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的創造主

主啊!讓我看到我周遭的人,賜我以你的眼光把他們看待, 讓我把智慧和力量付諸於行,使人看到你海洋般寬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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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追逐世界 到跟隨耶穌

(2005-05-14 18:16:28) 下一個



一、隨波逐流
  
  1970年春天,我還不滿十六歲,便隻身到了湖南益陽去插隊落戶。
  
  當時文化革命的高潮剛剛過去,我真有一點厭倦了城市中的政治氣侯,渴望呼吸一點農村的清新空氣。我在益陽一個鄉村紮紮實實地幹了快三年。不料這三年的農村生活,又叫我越來越渴望回到我所離開的城市生活中去。湖南農村生活的艱苦,是一個在城市長大的青少年難以適應的。特別是在農忙的季節,那種勞動的強度和生活的艱苦,不僅在當時叫我難以忍受,即使在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也使我感到後怕。在城市上小學時候讀過的詩句,“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一一成了親身的經曆。除了這些皮肉之苦以外,社會的歧視也令人很難承受。我每次在農閑期間回到城市過節時,都對那些同齡的男女成雙成對地進進出出羨慕不已。想到自己不過回城市暫住一些時日,不久就要返回鄉下,不禁生出自卑自憐來:哪個城市的姑娘看得上一個下鄉知青呢?我多麽渴望能夠遷回城市,哪怕做一個清潔工人也好。
  
  1972年冬,聽說第二年將恢複因文革而停止了六年的高考。於是,我利用那年冬天農閑期間,回到城市跟我父親學英語。在那段時間,我謝絕一切邀請,放棄所有娛樂,死記硬背,居然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裏生吞活剝地啃完了大學一年級(當時的水平)的英語課本。返回農村後,我又抓住一切空餘時間自學數學。我於六六年文革開始那年小學畢業,名義上算是六九屆中學畢業,其實隻有小學的底子。但經過一段時間的刻苦自學,居然也取得了一點顯著效果。在1973年首次恢複的高考中,我首先在所在公社的預考中成績拔尖,接著又在縣城的正式考試中表現突出。不久就得到內部消息,我已被本省一所大學英語係錄取。無奈錄取通知書遲遲下不來。後來才知道出了“張鐵生事件”,原來的錄取被推翻了。失望之餘,我隻好帶著沮喪的心境投入秋收。一天,正在田間出工的時候,收到鄉村郵遞員的一封信。拆開一看,竟是一紙錄取通知書!我被一所中專錄取了!我第一次嚐到了自我奮鬥的甜頭。
  
  在中專度過了二年的校園生活,畢業後被分配到一家工廠的子弟學校教中學。當時正值讀書無用論盛行,中學老師的社會地位不高,成年累月與一班頑皮不肯讀書的工人子弟打交道,實在沒多大意思。正當我感到生活既無聊又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傳來了文革十年以來再次恢複高考的消息。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在七三年進大學,否則就成了“工、農、兵學員”,將失去參加高考的資格。1977年,我隨同一群高中的學生一起參加了全國高考的試點考試。也許太緊張了,考得並不理想。在等候錄取通知的期間,我真是提心吊膽,擔心會出現學生考上了,老師卻沒考上的尷尬局麵。錄取通知書終於下來了!全中學隻有我一人被大學錄取,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大學四年可以用“專心讀書”四個字來概括。這一方麵是因為我有緊迫感,想爭取把過去所荒廢的時間補回來;一方麵是由於我不甘落在人後,因為看到周圍的同學個個都在用功。平日就夠用功了,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讀書讀得更是天昏地暗,有時侯見了熟人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甚至說話也語無倫次。大學畢業後,總算留校任教,跟著結婚成家。心想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了。不料考研究生的壓力接踵而來。不少同屆的同學已經考上或正在準備報考研究生,自己若再不行動,豈不要落後了?此外,作為高校的教師,如果不讀個研究生,將來怎能夠勝任呢?於是,我隻好硬著頭皮、抖擻精神,報考了在職研究生。被錄取以後,我就一方麵享受教師的待遇,一方麵又可以安心讀書、做研究。
  
