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a.Liu
真愛無言，真情無悔，真人無名，真水無香。
3.
後來和張瑞麗混熟了，她和我們說起這件事。讓老總看到她張小川為公司節省了大筆場地費反而更能事半功倍，在驚歎她頗有翻手成雲覆手為雨的社交關係和工作能力之餘，更要對她張小川在翻手覆手之間始終把“忠誠”二字掛在心頭的高尚情操產生像當年新青年對新民主主義思想充滿終身追求願望一般的膜拜！雖說在商言商，利字當頭，但很多時候精神上的趨向性才是萬事的根本動力。
用張瑞麗自己的話是，雖然都說貪小便宜吃大虧，但對一些視其為九牛一毛的家夥來說，你不接受你就二了！反倒你接受了，才是給了對方一個卸下人情包袱的機會，這叫學習雷鋒助人為樂，何樂而不為呢？但是這個便宜卻絕對不能真當成便宜自己偷偷享用了，一定要分出去！否則就要和走私罪放在一起量刑了，非但財產充公，開除公職開除黨籍，還得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那就是絕版的“二”的二次方了！
我一臉壞笑得逗她：“就算人家比九頭牛加起來還牛B，幹什麽就那麽便宜地把那一毛送給你啊？你又給了人家幾棵毛的便宜？”
張小川眉毛一挑，不甘示弱地說：“你不用在這含沙射影！我做的不是交易！要是交易就換戰略戰術了！我做的是互惠互利！而且互動的直接受益方是他們，難不成你讓他們給我們送麵錦旗來？要表示感謝是他們的初衷，接受人家的謝意是我們的禮節。我就做了個協調工作，更何況那房子我也沒私有了給自己留著釣金龜婿啊！”說著話，眼睛裏的光彩又跟這一動，“當然了，在適當的條件適當的場合下，以適當的方式展現女人的魅力是女人做市場的優勢。發揮優勢就相當於汽車的機油，能起到潤滑和保養的作用。……不過，當女人的也得提醒自己，永遠不能把機油當汽油使！就算是美孚也不行！”
張小川其實不是個犯貧的人，優雅高貴著呢！人前人後都是一派白骨精的風範！但我就有本事刺撓擠兌得她在我和高寒麵前繪聲繪色地滔滔不絕。我這個伴隨騰訊從創業發展到上市成為名聲大噪的明星企業的老Q，堪稱戎馬一生戰功顯赫！不是標榜上了多少純情少女，那種糟蹋良家婦女的禽獸行為刀架脖子上我也不幹！主要是要看穿越網絡我為N多女性的精神家園增磚添瓦實施了若幹個希望工程！管她是如何拒人於千裏之外我都能讓她們變成我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小甜甜。更何況張瑞麗這近在眼前伸手可觸的冷美人，我根本就沒把她的難度係數當回事兒！
私聊的機會多了，我也發現了一個現象，每次張小川拔眉毛瞪眼睛地跟我貧完之後，都悄悄地偷眼瞟一下坐在旁邊的高寒，那眼神真叫一個小心翼翼！真叫一個柔情似水！一副抹了個小紅嘴唇撅著嘴問你好不好看的小女人狀！一般高寒都是回複一個淺淺的微笑，滿眼裏都是“我理解你”的信息。我感覺忒矯情，忒悶騷！對人家印象不錯就應該放過去個桃花味的電磁波過去，要不白長了那對性感的小眼睛了！
這對狗男女的眉目傳情稍縱即逝，張小川往往都會不自覺地愣回神，掩飾得很好，麵色沉靜目光深遠，“隻歎天涼好個秋”的神色雖更是稍縱即逝，但我用鼻子聞聞也能感覺得到。
想想這張小川，和我們同歲，28歲就做到了外企的高級主管，和地區老總一起雄踞一方作威作福地當地頭蛇，一個女人有今天這番天地，這其中的攀爬過程不是我這種坐著纜車上泰山的人能體會得到的。相反，高寒往往在聽張小川這些浮生謬論的時候，那對性感的月牙眼彎彎的熠熠生輝，一副惺惺相吸坐今懷古的樣子，和平常不冷不熱的作風大相徑庭。
他們倆和我不一樣，都經曆過頂著大日頭風吹雨淋地跑業務，拿著自己的熱臉貼客戶的冷屁股的恥辱曆練；都忍受過為了等著客戶賜個見麵機會或者追著人家財務收尾款，中午買的麥當勞愣是等到宵夜了才有機會吃的饑寒交迫，還要經受人家公司員工滿眼是問號的洗禮——麥當勞開始送外賣了麽？怎麽送外賣的也穿得人五人六的和白領一樣？他們也都經曆過刷卡查薪水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收入加上提成還比不上個內勤人員，力單勢薄又不敢拉私活，怕被抓了現形丟了手裏的紅繞雞肋；也在暗波洶湧的辦公室政治裏扮演過或者被迫扮演過各類臉譜人物，蛙泳狗刨仰遊深潛的練就了一身浪裏白跳一般過硬的功夫！
但我，從大學畢業之後就進了剛起步的公司幫姐夫。公司上了軌道之後，自覺羽翼已豐可以出去撲騰了的時候，那陰險的江氏夫婦硬是白紙黑字加大紅章地劃了15%的股份給我，就連哄帶騙地把我這原本打算瀟灑走江湖立誓為中國廣告事業嘔心瀝血的有誌青年，拖下水變成了養尊處優的小資本家！
