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

想要忘記的是愛,不能忘記的也是愛。
正文

艾爾加大提琴協奏曲--馬友友

(2010-12-07 19:41:30) 下一個
 

埃爾加的大多數音樂都作於1890年至1914年間,正是一戰前歐洲藝術繁榮的時候。他的《謎語變奏曲》(Enigma Variations)、《傑隆修斯之夢》(The Dream of Gerontius)以及兩部交響曲和葉芝(W. B. Yeats)及裏爾克(Rainer Maria Rilke)的詩、和高爾斯華娞(John Galsworthy)及蕭伯納(Goerge Bernard Shaw)的戲劇、和理查•施特勞斯及普契尼的音樂屬於同一個世界。這些藝術家雖然在1914年之後都有新作,但是生養他們的那個世界一去不返。

戰爭的規模仿佛末日來臨;而且,在它來臨之前,幾乎沒有人想到過這種毀滅性的可能性。例如,在英國,公眾對現代戰爭的認識形成於布爾戰爭(Boer War)。這場曆時兩年半的戰爭中,共22000名士兵陣亡。然而,在一戰當中,僅索姆河戰役(Battle of the Somme)的第一天就差不多死了這麽多人。在四年的戰爭中,英帝國共有90萬人喪生——除男性以外,還有許多作為隨軍護士的女性。潛水艇和遠程炮彈不會認性別。D•H•勞倫斯在1916年寫道,他覺得2000年的文明在自己眼前崩潰:“過去的事物,這麽多的美和情感,都正在逝去,而沒有新的事物來到:上帝啊,我為此心神俱碎。”

1918年3月,埃爾加在倫敦一所養護院登記做扁桃體摘除手術時,就是這個環境。當時,給一個60歲的人做手術是很危險的,但是他的醫生認為很有必要:“他好幾天都覺得很痛,”作曲家的女兒卡莉絲(Carice)事後寫道,“當時還沒有鎮靜劑,但是他有一天醒來之後,還是要了紙和筆,寫下了《大提琴協奏曲》的開頭主題。”然而,在接下去的幾周裏,埃爾加並沒有把這條旋律寫成9/8拍。他被戰爭震驚了,並感到幻滅,在1914年之後幾乎沒有持續地創作過,除了《英格蘭的精神》——一組三首歌曲,用了勞倫斯•賓永(Laurence Binyon)的詩。埃爾加對朋友、曆史學家西德尼•考爾文爵士(Sir Sidney Colvin)寫道:“在這種可怕的陰影之下,我無法真正地寫作。”

五月,埃爾加攜妻子艾莉絲(Alice)和女兒卡莉絲前往蘇塞克斯郡(Sussex)布林克維爾斯(Brinkwells)的一座小茅屋長住。一家人去年也住在那裏。小茅屋緊臨菲特沃斯村(Fittleworth)北麵,能看到阿倫河(Arun River)和南方丘陵(South Downs)。埃爾加出生於伍斯特郡(Worcestershire)的大荒地村(Broadheath),終生喜愛鄉村,鄉村環境也有助於他恢複健康。春天的樹林鋪滿風信子,鶯雀在樹籬上啼鳴。然而,即便是在春色滿園的蘇塞克斯,仍然感覺得到戰爭:晚上可以聽到英吉利海峽另一邊的炮聲。夏天來臨之時,埃爾加一邊愉快地欣賞農民在田裏勞作,自己也做些木工活。此時,他才把先前寫下的旋律配成9/8拍,但仍然不清楚要怎樣發展它。

接著,在八月,埃爾加宣布要把自己的一架斯坦威立式琴從家裏搬到布林克維爾斯,家人為此吃了一驚。鋼琴運來的第二天,埃爾加開始寫《小提琴奏鳴曲》,艾莉絲注意到這部作品不同於他以往的任何作品。她把它叫作“樹林的魔法……如此纖巧迷離。”埃爾加僅用幾周就寫完了這部作品,在接下去的五個月裏,又寫成《鋼琴五重奏》和《弦樂四重奏》,繼續發展這一新的風格。用指揮家亞德裏安•鮑爾特(Adrian Boult)的話說,埃爾加的音樂裏出現“一種新的幻想特色——既自由又簡潔”。這三部室內樂作品都首演於1919年5月,此時埃爾加已經想好要把這條9/8拍旋律寫成一首大提琴協奏曲了。

不幸的是,此曲的草稿已經遺失,不過我們仍然可以從通信和日記中小窺它的創作過程。6月2日,埃爾加62歲生日,指揮家蘭頓•羅納爾德(Landon Ronald)前往布林克維爾斯,埃爾加在鋼琴上給他彈了一大段協奏曲裏的內容。三天後,參與那幾部室內樂首演的菲利克斯•薩爾蒙德(Felix Salmond)來到埃爾加家裏試奏大提琴部分。“FS非常興奮,極為熱情。”艾莉絲在日記中如此寫道。

埃爾加以很大的強度繼續創作,他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了。那個夏天,他有好多次在四、五點鍾就起床記譜或創作新的段落。七月末,他告訴西德尼•考爾文他已經“差不多寫完了一部大提琴協奏曲:一部真正的作品,我覺得自己狀態不錯,很活躍。”他計劃把它們題獻給考爾文和他的妻子弗朗西絲。他想親自指揮首演,還想要薩爾蒙德擔任獨奏。薩爾蒙德回到蘇塞克斯,試奏了最後寫成的幾段,8月8日,艾莉絲把完成的總譜帶到菲特沃斯郵局,寄往倫敦。作品全長約半小時,相當於一部海頓交響曲的長度。和那幾部室內樂作品一樣,它織體稀疏,樂思集中,但主題更易記憶,樂思發展深刻。用戴安娜•麥克維(Diana McVeagh)的話說,這部作品裏“深秋的哀傷揮之不去”,“但不是悲觀的哀傷,而是一種悲憫。”

這部協奏曲於10月27日,由倫敦交響樂團在女王大廳首演。排練時間不夠,首屈一指的樂評人厄內斯特•紐曼(Ernest Newman)在評論中一開始就抱怨演奏的鬆垮。他接著說:“作品本身很可愛,非常簡樸——埃爾加的音樂中近年來新出現的這種豐富的樸實,在簡單的表麵之下有著深刻的智慧和美……一個美好的靈魂對可愛的大地長達一生的憂思。”

必須對首演作一個有趣的腳注:當晚的演奏者中,有一位很有希望的年輕人——19歲的約翰•巴比羅利(John Barbirolli)。66年後,他和傑奎琳•杜普蕾及倫敦交響樂團合作的此曲錄音將成為許多人心目中至臻完美的一版。如今,《大提琴協奏曲》已是深受觀眾喜愛的曲目;當年,它也是埃爾加本人的最愛之一。他兩次錄製此曲:分別在1919年和1928年。1933年,生命臨近終點之時,埃爾加把第一主題哼給一位朋友聽,並說:“如果在我死後,你聽到有人在馬爾文山(Malvern Hills——埃爾加一生77年中有55年住在此山附近)上哼這首曲子,別害怕,那隻能是我。”

(摘自網絡)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5)
評論
博主已隱藏評論
博主已關閉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