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賈法洛人地區的東南方,住著一群阿茲乎拉印第安人,他們和賈法洛人有血親的關係,但卻是冤家對頭。這些印第安人,也是從來沒有聽過耶穌基督的名字。羅傑時常為這件事情禱告,並且也和拿地商談過。
法蘭克和另一名宣教士在五年前曾試著,要和這些印第安人取得聯係。有一次,法蘭克和他的同工,快到那酋長的房子前麵時,有一個小孩帶口信給他們說:"你們若不趕快回去,就休想活命!"所以他們隻好回去了。
羅傑最後決定要去嚐試一下,一九五四年六月五日,他離開馬古麻,朝著東南方走了兩天的路程,到了一處地方叫宛比密。過去殼牌汽油公司,在那裏還留下一個小型飛機場,和一些破舊的房子。其中有一幢房子是六十尺長,二十尺寬,他和他的同工就在那裏麵住了十一天。至於那個飛機場,隻要把野草除幹淨,就可以恢複使用。
不久,拿地就用飛機,把芭芭拉和兩個孩子們都送來這地方,他們先從當地的賈法洛人中間做起,教他們讀書寫字,向他們傳福音。同時也兼做醫療的工作,因為在當地人中流行一種極可怕的寄生蟲病,大大地影響了他們的身體健康。這種寄生蟲甚至於會破壞人的鼻腔、喉嚨,和口的上膛。重的會喪命,有的臉上浮腫。
雖然,賈法洛人與阿茲乎拉人彼此有仇,但是他們中間還是有聯絡的人,使這兩族人私下仍然有點交往。
阿茲乎拉人有一個酋長,名叫聖地牙古,他在他們的那個地區頗有點勢力。因為賈法洛人和阿茲乎拉人都是散居在各處,並不集中在一起的。聖地牙古患有疾病,最後他不得不冒險,來到宛比密求醫治。羅傑感覺到,這是上帝聽了他的禱告,就把他的病治好了。聖地牙古很感激他,就請他去他們那邊。但是那條路羅傑並不熟悉,他就對聖地牙古說:"好,我可以去你那裏,但是你必須前來帶我過去。"就這樣,羅傑和法蘭克,還有一名宣教士,他們三個人就一起進入了阿茲乎拉人的領域。
當他們一路走的時候,法蘭克偶爾咳嗽一下,那些阿茲乎拉人便馬上停下來。因為感冒在他們中間,是個很嚴重的病症,很多人因感冒而死亡,他們身上缺乏這種抵抗力。如果他們發現有患感冒的人,來到他們中間的話,以後就不要想再到他們那裏去了。結果法蘭克費了好大的口舌才向他們解釋明白,他是在清理自己的嗓子,並不是患感冒。
聖地牙古的家,是一幢很大的房子,比一般賈法洛人所住的要大三倍。裏麵大到一個地步,可以用來打籃球。
阿茲乎拉人的語言和賈法洛人的略有不同,但是卻可以互相通話,他們婦女的臀部要比賈法洛婦女的狹小。
他們到了那裏後,法蘭克便開始用賈法洛語向他們傳福音,告訴他們基督愛世人,為世人而死,這個故事是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法蘭克很賣力,一直講到嗓子嘶啞,精疲力盡。他休息的時候,同工們就放賈法洛語福音錄音帶給他們聽,讓法蘭克的嗓子慢慢地恢複。那些阿茲乎拉人倒是蠻感興趣的,他們就對法蘭克說:"很好,再多講一點吧。"那三天當中,他們就不停地講,聖地牙古也很喜歡聽這些故事。
由於賈法洛人與阿茲乎拉人彼此有仇恨,使得宣教士交通很不方便,法蘭克就建議,在這裏也開辟一個飛機場。過了幾個月,阿茲乎拉人受了他們的鼓勵,便動手砍去樹木,清理了差不多有一百碼的地方,用來建造飛機場。
可是周圍仍有三百尺的地方,都是大樹。如果不清理一百二十尺到一百五十尺,飛機就不可能降落的。