在我的奮鬥曆程中，除了經曆過一年有兩三次為了趕工每天拿咖啡和盒飯當能量塊兒、睡眠時間不足4個小時，在公司連續奮戰一個禮拜，最後在醫院躺上三天，靠點滴和燕窩海參再把地主的氣質養回來之外，基本上我平常的作風，用他們的話是我那嗓門和指手劃腳的勁兒就跟一鄉長一樣！所以，高寒和張瑞麗扯起他們的摸爬滾打史來，雖是沒有哭天抹淚，也沒有罵爹罵娘，談笑之間更多的是平靜和豁達，但依然聽得我覺得社會真黑暗世界真可怕，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估計像我這樣乘風高翔的雄鷹，放出去也得讓那些隻識彎弓射大雕的主給Bigo了！
不過，聽到張瑞麗說她進“精致”才兩年的時間還是把我和高寒嚇了個趔趄！就算如她自己說的是沾了“精致”來內地各大城市投資，春耕播種開辟新田地需要廣納開荒牛的光，無論擠出來的是奶還是水，隻要曾經吃過草拉過犁，都能冠上“開國元老”的名分加官進爵，聽得我和高寒也甚是歎為觀止。
意誌堅強、說一不二，喜歡把握局麵，聰明而善用頭腦，不會因衝動而鑄錯，獨立而事業有成，也懂得因場合而施展女性魅力，這樣一個如此理性的女人，領回家真是應了偶娘親的話了——大媳婦門前站，不幹活也好看！
高寒若有所思地把玩兒打火機，我眨巴眨巴眼還是忍不住刺撓她：“唉！還是女人有優勢啊！”
張瑞麗直接給了我個白眼球，悠悠地說：“女人要是隻用這裏思考問題，做事永遠也比不上男人！”她攥起拳頭意味深長地敲了敲腦袋，接著又說，“我一開始是做銷售的。表麵上能看到的是我是帶車進公司的業務員，兩個月之內創下銷售最新紀錄，半年之內連升三級，第十個月的時候被當時總部派過來領導我們這些開荒牛的香港仔點名要帶到香港去為特區繁榮經濟去！但在這一切背後，沒有人真正注意過我那個時候真是脖子上拴根鏈子就成警犬了！聞著什麽味兒就衝出去了！公司有點覺悟的話，真應該給我那輛帕薩特每個月交雙份兒的養路費！我那個時候整個就是一個N陪！陪吃陪喝，陪聊陪玩，說白了就是一賠本兒！為了最後不至於淪落到陪睡，香港我也沒去，棄暗投明在推廣部謀了口飯。同樣是做市場，至少不必真把機油灌到油箱裏指望把自己打造成裝甲車了！現在我們公司銷售部的經理，就是那個梳了個奔馳頭的大個兒，我們當年是戰友兼假想敵。他那個人才是天生腦門上貼著個貼的人——我是銷售天才！”張小川在自己腦袋上比劃著，那表情和演小品一樣。
我和高寒被張小川逗得咧著嘴直樂。其實白骨精也有白骨精的好處，隻要不是照著滅絕師太那個層次把自己修煉得死板頑固，也不是那類吊著和讓門擠了一樣的嗲動靜“我喝咖啡隻喝星巴克”的劣質小資，生活是很美好的！像張小川這等有理想有文化有智慧有情趣的21世紀優秀女青年實在是社會的棟梁、國家的財富！
即是國家的財富，便是人民的財富。所以我們也就堅決地將人民的權力行使到底，享受了一把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優越性。推廣活動中，我們公司和她公司兩頭顛，展銷會和推介場地也是兩頭顛。我和高寒顛得樂此不疲，公事私事混在一起談，談出來的量化一下當然是樂大於疲了。
平常這樣的case過程中都是一個客戶部的再加一個操作計劃的跟進，隨時根據進行中出現的各種變數做信息收集和反饋做出適當的調整。老江都奇怪，多麽金貴的客戶還要高經理親自出馬，還要再跟上我這個非相關業務人員。要是老江知道是張小川欽點的讓高寒待命在旁，他就不會被我叫做“十萬個為什麽”了；要是老江知道後來在網球場上高寒和張瑞麗練的“奸夫淫婦劍”所向披靡的話，他就沒有那麽多疑問了。這就是詩人所說的兩情相悅。
至於為什麽高寒非要拖著我和他顛來顛去，其實我們就如同冰與火的兩個人，恨不能兩人相見分外眼紅，偏偏就能成為死黨。高寒更願意讓我做他的搭檔去應付各類客戶。他是個優秀的談手，我也是。我們曾經捉摸著，要是失業了上香港當談判專家去。高寒依靠的是不斷的形勢判斷和節奏把握，所以他更注意談話對象的感受，從每一個麵部表情和肢體語言中觀察自己的語言效果，不停地變換主題、把握整體的導向。但他拽上我是還要依靠我的有連續的煽動性轟炸。我相信力量和氣勢是談話中的要點，所以我通常居高臨下地俯衝，讓對方喘不過氣來，隨著我的節拍而思考。
高寒常說有我這樣古靈精怪皮打皮鬧的家夥才能把他成熟男人的魅力襯托得更完美。每次他這麽說都會吃一記我空投過去的不明物體，一般是圓珠筆或者火機一類的玩意兒，基本上體積和重量超過煙灰缸的還沒嚐試過，主要是擔心砸出個好歹來我還得養他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