  如此順心的日子沒過多久,出國留學的潮流又滾滾而來。許多年輕、衝勁足的研究生同學都在鬥誌昂揚地準備“托福”考試。於是,我的心也開始躁動,不能安於現狀了。到了研究生要畢業的那一年,我便一邊準備畢業論文,一邊準備“托福”考試。走在前頭的研究生同學已經有多人被國外大學或研究院錄取,並且大都拿到了獎學金,正在辦出國手續。於是,我也忍不住從他們手中拿到幾所加拿大大學的通訊地址,寄出了五份申請。很快就有其中一所大學給我發了錄取通知書。就這樣,1986年秋,碩士論文答辯剛完畢,我就馬不停蹄、風塵仆仆地告別親友,出國留學了。
  
  所在大學物理係博士學位要修的課程並不多,我大多數時間都是同指導教授做課題研究。我一心要在留學期間做出更多的研究成果,盡量在國際學術刊物上多發表論文,以期將來回國後提升職稱。所以,除了讀書、研究之外,我再無暇顧及其他了。有一次在唐人街遇到一位老太太,寒暄幾句後,她要了我的電話,說是以後同我聯絡。從此,每到周末,她都會打電話來,邀請我參加一間教會的聚會活動。雖然據她說,教會提供免費的晚餐,但我總是推說太忙,始終沒有前往參加過一次。
  
  有一次節假期,我應邀到一位朋友家度周末。第二天是禮拜天,那好友邀請我們一起上教堂做禮拜。我是第一次進教堂做禮拜,隻覺得很新鮮。在優美的音樂和詩歌聲中,我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後來突然驚醒,不知身處何方。回頭一看,隻見四周會眾都站立著唱詩歌,雖然沒有什麽人在注意我,我還是覺得有點難為情。
  
  二、浪子回家
  
  當時的留學生大都是準備學成回國的,我也不例外。可是,“六四”事件改變了一切。在六四之前的日日夜夜,每一個留學生都守侯在電視機的螢光屏前,關注著天安門廣場學生的命運。大家都在幻想學生的行動也許會帶來中國改革的希望。當坦克的履帶碾碎了天安門廣場上的帳篷時,也碾碎了我們的夢。在憤怒、絕望之餘,大家都選擇了“永久居留”一途。對我來說,這個迫不得已的人生轉向太急劇了。本來,學成回國,回到母校教書、科研,這是一條既定的坦途。現在,我被迫在國外重謀出路。對此,我真是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當時我的博士論文已經完成,是關於“超弦”方麵的理論研究。自八十年代以來,一直有人在“弦”理論上進行開創性探索,並且取得了重大突破,因此吸引了許多國際高能物理界的一流人才在這個領域研究。然而,到了八十年代末,“超弦”研究看來走入了死胡同,不少研究者紛紛轉向。盡管我在這個領域已發表了多篇學術論文,當時卻連一個博士後的位置都找不到。我為自己的出路萬分苦惱。辛苦奮鬥這許多年,卻要麵臨失業或改行,這個落差實在太大了,令我無法承受。我日夜焦慮不安,脾氣暴燥,簡直要精神崩潰了。
  
  這時候正值1990年夏,一位朋友邀請我們一家到西雅圖去玩,在那裏我們受到了真誠和盛情的款待。那位朋友雖然也麵臨畢業,但他滿有平安的神態,與當時的我形成鮮明的對照。在交談中,那位朋友向我們見證他信耶穌的經曆。他和他太太(也是我們的朋友)常常發生厲害的爭吵,甚至發展到要離婚的程度。夫妻常常為此而深感痛苦。有一次,在萬般無奈中,他嚐試向耶穌禱告,求耶穌幫助他解決夫妻不和的難題。禱告後,他便感到應該向太太認錯,請求饒恕。當他這樣做時,他太太也非常配合,因此夫妻關係得以大大改善。
  
