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a.Liu
真愛無言，真情無悔，真人無名，真水無香。
2.
最終，老江和高寒收拾的殘局，“精致”的幾個家夥和他倆談論著哪種沙發適合家裏的裝修風格就笑嗬嗬地走了，我們雙方商定第二天再重議他們的推廣計劃。
老江已經對我和顏悅色了許多。從會議室出來就看見我站在白板麵前又描又劃地修改方案中的細節。
老江對我警告過N次不要占用公司在大辦公區的公用白板，但每次還是對我這樣故作敬業狀既欣喜又無可奈何。其實老江和公司所有員工都知道我的專業水平不是蓋的，敬業精神更不是蓋的！惺惺作態是為了給工作壓力中注入一點情趣。所以，在我的觀念裏，學以致用固然是最高境界，但退而求其次，也應該選擇自己興趣所致和擅長的工作。這樣方能得心應手，更能遊刃有餘，最後達到如魚得水，成就“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的無上武學境界！當然了，能勞能得，多勞多得，再加上作為持股15%的小股東，年終進項的大紅包也是我追求的境界！說這些話不假但的確有點誇張，其實我哪有那麽高的覺悟？腦子快手也快，關鍵時刻能拿出東西來再加上刻意而為的敬業狀，其實就是為了被人看見我在製作室裏打CS，或者夜裏舉杯把盞醉倒後第二天到日上三竿才上班的時候不怕被人嚼舌頭而已。
“明天來的是能拍板的。好好準備一下，爭取一次過。”老江一邊整理東西，一邊慢騰騰地說。
“什麽道號？”我喜歡和能拍板的談。一般能拍板的，都更清楚自己想要達到什麽意圖和效果，所以和我們討論的時候更能有的放矢，談判結果也往往立竿見影。至於費用上，他們因為縱橫江湖多年，知道一分錢一分貨，也更清楚錢要花在刀刃上，不會吱吱歪歪。更多時候他們還會為了公司利益、銷售業績，將公司的廣告投資費用發揮到淋漓盡致。盡量損失一點私囊的中飽而達到可圈可點的推廣業績，最後作個達到unique sales point的幕後英雄，往往是聰明的工作方法！
老江抬眼看看我：“市場推廣部，經理。”
我歪頭看看高喊：“是個Manager啊！很有挑戰性的哦！”
高寒看著我誇張的表情，也跟著陰陽怪氣：“Market Development！”
“噢！~~~~~簡稱MD！這不就是那個什麽什麽的縮寫嘛！實在個性得很哦！”
老江看著我們倆嘿嘿嘿地怪笑，做出一副“我和你們有代溝”的表情，撂了一句“兩個小P孩兒！”。好像是很不屑，其實就是不懂！
後來，張小川，精致家居裝飾裝潢材料公司的市場推廣部經理就被我叫了很長的時間的“張MD”。在我們工作上發生異議的時候，我就惡狠狠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衝她來一個“M~~~D~~~”的——口型。我和高寒在私下裏更多時候叫她“張瑞麗”。
第一次見到張小川，也就是第二天，她給公司上下的感覺不能說是光芒四射，但是可稱之為眼前一亮！張小川不算是漂亮人，屬於耐看的氣質性美女。主要是條子正！一般在女人的臉蛋兒和條子這兩者之間，男人往往更注重後者。當然像我和高寒這樣有文化有層次的男人也比較注重女人的氣質。不和其他那幾塊人一般，眼珠子在張小川身上溜了N趟，好像光看就能把這大美女看他們家去似的！我就和高寒交換了一個眼色，而且絕對的純潔：“真就和《瑞麗》上的那些模特一樣！”對女人的鑒賞力我們倆都是天生的資深業務人員！
正值隆冬，整個城市幾乎都籠罩在灰黑藍的沉悶中，張小川的一襲白衣好像讓整個辦公室的亮度和對比度上升了10個百分點一樣。褪掉白色羊絨大衣，裏麵一條及膝的白色連衣裙和白色尖頭高跟靴子。純黑色晶石掛墜和裝飾腰鏈讓一身的純白色變得不再平凡和簡單，精致地映托著一張粉妝精致的臉，更襯得腰身婀娜。
我看著張小川，一本正經地說：“貴公司有張經理這樣精致的佳人，我看我們什麽也不用忙活了。消費者一看你，就知道什麽叫精致了！我們在這裏A方案B計劃的，有點畫蛇添足啊！”
“是否能夠成就精致還得仰仗諸位錦上能添花的本事！若說是畫蛇添足，你想這麽幹，我也不能同意啊！”張小川巧笑嫣然得眼光流彩一動，不動聲色地擋開了我的奉承，還動得我心裏一陣一陣地發緊。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雖有爭論，但有張瑞麗“欲善工其事，必先利其器”的主張，紅旗一麵順地倒向我們，最終推廣方案都朝著雙方都滿意的方向穩步前進。
