙筆生花的水準能寫出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的思想？！所以，寫來寫去，終也鑽不出自己的俗套，構思了N個人物，多多少少終也脫不去我自己的影子。

    隻是某一日在跟貼之中發現一個讀者給我回帖——讀了你的小說，感觸頗深。平實而直白的生活感悟，真實而活色生香的人物，讓人感覺這些人就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就好像這些人就是自己生活圈子裏的某些人……莽然之間，《麵》就好像被打上了ISO9001認證了一般讓偶的一顆心放在了肚子裏！俺知道，俺做成了自己心靈那杆標尺的贏家！

    我始終相信有很多讀者並不是懶惰的，並不是純粹看熱鬧，隻要有故事講得下去就能看得下去的。有很多讀者是走一段看一段，敏銳而勤於思索的。所以，《麵》在一動筆就定下了一個“尋求一種感覺”的調子。力求寫到人的心裏，尋找人的一種共性。引起人對生活、對理想的一種思考和感歎，覺得那些主人公就在我們當中，有時候是我們自己，有時候是我們的朋友。當然，這在我馬上要收尾的時候，也發現了“尋求一種感覺”的敗筆——整篇小說的節奏是前鬆後緊。前半部，因為太過於給人留有對小說人物的性格、風格以及城市白領群組生活狀態的探討和商榷的餘地，而流於閑散和滿嘴裏跑火車。後半部，因為故事情節的推進（木心在俺屁股底下點火，燒得俺火急火燎的！還有N多人老是拿粉筆頭兒敲打俺~~~哈哈！~~），連我這個操刀主筆的作者，都不由得早忘了前麵的“感覺”，隻是樂倍兒倍兒地看包袱打開什麽樣兒，早已無暇思索那一個一個的包袱是啥時候包的了。

    如我等自己給自己逗樂子這般的寫手，想要追趕難忘其背的莎翁，恐怕還要再修煉五百年！但是，我依然嚐試給所有的讀者和看客一種“一千個觀眾眼裏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味道和思索空間。所以，我沒有把任何一個人物設計成絕對的、模式化的好人或者壞人。力圖把小說裏的每個人物描寫成是個各種矛盾的集合體。……方正是整部小說裏穿針引線的人物，抽絲剝繭地做著對人性、生活、故事情節的思考，既被人羨慕陽光真實，活得簡單而瀟灑，也被人嗤之以鼻為過於鋒芒畢露過於率性而為的張揚的跳梁小醜……張小川，精致能幹，大氣灑脫，更將獨門暗器使得爐火純青，於工作、於下屬、於方正的心理不平衡，皆能翻手覆手化腐朽為神奇，但是同樣，張小川得意於驚豔現場大攪前男友的婚宴和找雷子假扮獵頭給自己的辭職鋪台階等等，也仍然沒有脫出一個小女人的框框……很多讀者不喜歡高寒的陰沉，可是何嚐不能說他是生活中社會中一個遊刃有餘的強者和智者？一句“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待君；君以國士待我，我以性命待君！”又何嚐不令人讚歎一個心氣兒高的人如此立地為人的風尚？隻是可歎，高寒敢拿60萬的公款挪用去賭江總對他的信任如一，卻不敢拿肖甜去賭張小川的大氣與知書達理……就連被我寫得幾乎成為完美的神一般的江海濤，細細品味他的為人哲學，這其中也有極多不盡如人意之處……包不同先生說“作者是寬容的，悲憫的，痛心的，緬懷的，他幾乎努力的為故事中每一個不幸人物辯護著……作者洞悉著書中各人的痛苦，這種對眾生泛化的憐憫和對簡陋善惡觀的摒棄，令我聯想起了格雷厄姆•格林的《布萊頓硬糖》……”其實，Chrisa是狡猾的嘎夥！努力做著一個隻說七分話的凡人，努力營造也餘留下來三分的空間，任由每一個讀者和看客自己掌握天平上的砝碼和傾斜。我欣賞木心的一句話——理智與感情，現實與希望……一個人物在不同人的眼裏看是不同的感覺。所以，你的設計布局真的是很“精致”！沒有好的鋪墊設計，是很難讓人自己加上自己的評論的。……有些話，看似不經意的話，沒有發生過，感受過，是感覺不到同感的。即使感覺到了，加入自己的理解，又是不同的理解!……我再來補充兩句，嗬嗬~~~無論你更喜歡故事裏的哪個人，無論你怎麽評價故事裏的那些人物，無論你有怎樣的理解和感覺，你都是最公正的法官！因為你在思索和品味的時候，你是在與你自己麵對麵。

    以前俺寫過N多麵粉團子的東東，還美其名曰“純文學”，嘿嘿~~~慚愧慚愧！~~所以，頭一次換個調調嚐試著寫通俗小說，還要力圖不違背自己寫作的風格——表麵可以看似平白和無意，甚至可以流於玩樂和低俗，但是不能使本質和深度流於平庸和浮華（偶始終欣賞不經意之間的細節能透露出其中的精髓和獨具匠心的意味），同時又嚐試著用一個男性為第一人稱和筆觸去下手，別看澀郎先生就我的性別和年齡問題wrong了again又again，別看包不同先生高山仰止的才識和獨到：“麵對麵的滿腹無奈、背靠背的幾許淒涼，就是這樣被演繹的娓娓動人，於是在貌似膚淺的表皮下成就了一部寒氣逼人侵肌入骨的作品。”也別看木心給俺悄悄地說：“我喜歡文中的對商道分析，從中可以看到對事情的精彩判斷，既就事論事，卻又起伏跌蕩……我喜歡文中對生活的評論，隻需幾句，便道出生活的五顏六色，喜怒哀樂,歎其發生之無奈，卻又欽佩其精彩斑斕……我喜歡文中結構上的安排，包袱抖出去，自然流暢，行雲流水，卻暗埋伏筆、揪人心思、引人入勝……”其實我寫的時候很是駕馭不了！整天在家霸占電腦，逼得自己也逼得俺家LG天天都想拿頭撞牆！俺家的LG讀到我寫男人夜夜笙歌的描寫，白我一眼說“說得就好像你知道似的！”我的回答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其實，我這個生在城市長在城市的小丫頭，不就是典型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裏悶屈著，聞著豬肉味兒紙上談兵地研究大豬小豬滿地跑嘛？原本打算寫20章就結尾，結果愣是鬱磨鬱磨寫到哪裏算哪裏，鼓搗到了36章才算煞住車，實在是有愧包不同先生的讚譽——本文作者創作思維極為縝密細致。他好像運籌帷幄指揮如意的統帥，又象調撥琴弦遊刃有餘的樂手，在構架故事之初已經成竹在胸統攬全局。~~~好歹俺也沒撈著湊個整數討個吉利！要不是楚河兄提醒我在word裏頭點了點，連我自己都有點驚歎自己居然能鼓搗出一個20來萬字的長篇小說來。談不上自鳴得意，也算是即將告別學生時代之際，給自己這個小學語文學得還算對得起老師的問題學生留個好念想——到末末了了，俺這個連個一道杠都沒混上過的學生也受過表揚了！算是聊以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