  朋友的見證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使我對基督信仰產生好感。那位朋友趁機向我推薦亨利.莫瑞士所著《科學創造論》一書。我一口氣讀完,很受啟發。回到溫哥華後,受朋友邀請,我就欣然參加了一個家庭查經班。第一次查考聖經,經文是《路加福音》第12章,耶穌論“不要憂慮”一段。這段經文和那天晚上的查經改變了我對聖經和基督教的看法。我覺得耶穌的話句句說到我心中去了,也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我當時正在為前途和生活憂慮,而且無法克服它。耶穌深刻地指出人憂慮的根源是不認識天地的主宰,與他毫無關係。結果,人就把人生的根基建立在自己身上,於是便有了無盡的憂慮。
  
  耶穌一方麵提醒我們觀察天上的飛鳥、百合花和野地的小草,它們既沒有人那麽大的能耐,卻比人活得更逍遙自在。由此使我們想到必定有一位隱秘的護理者,耶穌稱他為天父。另一方麵,耶穌又向我們指出人的有限,連自己的身量或壽命也不能增加一點,又怎能自作主宰,企圖控製一切呢?所以,人克服憂慮的關鍵在於承認自己的有限,並且與宇宙的主宰建立良好的關係,全心信靠他的護理。
  
  雖然當時我還沒有那麽大的信心,但我卻認識到聖經的話包含著極不尋常的智慧,絕不象我原來憑空想象的那樣原始、過時。耶穌的話語完全不同於科學的話語。科學雖能揭示出自然界的運行規律,但對個人的生存焦慮卻漠不關心。但耶穌的話句句針對著人內心深處的憂慮和不安全感。耶穌的話語也與人類哲人的話語完全不同。曆代的哲人,即使關心人生的焦慮和苦難,卻明顯地受人的眼界的限製。耶穌的獨特之處在於他處處以神的眼光看待事物,展現造物主的性情。後來我才知道整本聖經都是以神的眼光看待事物,以神的口吻說話。聖經的這種特征,與聖經宣稱出自神的默示,是完全一致的。當時我真有點後悔為什麽這麽遲才接觸聖經和教會。
  
  從此,每周五晚上在牧師家的查經聚會,象磁石般吸引了我。當時,我居住的地方離牧師家較遠,但每一周我都期待著查經的那個夜晚到來。是什麽東西對我具有那般的吸引力呢?是聖經的話語,弟兄姊妹之間的分享,彼此的關懷和問候,是一種雖看不見卻能感受得到的主的同在。
  
  在一個冬日的雪夜,氣溫驟降,路麵冰滑。我開著車往查經聚會駛去。不料,在一個十字路口,那輛老爺車熄火了。我把車慢慢推到路邊,心裏卻充滿了遺憾和惋惜,為失去一次查經聚會而感到茫然若失。這次經曆使我更體會到教會生活的寶貴。不久,在對基督救恩有了一點基本認識後,我就決誌信主,並且受洗歸入基督。教會也就成了我的家。
  
  自從我1990年秋接受主耶穌以來,至今已有十一年半。在這期間,聖靈在我生命中深深地作工,使我從一個追逐世界潮流的人,轉變為一個耶穌基督的跟隨者。
  
  三、認罪悔改
  
  在我信主之初,對罪並沒有多少認識,也談不上徹底的悔改;隻是籠統地承認自己是個罪人,願意接受耶穌十字架的救恩。但信主以後,經過查讀聖經和聖靈的光照,使我漸漸對罪加深了認識。耶穌為我們的罪死在十字架上,如果不認識罪,也不會真正認識基督的十字架。
  