看過廣告樣片後，張小川問是出自何人之手，迎著我略帶挑釁的目光，輕輕一笑：“看不出來你一個粗線條的男人能做出這麽細膩的東西來。”
我暗中吐了一口氣。剛才心裏憋了一口氣，要是再吱吱歪歪，美女我也不給麵子！我絕對接受一千個觀眾心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事情，我討厭的是客戶的吹毛求疵，買櫝還珠，整個就一癩蛤蟆跳井還張牙舞爪地呱呱聒噪！但我得承認心理學家的話，每個人都有渴望被肯定的心理，我更是如此。有話好好說，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推翻了重做我都沒有意見！關鍵是我得先把甜棗吃到嘴裏！老江和高寒都說我有當濺骨頭的潛質！
“買房子搞裝修，掏錢的是男人，但往往拿主意的是女人。除了優惠折扣外，女人更追求細膩、浪漫、溫馨的感覺。所以我們在廣告方麵都定了細膩溫馨的調子。”我看著張小川靜靜地說。
“我倒覺得你設計的廣告片裏的模特沒起到配合你這種調子的作用。那種以追求刺激視覺效果為目的的廣告模特不如請到展銷會上站一天。費用基本差不多，我們的開支可以節省一點，展銷會上還可以把你們的工作成績秀得更炫一點！”張小川一揚眉毛，“你的廣告在保持原有基調上也有更大更充分的發揮空間，更能突出主題，省得為那些小明星做嫁衣了不是麽！……你覺得我這個建議能不能稱得上一石三鳥？”
張瑞麗雖然否了我的設計，幹脆地斷了我近水樓台先得月被廣告小妹當知名導演崇拜起來的貓膩念頭，但她的談笑有禮讓我覺得很舒服，再加上合理建議更是全票通過。我們的初戰告捷，雙方都給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行政秘書林小姐帶著合約進來，張瑞麗又在她麵前給老江戴了一番高帽子。張小川這廝說話挺有水平，神態舉止優雅莊重，絕對沒有溜須拍馬的嫌疑。說了一大堆，好像什麽都沒說，再好好一琢磨，其實還是馬屁！隻不過聽起來不留痕跡還很養人，就跟嗑了藥一樣，周身舒服還跟著搖頭晃腦。
林小姐是個很優秀的秘書，工作向來做得湯水不漏，信息傳遞也向來是湯水不漏。她既是大小職員的眼線，也是老江的眼線。我覺得她典型的雞婆，要不是還有那麽幾分姿色，我絕對把她鼓搗下崗了！但老江就有本事駕輕就熟，使公司上下包括他自己都成為全副武裝的透明人！當然了，透明是相對的，透明的程度也是有老江掌握的。正所謂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人。
不過，話也說回來，知人善用是老江最大的優點，給人打工的要是能攤上這樣一領導真是做牛做馬也願意上趕子地去！光就這一個優點就能起到傳說中江南四大才子成員之一畫的《百鳥朝鳳圖》裏麵那個吃米的小雞頭頂上那個光圈的作用！江海濤，多平凡的一民營企業主，也被手底下二十郎當個員工當作周總理一樣打心眼兒裏愛戴著，崇敬著！所以，張瑞麗的高帽子也絕對戴得到位。就光看我們這7人的戰隊就可以了，每個人的個性和專業各有所長，各司其職，既能互補又能互動。
客戶的高度評價能讓林小姐描龍畫鳳地傳達給江總，龍顏大悅，這個月的獎金不知道能漲幾顆星了！正當大家在心裏打著小算盤是要給家裏老爺子買個按摩椅呢，還是給自己買SKII的麵膜的時候，張瑞麗轉向高寒莞爾一笑：“高先生，你能送我下樓麽？”
高寒在我們大家偷偷互換的眼色中很紳士地為張小川穿上大衣，拿了皮包，和她一起進了電梯，當了一下午的公司熱點人物，下了班後，又在我的窺視下，上了張小川的帕薩特。
一頓上好的牛排再加上上午在公司有林小姐這樣的小廣播為其鋪墊，高寒和老江在第二天通知大家“精致”的case除了展銷會布展，附屬的推廣活動不需要聯係場地了。做統籌的大呼“精致”會做人，倒搞得我們做操作的覺得“精致”真是精致到家了。
當然，隨著case有條不紊地進行，一切也都不言自明。
同時有家房地產公司為自己的新樓盤做推介。全套的家具和裝修當然比光立個四麵白牆來得更直觀更立體，更何況是香港“精致”的招牌，非但不會家徒四壁，更可蓬蓽生輝！“精致”就圖個免費場地，家具和裝修示範樣板間的費用都由“精致”包圓兒，同時做推廣，各賺各的錢，他們若是不同意合作才真叫腦筋鏽鬥呢！而且，欠下“精致”的人情也得麵帶微笑地記在帳上。“精致”的地區老總蒞臨現場體恤下屬的同時，張小川就麵帶微笑地把那家房地產公司以內部價認購示範標準間的合同書遞給了頂頭上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