他們坐飛機經過阿茲乎拉的上空,投下一些布匹,希望他們能繼續努力。可是當拿比和羅傑再去的時候,很感到失望,發現在一百碼前麵所要開辟的地方,有一幢大房子阻在那裏。經過商討之後,羅傑就決定再往那裏去一次,把問題徹底解決。他隻帶了一個小小的無線電話,和一把大刀,並找幾個賈法洛人,幫助他背負無線電話設備,並帶領他由宛比密,進入阿茲乎拉的領域。
可是到後來,不再有羅傑的消息,拿地就感到有些惶恐。因為和羅傑在一起的那個賈法洛人,都不是基督徒,對他是很危險的。而且曾有不少人喪命在那條路上。
拿地就決定等到星期一,如果再聽不到羅傑的消息,將要開飛機出去搜索。到了星期一,仍然收不到羅傑的無線電話,拿地便和法蘭克,帶著一些準備要空投的藥品和食物、一封寫給羅傑的信,和一架電話機,往東南飛。他們首先到正在開辟的飛機場那邊,看見什麽都沒有改變,不禁大失所望,因為,如果羅傑已經到了那裏,就不會仍是這個樣子。拿地就找找看,地上有沒有穿白汗衫的人。他們繞了大約幾分鍾,終於發現羅傑正走向這個地方。他們才放心,羅傑是安全的,並沒有出什麽事情。
他走在一條小路上,和他在一起的,有幾個賈法洛的向導。拿地就飛下去,將引擎的聲音弄低,向羅傑喊話,叫他請那幾個賈法洛人暫時離開那條小路,他將要投下一些東西。羅傑聽得很清楚,就叫那些土人們走開,於是拿地便投下食物,一些無柄的斧頭,還有布匹,是送給印第安人做禮物的。拿地需要知道他們所在的位置,於是就用電線,將一架電話機垂下去。飛機便繞著圈子慢慢地飛。法蘭克和羅傑談了差不多十分鍾,就向他告辭離開了。
他們返回到宛比密的時候,法蘭克就對拿地說,羅傑保證,在下星期五一定可以讓他們的飛機降落。
"這是不可能的!"拿地說。
"飛機場絕不會那麽快就能開辟好,我們還是再和他聯絡吧。"
法蘭克又告訴他,羅傑需要一些藥品。因為阿茲乎拉人從一些過境的軍隊那裏,感染到流行性感冒。羅傑現在沒有無線電話,因為那個本來答應替他背無線電話的賈法治人,一聽到阿茲乎拉人中正在流行感冒,就拒絕去那裏了。拿地也無可奈何,隻有等到下星期五再談。
到了第二個星期五,拿地一早起來,看見正在下雨。中午,他覺得飛機場地是潮濕的,飛機的輪子將會陷入泥濘裏,就隻好改期。這也是上帝的意思,要他們今天去不成。到了星期六,他們便開始準備。午餐後,拿地和法蘭克先飛往宛比密。法蘭克便離開飛機,並將幾桶汽油搬下去,又把飛機裏許多東西都拆掉,使得機身載重減少,可以安全些。拿地便單獨一個人,飛往聖地牙方所居住的地方,來回大約四十分鍾。
飛機起飛,拿地就沿著一條小河一一這是賈法洛和阿茲乎拉交界的地方飛行。向下麵俯視,卻看不到那條跑道。他又不能再多停留片刻,因為汽油告罄。他必須在下午四點半鍾回到宛比密,以後還要去吉姆那裏。
拿地回到宛比密,令法蘭克感到很驚異,想不到他那麽快就回來了。拿地就把一切的經過告訴他,法蘭克又給他五加侖的汽油,他再度起飛。這次他仍然順著那條小河,轉向南方,他免不了又在掛念著羅傑,但是他繞了好幾個圈子,仍然找不到那條跑道。他便用無線電話和雪爾米拉那邊聯絡:
"……我在河這邊都找過了,還是找不到羅傑……"
又轉了一圈,拿地發現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縷縷的白煙,心想,這一定是阿茲乎拉人的地區,可能羅傑聽到飛機的聲音,燃火作信號。這一縷縷的煙是出現在西南,這個方向似乎有點不大對,是不是他的指南針出了毛病?