  我認識罪的第一個突破是,真正明白了“罪”字的原義。在聖經中,“罪”字的原義是“矢不中的”,箭射不中靶心。其實,在查經、聽道和讀屬靈書籍時我經常碰到罪的這個定義。但在蒙光照之前,那不過是一個頭腦中的名詞和觀念而已,並不真正明白。關鍵在於“的”或“靶心”是什麽?我以前之所以缺乏罪的意識,主要原因就在於,我心目中的“靶心”是自己的良心和公認的道德標準、行為規範。按照這個“靶心”,我並不感到自己有罪,至少罪的意識薄弱。我反而覺得自己是一個弱者,處處受到他人和環境的威脅。我活著隻是要努力圖存,避免受傷,何罪之有?
  
  但根據聖經,“的”或“靶心”是神的律法和神自己。(這兩者是互相關聯的,因為神的律法體現神的性情和他自己。)神的律法是絕對的,並不會因為現代人普遍信奉道德相對主義而改變。神的律法是崇高的,它要求每一個人都“盡心、盡性、盡意愛神”,並且“愛人如己”,而不僅僅限於“盡量不傷害別人”而已。神的律法是完備的,它不隻關涉到外部的行為,而且關涉到行為的動機和人的心思意念。按照神的律法,我不能不承認自己是個十足的罪人。按照神的律法,我其實是一個對神不敬虔、對人很自私的人。我一心隻向往個人成功、名位、財富,一生隻崇尚個人奮鬥。不要說從不把神放在心上,也很少把“鄰舍”放在心上。我雖然沒有觸犯刑法、進過監獄,卻經常心懷嫉妒、貪心、幸災樂禍、惟恐天下不亂。見到容貌出眾的異性,也難免會動心,甚至產生不良的念頭。
  
  我認識罪的第二個突破是,真正明白了單數“罪”的含義。在聖經中,“罪”有單數、複數之分。複數的罪指具體的、可數算的罪行、過犯。單數的罪指罪人的狀態和性情。如果隻認識複數的罪(這比較容易),而不認識單數的罪(這比較困難),對罪的認識就仍然是片麵的、膚淺的。因為複數的罪不過是罪的果子,單數的罪才是罪的根本。如果不認識單數的罪,不砍斷罪的根本,複數的罪就會層出不窮。
  
  罪是一種狀況,是人自立為王,自命為生命之主,是人自我崇拜。當我們處在這種狀態時,我們的自我便取代了神的地位,占據了我們生命的寶座,我們就是拜偶像的人。回顧自己的過去,我不能不俯伏在神麵前承認自己是一個罪魁。且不要說在信主之前,在我的生命寶座上,從來沒有為神留任何位置;就是在信主之後,大多數時候,我不也是把自己放在首位,把神放在次要的位置嗎?我自我奮鬥、追求名位,不都是自作主張嗎?即使是我的憂慮、恐慌,不也是因為依靠自我、而不依靠神嗎?
  
  我認識罪的第三個突破是,明確了真正的認罪必須有悔改。在華人教會,有一派人認為獲得救恩隻需要信,不需要悔改。他們的理由主要有兩個要點:第一,四本福音書中,約翰福音隻講信心,沒講悔改,其他三卷福音書才講悔改;新約其他書卷中,使徒保羅的書信在論及救恩時隻講信心,沒講悔改(提摩太後書2:25是例外),雖然其他書信講到了悔改。第二,他們認為,隻有約翰福音和保羅書信才是專門針對外邦人的福音,其他新約書卷中關於悔改的教訓則是針對猶太人的。
  
  我仔細研讀聖經和深入思考,發現這種立場站不住腳。第一,我們不能說,三本符類福音書中關於悔改的教訓隻適合猶太人。這樣一來,就連耶穌的大使命(馬太福音28:18-20)也隻適合猶太人了。如果大使命適合所有的基督徒,那麽,大使命中就包括了悔改的教訓。第二,雖然保羅書信中論及救恩時,很少用悔改一詞,但根據使徒行傳,保羅卻用悔改來講述救恩(使徒行傳20:21,26:20)。第三,基於全本聖經和救恩神學的考量,約翰福音和保羅書信有關得救的信心中包含了悔改的意思(參見下麵第四點的說明)。
  
