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拉罕與羅得站在伯特利的高崗上,應許地像地圖一般伸展開去。至少有三麵地域吸引不了牧人的注意,他們的眼光逡巡在群山峻嶺問,一座座的山嶽把許多肥沃的峽穀遮蔽在視野之外。但是,這片看來單調的山區卻有一處例外,朝向東南的地方,有一道寬闊的河穀映入眼簾,約但河由此流淌而過,注入死海。 即使從遠處眺望,這兩人也能辨出該地的富庶,蒼翠的景觀令人懷想傳說中神所設立的伊甸園,眼前的景象與不久前他們曾經到過的尼羅河穀頗類似。這點使羅得眼睛為之一亮;他決心盡力為自己爭取,好好利用叔叔這出人意外的慷慨。叔叔真是愚蠢,竟然拱手讓出選擇的優先權。我一定要抓住這機會,不容一絲溫情的考慮幹擾自己的利益。缺乏朝聖精神的羅得極有可能這樣想著,他對自己眼光的銳利和判斷的準確,具有強烈的信心。 但是,不久他將後悔自己的選擇,將對眼前這位他想占盡便宜的人感到愧疚。 「羅得舉目看見約但河的全平原……都是滋潤的,那地……如同耶和華的園子,也像埃及地。於是羅得選擇約但河的全平原」(創十三10一11)。他並未詢問神為他選擇什麽,並未考慮該地的道德可能在他兒女和自己身上造成的影響。他的選擇完全是由肉體、眼目的情欲和今生的驕做所決定,因為所多瑪的人「在耶和華麵前罪大惡極」。 多少人像伯特利高崗上野心勃勃的羅得?一代接著一代,成千上萬的年輕人站在峻拔的山巔上,眼前鋪展著這世界所有的帝國及其中的榮華;試探者耳語道:隻要向我臣服,這一切便是你的。他們滿懷自信,急切地要為自己開創最美好的前途,從不考慮道德因素,除非它妨害一生中最重要的騰達機會——就這樣,前仆後繼的年輕人從遠處眺望所多瑪平原。像羅得一般,他們企圖把石頭變成麵包,又不顧安危地從山頭向下跳,妄想天使能及時接住他們;文向試探者跪拜,卻發現他的應許落空,權力的美景原是幻影,這才懂得為自己永遠失落的靈魂乞求——豈知試探者卻在訕笑中消失,留下被他愚弄的人愴然獨立在蕭索的荒野。 讓我們不要因為羅得的選擇未會顧及道德和信仰的因素,就過度譴責他,免得論斷他的時候,我們也論斷了自己。多少基督徒每天作著與羅得類似的事。 一位弟兄邀請你去參觀他在鄉間新購的莊園。的確是迷人的地方,房子寬敞,地點適中,空氣沁甜,花園和附有馬廄的牧場麵積廣大,風景又怡人。當你看了一圈之後,問他星期天怎麽辦。這樣問不是出於好奇,而是深知他需要穩固的信仰力量,才能對付從星期一早上到星期六夜晚因事業產生的噬人焦慮;同時也知道他的孩子正開始對神的事發生興趣。「這點我倒從未想到」他說,或許接著回答:「這裏確實和以前不同;但是人不能太求全。聽說這個社區的風氣相當好。」這不正是羅得的心態嗎?因為牧草看來綠而茂盛,就用所多瑪平原換掉亞伯拉罕帳棚附近的祭壇。 基督徒的母親難道不曾為了替女兒找一門像樣的親事,貿然加入一些鄙視福音的社交圈?世上充滿了傷心人和破滅的幸福,不正因為許多人執意替自己選擇時,眼睛睜得太大,所依據的準則卻是些不夠高尚的考慮? 假如亞伯拉罕規勸羅得,指出他的錯誤,羅得會傲慢地反詰嗎?「你以為我們事奉主的心都不及你熱切?所多瑪正需要像我們這樣的人去作見證。光不是應該照在黑暗中,鹽不是當撒在腐敗的地方嗎?」亞伯拉罕也許不知如何反駁羅得,心裏卻確知那促成羅得選擇的並非這些考慮。當然,要是神差遣人到所多瑪,神就會保守這人,像他保守在巴比倫的但以理,使任何事都無法傷害他。這人將像瞳人一樣受到保護:眼窩防衛它免受暴力的攻擊,眼瞼和睫毛細密地排擋塵埃。然而,如果神並未明確差你到所多瑪,自己率然前往就是跌倒、犯罪、自投羅網。 且看羅得如何迅速卷入漩渦中。首先,他眼睛為之一亮,馬上作了選擇,隨後離開亞伯拉罕向東行,不久便把帳棚移往所多瑪,在那裏定居,成為當地的參事,坐鎮在城們口。他把女兒嫁給兩個所多瑪人,他們也許出身於附近最有教養、影響力最大的家庭。到了這個地步,羅得已完全喪失作見證的能力了。倘若他揚聲斥責可恥的穢行,反擊回來的是令人心痛的嘲笑和暴力的威脅。他殘存的公義心偶爾會為這地擔憂,卻得不到任何共鳴。他後來竟淪為基大老瑪的俘虜,所有的家產隨著城市遭到毀滅,連妻子都變成一根鹽柱。所多瑪的禍害更且在他的女兒們身上留下明顯的烙印。這個不幸的人晚景實在堪憐,蜷縮在洞穴中,一無所有,自己犯罪的結局一幕幕重現在眼前。 這的確是幅可怕的圖畫。同樣的下場也要臨到每一個不按神的旨意,卻依據潮流、佚樂和對塵世利益的貪戀,自己選擇家庭、朋友和環境的人。如果這種人終究得救了,也是像羅得一樣,要經過火才能得救。現在,讓我們轉向另一個比較吸引人的主題吧,進一步思考神如何對待亞伯拉罕,一位受教以朋友的身分與神相交的人。
「羅得離別亞伯蘭以後,耶和華對亞伯蘭說……」也許亞伯拉罕正覺得非常孤單,因為羅得向來是他親近的同伴。當隨營的仆從都移走了,羅得也消失在遠方,他或許被一陣淒涼籠罩,像一個人在十一月天霧氣彌漫的黎明,起大早送友人搭第一班郵車離去一樣,就在這個時候,神對他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