但是無論怎麽樣,隻要是有冒煙的地方,一定會有人。於是他就信靠上帝,飛到那邊去看個究竟。
原來那裏又有一條河,藏在叢林的當中,其中有一塊平地,上麵矗立著一幢大房子,兩頭是圓的,有很多印第安人居住在那一帶。拿地再做最後的一瞥,就打算回宛比密去。就在這一刹那之間,他注意到東部有一個點,兩分鍾左右,他便發現下麵有一幢房子,在一些大樹背後,由那些大樹,拿地可以分辨得出來,這是羅傑所居住的地方。
隱藏在這些大樹後麵,就是那條剛開辟的跑道。拿地現在才恍然大悟,他之所以未能找到這個地方,是因為黃昏時候的太陽光直射在他的眼睛,使他看不清楚地麵上的一切。
拿地一麵向雪爾米拉報告,一麵在空中不住的盤旋,想看清楚那條跑道所在的地方。但是這實在不像個跑道,拿地感到相當的失望。他知道羅傑已經辛辛苦苦地工作了兩個星期。為了對"航空布道協會"負責,和他自己本人的安全,他不敢輕易地把飛機下降在那條跑道上。
他把飛機貼近地麵,想大聲對羅傑說:
"對不起,我不能夠下來!"
可是當他朝著下麵看的時候,羅傑正用一條寬寬的帶子係在跑道的一端,一條帶子係在另一端,算一算中間的距離大約有二百五十碼。二百五十碼長的跑道,小型飛機降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他沒有理由不下去。於是拿地就鼓足勇氣,越過了樹林,和聖地牙古的房子,以每小時一百英裏的速度俯衝下去,終於平安地到達地麵。他向主發出感謝,並想到馬琪這時候也在為他拚命地禱告,因為跑道很窄,兩邊都是樹,一不小心就會撞到樹上去的。
羅傑興奮地奔向前來說:
"你有帶些藥品來嗎?"
"有,"拿地回答,"在這裏。"他把一口袋的東西遞給羅傑。因為拿地本來是準備要空投的,所以數量並不多。
羅傑的麵容枯槁,一個星期沒有刮胡子,襯衫上麵沾滿了汙穢和洞孔。他大聲喊叫,要那些印第安人都出來。然後羅傑便忙著替他們打針,因為感冒正在流行,有些人病得都快要死了。聖地牙古坐在一條樹杆上麵,他也病得很曆害,但是還努力掙紮著,想要維持自己那酋長的尊嚴。
羅傑對拿地說,有一個酋長在一星期之前,就已經病故了。如果再沒有藥品送到的話,很可能這些印第安人會死得一個也不剩;你可以想像得到,在這種蠻荒森林裏,醫藥是何等的重要。
有一個青年人,名叫泰沙,是羅傑的好朋友。他患病的時候,他的同胞想把他抬到陸軍基地去求治。可是河水太寬,他們沒有辦法帶他過去。他來到這裏時,羅傑剛好剩下一點最好的盤尼西林。
"感謝讚美主,"羅傑說,"我簡直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被救活了!"
羅傑望著拿地,臉上充滿著笑容,以前那緊張的氣氛都沒有了。拿地望望手上的表,時間已到,他該離開這裏。他向酋長握手告別,羅傑送他上飛機,微筆地搖著頭說:"上帝是不會誤事的。"
拿地把飛機上的東西,分送到各個布道所之後,又回來把羅傑接走,一起回宛比密去。羅傑告訴拿地,他們開辟飛機場,被那些流行感冒攔阻。因為疾病流行,那個印第安人不肯替他背無線電話設備。所以,他隻好單槍匹馬一個人來幹,沒有別人幫忙。有一次當他正在工作的時候,有個印第安人大聲警告他:"小心!有一條毒蛇在你的腳旁邊!不要動!"羅傑被嚇呆了。在他腳旁不到兩尺的地方,橫著一條熱帶毒蛇,仰起頭來正準備要攻擊他。那個印第安人拾起地上一根棍子。"不行,棍子太短了,沒有用!"羅傑叫著。他一麵禱告:"主啊!救我!",一麵舉起手上的刀,很輕易地把毒蛇的頭砍掉。
"你不知道,我是怎麽迫切地禱告,你能夠在星期五趕到。"羅傑說。
"星期六,我又禱告你會來。我不知道你能否順利地降落。如果下午四點鍾你再不來,就不會有飛機來了。最後你終於是來了,可是你又轉回去,我像死了一千次那樣地難過。你想,星期五,我在雨天辛苦地工作了一整天,每條肌肉都在發酸。星期六,我時時刻刻都留心著飛機的聲音,每次聲音來了,隨著又消失,那些印第安人,都看到飛機來和飛機去。於是我就決定召集那些印第安人,來一次聚會,講點福音給他們聽。當我們正開始的時候,就有人叫起來說:"飛機來了!"又有人說:"不!這隻是你心裏麵的聲音。"但是我們都看見了。你可以想像得到,他們看到這架黃色的小飛機,越過樹林降落在地上時,有多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