  根據聖經,悔改不隻是籠統地承認自己是個罪人,而要在具體的、一件一件的罪行上離棄罪惡。這包括“棄絕謊言,各人與鄰舍說實話”;也要對政府,對雇主誠實無欺。“從前偷竊的,不要再偷”(以弗所書4:25-26);遠避偶像(約翰一書5:21),除去家中一切“當滅之物”(申命記13:17-18);“遠避淫行”(哥林多前書6:18),過去若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一定要立刻中止。過去若傷害了別人,去向對方道歉,請求饒恕等等。總之,真正的悔改一定要付諸行動。
  
  根據我個人的體會,真正的認罪悔改,會在悔改的人心中產生敬畏神的意識。因著這種意識,又在人的心中產生抵抗犯罪的約束力。(這種約束力對不同的人也有強弱之分,不一定能使人人都完全不犯罪。)在我信主一年多時,我們意外地有了第二個孩子。當時我妻子正生病,家庭醫生也建議流產。但因著對神的敬畏之心和信心,我們才沒有象信主之前那樣去作,結果才蒙了神的恩典,有了第二個孩子。
  
  真正徹底的悔改,不隻是為一件件具體的罪行和過犯而悔改,還必須為單數的罪而悔改。這也許是我認識罪的第四個突破吧。這裏牽涉到救主和主之間的關聯性。對此現代教會存在過分歧。有一派人在傳講救恩信息時將耶穌的這兩個身份分開,使聽道的人產生一個錯覺,以為隻要接受耶穌為救主就行了,而不一定要接受耶穌作生命的主。結果,這些被誤導的人,竟然心安理得地偷竊了專屬於耶穌的一個身份。他們把救主這個身份歸給耶穌,卻把主這個身份留給了自己!這些被誤導的人過著一種畸形的“屬靈”生活:他們靠著救主耶穌脫離了黑暗的權勢,從撤但的國度歸到神的國度;但是,在神的國度裏,他們卻不讓基督作他們生命的主,而是他們自己作自己作主。
  
  更荒唐的是,這些人竟然把這種荒唐的論調美其名日:絕對的不付代價!神讓我認識到,這是一種錯得離譜的觀點。它是基於對聖經的曲解,也是一種錯誤的救恩神學。這種神學完全以人為中心,將救恩的目的從神的榮耀偷換為人的自私和放縱!
  
  不錯,一個人因信得蒙救贖是神白白的恩典,人不需要付任何代價。然而,天國的法則與世界的法則卻絕然相反:在天國裏是基督作主;在世界則是人自己作主。一個人不能在天國裏仍然合法地按世界的法則生活。我聽到保羅在羅馬書第6章說:“這樣,怎麽說呢?我們可以仍在罪中,叫恩典顯多嗎?斷乎不可!”(第1, 15節)他又說:“但現在你們既從罪裏得了釋放,作了神的奴仆,就有成聖的果子,那結局就是永生!”(第22, 18節)
  
  麵對這個真理的挑戰,我在神的麵前降伏,走下生命的寶座,讓神作我生命的王和生命之主。在作這個主權移交的時候,我聽到保羅說:“感謝神,因為你們從前雖然作罪的奴仆,如今卻從心裏順服了所傳給你們道理的模範。”(羅馬書6:17)由此我也開始理解,羅馬書為何在論述救恩之後,要提出“獻為活祭”作為基督徒生活的總綱領。真正徹底的悔改包括了主權的移交,而這正是“獻為活祭”的第一個要素。
  
