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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維加斯絕對是美國最璀燦的地方。夜幕降臨,周邊沙漠褪去了烈日留下的金黃,把所有光彩凝聚到這裏,一座名副其實的不夜城。你可以把它看成沙漠中海市蜃樓,因為它的燦爛曝光過度了,有點不真實。
這裏的主題永遠是賭,大賭小賭豪賭窮賭,流通的不是金錢是賭注。當然,來賭城的不一定都是賭徒,絕大多數過客遊人全是浮在空氣中的塵埃,永遠不可能落定了變沙粒。金錢在這裏可能是沙堆,在富人的口袋裏被賭場卷來卷去,普通人的錢都是些灰塵罷了。
我們其實是來觀光的,感受一下繁榮氣氛,體會一下熱鬧情緒。無處不在的老虎機聲音最有感染力,讓人領會到最普及最便宜的感官刺激,僅此而已。
我們六個人開了兩個房間,節省開支。一間給曹師傅和東北銀,我有特殊待遇,跟她們三個女人住一間。在前台我想過多開一個房間,可是貝蒂絕對不會束手就擒跟我住一起的。她們已經在擠兌我要我去住男生宿舍,或者自己單住……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吧。
房間很大,有兩張很大的床。不理她們刻意嘲弄故意排擠,都不肯跟我睡,我口頭上說:大不了打個地鋪睡地上,其實心裏早已下定決心:管她們怎麽想怎麽說,無論如何貝蒂睡哪兒,我就睡哪兒!賴都要賴到她床上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哪有心思去賭博?
他們歇了一會兒,全拿好了現金要到樓下試試手氣,才下午三點多。
貝蒂說開了一天車,風塵仆仆要先洗個澡,通知大家晚上六點回房間集合,一起找地方吃晚飯,然後統一行動。
看得出來,貝蒂不是個好賭的人,她盤算著晚上去看一場演出。
等他們全走了,我躺在床上,打開電視,根本沒準備下去。貝蒂在翻自己的東西,問我怎麽還不走?
我枕著手臂笑嘻嘻看她,“我留下來陪你,不好嗎?”
她怔了怔,低頭攏自己的頭發,“誰要你陪?我要洗澡了,你快走。”語氣裏沒有很認真很堅決的態度,反而輕聲細語透著縱容。
“我早上沒睡醒,累,想躺一會兒。你洗你的澡,我保證不偷看。”
貝蒂笑了,搖搖頭,真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想必是真沒對付過這麽無賴的人。
她拎著一包自己的東西進了衛生間,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電視機開著,音量不大,可以聽見浴室裏的水聲。我突然想做一個測試。
首先申明:我非君子亦非小人。以下行為不應提倡也沒啥大不了。
我要看她有沒有鎖門!鎖了,證明她對我有戒備,真把我當男的處理;不鎖,說明她對我很放心,或者根本沒把我當回事。……沒工夫瞎編那些所謂的心理測驗題了。
我從床上跳起來,走過去握住衛生間門把手,輕輕一擰,“哢噠”一聲。
門開了,沒鎖!我的心髒狂跳幾秒鍾。
進門前我故意咳嗽一聲,怕嚇著她。她正在毛玻璃隔開的淋浴房裏衝水。
隻聽她在裏麵提起嗓子喊:“你怎麽進來啦?講好不偷看的!”
“我沒有偷看啊?我在大大方方地看!”
水蒸汽給了她最好掩護,模模糊糊,我還是看見了。
她的身體真像一塊玉那麽潔白。
我就那麽站著,靠在門邊,看她洗澡,一點邪念都沒有。喜歡愛幹淨的女人。我一動不動並不等於沒有衝動,但是,這跟看人家跳脫衣舞完全不同,不同的內心感受。如果感受到愛一個女人,必然懂得尊重她,珍惜她。單方麵衝動隻能屬於動物級別,我不會輕舉妄動。
“看夠了沒有?快出去!我洗完了,要出來穿衣服了。”貝蒂的聲音和熱蒸汽一起冒出來,含糊又含蓄,少少懊惱更多包容,像在勸一個貪玩的孩子早點回家,因此我還是聽出了她的溫存與縱容。那我不妨再頑皮一下,要我假裝正經不會,裝壞蛋還是蠻好玩的。
“沒看夠。在等你出來呢。哈哈!衣服統統在我手上,看你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給你看了又能怎樣?”
“那你出來試試看就知道啦。”
“試試看?你就是這麽騙人家女人上當的?我才不要試。你快出去,不然我要拿水籠頭衝你了!”
“好啊,好啊!正好跟你一起洗澡,一起洗個鴛鴦澡。”
“你想得美!我拿最燙的水來澆你,信不信?”
“不信!”
果然一注帶蒸汽很燙的水噴了出來,淋濕我大半個肩膀,我趕緊跳開了用門擋住。不是怕燙,是求生本能!我甩掉胳膊上的水,
“你真想燙死我啊?”
裏麵傳出她開心的笑聲,勝利的喜悅。然後,衛生間的門“哐”地關上了,還有清晰的鎖門聲。
當時我怎麽沒意識到:自己是鬥不過這個女人的。
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跟貝蒂這麽瞎鬧好像和以前有點不同,那肯定是早上挑逗性電話造成的後果!從此可以百無禁忌了?
換了件衣服,我繼續躺在床上看電視。貝蒂出來,臉上紅撲撲的不施粉黛,還在沾沾自喜呢,那意思她可不是好惹的。我唬著臉橫著眼睛瞪她,心想:不好惹?我偏要惹惹看!
她穿戴整齊了才出來的,換了一件月牙紅絲織短袖衫,配了一條棉麻質地的白色西褲,如出水芙蓉。雖然剛才,其實我什麽也沒看清,朦朧的想象似乎更美。下午的陽光照進房間,溫暖的色調裏我仔細偷看著她的輪廓,幾分清澈,幾分清秀,還有嫵媚。光潔的額前幾縷沾著濕氣的頭發微微彎曲,更加襯出了她水靈靈,仿佛隨時能滴出水來的嬌嫩。
她收拾自己的行李,拿出塑料袋裝衣服,居然還哼著小曲兒,從來沒見過她如此輕鬆愉悅,完全進入了度假心情。她站到窗口看外麵,背對著我說:“十年前,我剛到美國的時候來過這裏,變化真大。”窗外可以看見大半條街景和形形色色擠在一堆的豪華建築。
她用胳膊肘撐在窗台上,俯下身子,撅著窄小而圓潤的後臀,隨著說話而輕微扭擺。我趕緊閉上眼睛,卻已經開始犯暈了。
第一直覺:她準是有意的,故意在誘惑我。
我必須假裝生氣,對她不理不睬。果然奏效,她扭過頭來看看我,說:“你不想去賭兩把?把我們的房錢贏點回來也好啊。”
我閉著眼裝睡,繼續不理不睬。
然後,貝蒂邊感慨邊走過來,“唉,真是小孩子脾氣,”
她過來看我手臂,右邊被燙得很紅還沒褪下去。
“誰小孩子了?”我一把握住她的手,使了練柔道一般的力氣,把她掀翻在床上。
我按住她兩個手臂,虎視眈眈近距離看她。
剛要猛虎下山,餓狼撲食,房門外傳來動靜。一定是有人回來了!
她正好反抗,一把推出我一丈遠。
小青回來了,顧不上看我們,“全輸光了,五百塊啊!才一小時不到。啥手氣嘛?”
活該她輸錢,壞了人家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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