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裏小股民們的故事 4

從2000年底到2002，互聯網泡沫崩潰。
2000年是大選年，兩個黨都在為爭取選民做宣傳，任何能夠刺激經濟的法案都會通過，本來已經疲軟的經濟想吃了春藥似的又挺了一年。nasdaq是年初達到頂點，而大型it公司到夏天才到頂。這中間已經死掉不少網絡垃圾公司了。這些垃圾公司根本沒有revenue，不少就開始造假。比如抓出一個公司，三個公司是一個owner，互相賣軟件，一份2M，三個公司都有了revenue。由於那時很多公司都沒有profit，有revenue已經比沒有revenue的好很多了，因此，這家公司就被炒的很高。當時還有兩個著名的造假事件，一個是microstrategy。當時它被一些“分析師”捧得像第二個msft，雖然不盈利，stock給炒到100，2000年初他ER時宣布盈利的，一下漲到三百，幾天後發現有假，跌到三十。這是他們從上到下都認為自己的股票怎麽至少要值上漲前的100，但是，很多人已經被.com公司搞怕了，不再上當了，於是它的股票就一路跌下去到了各位數。三年後，它10：1 reverse split。另一個造假事件是一家叫L&H的high tech公司，做speech recognition和OCR，技術還是不錯的，兩個founders自己互相炒自己的股票，把股價炒到天上去了。後來被sec發現了，也完蛋了。小的.com公司問題多多，書也數不清了，反正股價輪著跳水。小的biotech公司和.com差不多。於是乎，一群盡找高風險小公司投資的ids最早消失了。信條13：造假不是banks的專利，IT公司一有機會一樣造假，甚至造的更smart。因此，如果想投資individual companies，對任何公司的財報都要橫挑鼻子豎挑眼。

我held的公司，除了msft因為anti trust，跌了一半，其餘尚好。不料大年底，各大公司便開始比這跳水。Sunw從11月的高點，一百塊錢（後來有一次split，變成五十，也相當於現在的兩百）一個月跌了一半，以後進入慢跌，就是不漲，不想現在的banks還有點反彈，sunw是連反彈都沒有，其實short它最安全了。到2003年market recover以後隻有三塊錢了（也相當於現在的12）。當sunw跌到一半時，壇子上討論的都是什麽時候回到五十，就像現在個別人還覺得bac能回到50一樣。我是在2001年十七八時止損的，比最高點少了三分之二，比我平均進價少了一半，但是我是換其它更risky的stock來的，如果held當初那些更risky的，損失要大得多。Cisco是慢跌，到2001年30多止損，也比高點損失了近60%。但是還是比現在高很多，基本上和進價持平。最爛的是LU，一個大騙子。LU其實從AT&T分家後，很快growth就飽和，為了met expectation，它借錢給小公司買它的東東，如果你看他的財報，上麵有非常大的receivable，也就是說LU把東西ship出去，根本沒收錢，就計入revenue和profit了。這些錢隨著.com公司關門，全成了收不回來的爛帳。這其實是subprime loan的前奏曲，唯一的差別是為了make 一個market，將錢借給沒有能力償還的公司，vs 借給個人。LU的結果就不用說了，最後跌了97%。LU我止損較早，基本和進價持平。有趣的是，當LU從60跌到20時，一大堆人撿便宜貨，覺得有bell labs的這個百年老店，現在隻有20塊，真便宜，結果後來LU跌到2塊，後來撐不下去被收購了。總之，我處理掉這些qqq和這些individual stock時，比高點少了40%。但是比我投入的錢還是賺了不少，而且不少profit已經放到bonds裏保護了起來。

2000年不少聰明人將錢從.com轉到it的大型股，比如上述csco，intc和sunw，但是依然繼續損失70%,80%，但是沒有件外婆。不少人本來成本不算高，和有小掙。但大部分人是空歡喜一場。我得到了信條15，股市的出場點也是很重要的，必須在適當的時候cash out利潤。大部分人重視入場點兒不重視出場點。

大P是朋友中protection做到最好的，他的investment很分散。但是他的VC投資幾乎全打水漂了，隻收回20%。他很精明，在nasdaq從5000跌到4000時，發現不對了，在3500左右止損。等跌到1500左右時，他非常慶幸。但是後來nasdaq反彈到2200左右。當時TA完全支持已經進入牛市了，而且economy看上去已經走出recession，很多人從新入場，大P也不例外。2000年前後在market上的朋友對這次假牛市一定記憶猶新，因為很多人是那次被套了。很快，market向下走，有跌了一半，到1000出頭，大P在1500止損。兩次把他nasdaq的investment搞掉了一半。大P在international和其它market上的錢也小有損失，唯一例外的是它自己公司的hedge fund，即使在2001和2002年還每年有20%的return，另外bonds也漲的不錯。裏外裏算下來，大P說，到2003年低點時，他的portfolio的performance和30%bonds加70% spx這種最簡單的組合效果相當。大P自己做finance，在最好的hedge fund上班，為了manage他自己的account費了很大功夫，最後的效果和最簡單的投資組合相當，這讓我更堅信的一個信條14，簡單最美，或者說一個好的solution形式上一定是簡單的。

2001年大家股票跳水時，台灣小angle頗為洋洋自得，因為他頭的pre-ipo公司value沒有一個公開trade的價錢，用現在的話講就是不需要m2m，因此到2001年，他的那些投資book value還沒有降，他逢人就吹當angle或者VC投private company怎麽怎麽好。大家輸得就剩襯衣了，隻好聽他胡吹爛侃。當然，他投的那些pre-ipo公司實際情況隻會更差，揭掉皇帝新裝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果然，911後他投的公司就一個個關門，而且這些小公司連點資產都沒有，投資就是清零這麽簡單。不過他投的兩家拿回來一些錢，第一家是給海歸投到中國，最終有一家台灣的ＶＣ接手，不過要5:1 reverse split當初的投資，小天使拿回了1/4的投資。另一家投的更有意思，那家兩個founders找了一堆小的angle，每個投錢都不多，每個angle都要做到board裏，於是不大的公司倒有一個七八人的不小的board，除了兩個founders全是小angle們。後來一家VC正式投資給他們，一開board meeting，座了一屋子人，大家七嘴八舌，吵成一團。VC的GP一看，這麽亂哄哄還怎麽討論問題，好在這些雜七雜八的小angles，一共沒有多少ownership，VC就出錢把他們的stock收回，把這群人全趕走了。這位台灣小angle在這家掙了一倍多。但是總的裏外裏算下來，恐怕收回10%就不錯了。這位仁兄為了投公司，這些年不知道聽了多少founders的介紹，忙乎了幾年發現不過是為米國暫時解決就業問題，不過有時他自嘲，說曾經在幾個公司board裏當adviser，感覺也不錯。VC的風險以後我還會講。

下次談911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