  1992年,我感受到主的呼召,決定踏上全時間事奉神的道路。
  
  四、死的意義
  
  獻為活祭的第二個要素是“成為祭物”。成為祭物的意思一方麵是為神享用,另一方麵則是經過死亡和焚燒。所以,每一個將自己獻為活祭的人都需要了解死的意義,並且經曆“死”。
  
  耶穌說:“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一粒麥子若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愛惜自己生命的,就失喪生命;在這世上恨惡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約翰福音12:24-25)他又說:“若有人要跟隨我,就當舍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來跟從我,因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喪掉生命;凡為我喪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路加福音9:23-24)
  
  耶穌的這些話,被認為是既難明白、又難遵行的話。但這些話既點出了正常基督徒生活的特色,又是其秘訣所在。基督徒的人生道路是跟隨耶穌、效法耶穌的道路,這是一條十字架的道路,也是一條由死而生的道路。當一個人將生命的主權交給耶穌以後,他就開始走上了這條道路。難題在於,即使許多奉獻給主的人,卻沒有、或者拒絕跟隨耶穌走十字架的道路。然而,一條千古不變的屬靈定律是:一個人若不經過耶穌所說的“死”,他也無法活出耶穌所應許的豐盛的生命(約翰福音10:10)。
  
  我雖然奉獻了自己全時間事奉神,並且進入神學院讀神學,同時也參加教會和查經班的服事好幾年了,卻仍然發現自己的舊人並沒有根本脫去。曾一度沉寂的向往今生名利地位的心,又改頭換麵地活躍起來。這使我認識到,老我要死去並不容易。這期間我讀了不少屬靈前輩關於怎樣憑信心抓住與耶穌同死或同釘十字架的真理,而經曆老我死去、新我誕生的見證,卻仍然不得要領。
  
  1998年夏,主帶領我離別神學院,進入教會服事。我非常樂意順服主的帶領,並以為主一定會讓我在教會大顯身手,發揮過去近六年所學的神學。卻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與我的想法剛剛相反。主沒有要我顯什麽身手,反而要我安靜。連我本來在教會為同工開設的聖經真理課程以及主日講台事奉都要暫停,轉而去做一些我所不熟悉的工作。坦白地說,我開始很難接受這個變化,因此內心起了激烈的衝突。在禱告默想中,主讓我明白,我隻需要確信主的帶領,並且將自己全然交托在他的恩手中。當我將自己完全降服在主的腳前時,主賜給我極大的平安。
  
  在這次經曆中,我對死的意義有一點突破性的領悟。我發現,人天然的性情不願意麵對失敗、貶低、被拒、受傷、羞辱、苦難、疾病、貧窮等一切與死亡靠近的事物,其根本原因就在於怕死、因而不敢麵對死亡。在人生中,我們總是盡一切可能地逃避死亡和一切與死亡相關的事物。回顧自己信主前的生活,我發現有一條線貫穿其中,就是逃避死亡。我對成功的追求,對失敗的恐懼都是逃避死亡的表現。
  
  一個決定跟隨耶穌的人,如果仍然懼怕死亡、逃避死亡(這是舊人的生活模式和態度),他怎能經曆舊人的死亡呢?所以,他首先必須學習正視死亡、思考死亡。隻有這樣,他才能跟隨耶穌、活出由死而生的生命來。
  
  耶穌的複活使我們能夠以一種全新的態度來麵對死亡。對耶穌來說,死亡已成為通向新生命的道路。而且,對於相信耶穌的人,耶穌的道路也可以成為我們的道路。因此,即使是人生中最悲慘、最痛苦、最絕望的景況,也可以成為通往新生命的途徑。這樣的事情,是一個天然的人所難以了解的,也是與人的常識相違背的。耶穌的複活使我們改變了逃避死亡的態度。他使我們能夠以正麵的態度,坦然麵對死亡和與死亡相關的一切事物。他使我們知道,流淚穀是通往泉源地的必由之路;死亡也是通往新生命的必經之路。所以,一個相信耶穌的人不再懼怕死亡、逃避死亡。他因此獲得了真正的釋放和自由。
  
  一個不懼怕也不逃避死亡的人,就不會懼怕和逃避那些與死亡接近的事物:失敗、貶低、被拒、受傷、羞辱、苦難、疾病、貧窮等。他們樂意為耶穌而承受臨到他們身上的這一切,而且仍能夠得享安息。在這些人身上,“脫去舊人,穿上新人”將成為他們的經曆(見歌羅西書3:9-10)。對這些人來說,與耶穌同死、同釘十字架不隻是屬靈爭戰的宣告,而且是真實的經曆。
  
  五、生之目的
  
  “獻為活祭”的第三個要素是為神而活,並且活出神的榮美來。自從九八年我來教會全時間服事以來,不覺已快四年。這四年是我一生中活得最充實、也最喜樂的日子。下麵是我的一點領受。
  
  保羅在哥林多後書5章15節說:“並且他替眾人死,是叫那些活著的人,不再為自己活,乃是為替他們死而複活的主活。”保羅的一生為這句話作了最佳注解。他的一生,就是神所喜悅的“活祭”(羅馬書12:1),也是每個基督徒的榜樣。保羅受耶穌的親自選召,作了向外邦人傳福音的使徒。他被譽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宣教士和布道家。他一生中遭遇過無數的屬靈攻擊和宗教逼迫,經曆過各種勞苦、鞭打和監禁,也碰到過各樣的危險,承受著各種心靈上的痛苦、軟弱、疲憊,饑寒交迫,還有牽掛教會的憂心。有時候,他連活命的指望都絕了。但是,他的足跡遍布當時羅馬帝國許多最重要的城市,他在那裏布道,開拓,建立了以外邦人為主體的教會。在他晚年的時候,他說:“我現在被澆奠,我離世的時候到了。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從此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就是按著公義審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賜給我的;不但賜給我,也賜給凡愛慕他顯現的人。”(提摩太後書4:6-8)
  
  保羅的事奉得力和生活得勝的秘訣是什麽呢?就是他的人生有焦點,有標竿,正如他在使徒行傳26:19所說:“我故此沒有違背那從天上來的異象。”他一生都朝著這個焦點,向著這個標竿直跑,沒有什麽事情可以攔阻他,這就是他事奉得力和生活得勝的秘訣。
  
  回顧自己信主前的生活,那是一種隨波逐流的生活。我雖然在世上不斷地追求,卻總是得不到長久的滿足。我那時獻身於財富、名譽、地位、成功和享樂。然而,這些目標都沒有永恒的價值。當我離開世界的時候,這些目標都要轉眼成空。
  
  人的生命是短暫的。一個人自出母胎以後,就象一隻上了發條的鍾表,他的人生是倒數記時的短暫過程。直到發條走完了,生命也就結束了,正如中國的古話說:“人生如白駒過隙。”
  
  雅各書4章14節說:“你們的生命是什麽呢?你們原來是一片雲霧,出現少時就不見了。”一個沒有獻身給的神的人生也要如此消失。人人都應當明白,一個人一生中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交換。
  
  當我把自己全然奉獻給耶穌、並且為他而活以後,我感到自己在世上作的每一件事就有了永恒的價值。約翰福音6章1-14節記載了耶穌所行的一個神跡。在那個神跡中,耶穌用一個小孩的五個餅、兩條魚,喂飽了五千人。我個人的生命就象那五個餅、兩條魚,本來是很不貴重的。然而,我願意將自己的生命交在主手中,主若使用,我相信主將使這生命變得有價值。
  
  周小安 來自中國湖南長沙,曾在加拿大獲物理學博士學位;獻身傳道後,至加拿大維真學院攻讀神學,畢業後留校從事神學研究。現在溫哥華牧養教會。
  
  原載於《生命與信仰》(http://www.cclife.org) 總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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