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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能愛我 第一部 21-22

(2009-11-22 14:51:06) 下一個
21

第一次,有特殊感覺之外更特殊的感覺是看見了貝蒂的腳。

那天下午,來了個推銷假名牌的台灣老女人,五十多歲還穿超短裙,也就罷了,問題是兩條腿又粗又黑還羅圈,下麵光腳穿拖鞋叉著兩排帶灰指甲的大腳趾頭,一進門先咧開大嘴,暴牙上粘著口紅。我見了嚇一跳,退後三步,腦袋裏蹦出四個字加一感歎:惡形惡狀啊~~~

她往魚缸邊一站,把出來搶食的小魚也驚得抖三抖。小青拉住她往裏拽,原來這人是小青老公的姐姐。隻見她倒出一口袋假包假鞋假太陽眼鏡堆在小青麵前,小青趕緊攔住了正要出門回家的貝蒂,又招呼後麵何鮮姑趕快出來,好像這些東西多麽緊俏。

幾個人一湊上來,小青趕忙問價錢,這個LV包包多少那雙FENDI鞋多少的,又抓又試像怕被人搶,還掏出剛掙的小費點著數著買下幾樣東西。

我抬眼睛跟何鮮姑交換了目光,這擺明是在抬轎子。當然又不能點穿了她們,何鮮姑和貝蒂隻好附和著,說仿得真像啦,價格便宜啦,拿幾件東西看看。

店裏沒有客人,就我們幾個圍著,我立在一邊看熱鬧。

“這個是最新款的呐,店裏賣一千多啊,你們看,我自己也穿,馬路上還有老外問我買,你們說好不好笑?所以我多帶幾雙回來啦,給你們挑啦……”老女人在竭力推銷那幾雙拖鞋。

我差點暈倒!太好笑了!可能嗎?老外會買人家腳上的鞋子?她腳上的?嘔吐!除非是不小心踩到一腳鑽石!人家好拿回去摳出來的。

貝蒂沒辦法,撿了一雙小號的往腳上套,來回走幾步停在我身邊,很隨意地問:“好看嗎?”我聳聳肩,低頭瞟一眼,問她:“舒服嗎?鞋子隻有自己知道。”

她偏著腦袋踮了踮腳,“還大了點,你幫我去看看有沒有五號半的。”

也許是累了,貝蒂拖張椅子坐下來脫鞋。

小青馬上遞過來一雙,“這雙看著小,讓她再試試。”

我接了鞋子,又不能直接往地上丟,隻好彎下腰拿到貝蒂腳邊,成了鞋店的小夥計。

這時候我看清了貝蒂的腳,有一點朦朧,薄薄肉色絲襪反而透出皮膚白晰,纖秀的腳指排得十分細密,抹成粉紫色的指甲蓋一個比一個小巧,可愛到極致。

看著這雙腳,我一定是愣了好一會兒,手上還拿著那雙鞋。貝蒂輕輕一搭我肩膀才讓我醒過來,她一定察覺了我的走神,會心地笑著,很自然地把腳伸進了我手中那對鞋裏,然後扶住我的肩站起來,走動了幾步。我的目光居然還著了魔似的跟住她腳步,和被她微微提拎起來的裙裾飄飄。

那一刻,我意識到自己的心也像被她拎了一把,跳得亂七八糟,不是我自己的了。

一個女人要顧家還要顧店,單挑兩付重擔,仍然可以把自己料理得如此精致,太難得了!

果然是天下隻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別低估了一雙腳給人的印象,一個人的幹淨全能從某個細節上體現出來。

有陣子我迷上了以性感著稱的女明星鍾麗緹,她的寫真集一出來,我連夜趕著去買回來。捧著當寶一頁頁看,可是看見了她的腳,突然大倒胃口,從此對她再也沒興趣了。

不會是西門慶投胎吧?女人的腳美不美有那麽重要?

我花了好些時間,仔仔細細前前後後地回憶,海倫的腳是怎樣的?想不太清楚。反正沒有讓我特別注意過,那應該不至於很難看,也不見得很美。

從來沒有過,貝蒂的腳居然讓我驚豔一般,念念不忘。

那以後,麵對貝蒂讓我越來越慌亂,因為有了越來越多的雜念。

那以後的默契也越來越不單純了。

22

人類進化有了文明。文明積累形成了文化。文化發揚促進科技。科技發展帶動經濟。

……

可是不管怎麽深遠發達,人總離不開吃飯睡覺,食色,性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餐館算不上一個幹淨地方。特別是中餐館裏的油煙味,那是揮之不去的。

雖然貝蒂的“上海人家”隻是個小餐館,排不上多高檔次,但已經算相當幹淨了。我們在裏麵上一天班,前前後後跑著,照樣渾身一股炸豬排味。

奇怪的是,常聞到一陣陣淡香,從貝蒂身上飄出來的,我可以肯定。

每次從她身邊經過,或者她從我身邊走過,那一襲幽香就穿透了油煙味糖醋味還有蒜茸蔥薑椒鹽紅燒……所有帶刺激的氣味,而且我可以斷定那不是香水味。很清淡很柔和,並且有那麽一點甜絲絲而溫暖的氣味。

難道是傳說中的女人香?看過一部艾爾·帕奇諾的電影《女人香》,喜歡他演的《教父》裏那一類很感性的硬漢,在《女人香》裏的角色更成熟更硬朗了,同時也更加感性。我一直深信不疑:懂得欣賞女人的男人才能算得上一個合格男人,才能真正贏得女人的心。

完美的情愛,僅僅占有是不夠的。

為什麽我要去琢磨這些無聊的問題?日複一日,貝蒂身上的幽香氣息越來越困惑著我,讓我不得不去想一些無聊的問題,來解脫越來越強烈的誘惑。

我還聯想到《紅樓夢》裏賈寶玉在寶釵身上發現的奇香,會不會也同出一轍?難道真有什麽“冷香丸”?到是見她每天飯後會吞一些維生素藥丸。

有一天正好在貝蒂旁邊,我故意吸了吸鼻子,問她吃的是什麽藥,為什麽那麽香?

她搖了搖手上的瓶子,說那都是何鮮姑做直銷賣給她的補藥,補鈣補腦補心髒補身體的,應該沒有壞處,可也不至於吃出香味來吧?

我湊近了去看,那香味的確是她身上的,讓我很想貼上去,甚至有了鑽進她懷裏的欲望。不過不可能那樣做。我去接她手上那個藥瓶,想仔細看看說明。在抓住瓶子的時候,我同時也抓住了她的手,我發誓那不是有意的!我不屑於做那些猥瑣的小動作。但是她卻有點反應過激了,敏感地抽回手,瞪我一眼,緊跟著臉都紅了。

“你幹什麽?”她很小聲地嗔怪了一句。

我無辜地望著她,雖然她瞪我的眼神一點兒也不嚴厲,反而秋波頻傳的,讓我也鬧了個大紅臉,解釋都成了多餘。

“我,我就想看看這是什麽藥……”嚇得我無心再研究她的補藥,趕緊把瓶子還給她,自己放回到桌上,退出了收銀台。

我既怕她誤會我有所企圖,又擔心自己真的有所企圖,把我給矛盾壞了。

就這樣,我差不多兩天沒敢正眼看她,也沒敢跟她說一句話。

第三天下午,又隻剩下我和何鮮姑在廚房裏做雜事的時候,我忍不住問起何鮮姑:

“你說貝蒂會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一碰上我有什麽事要請教她了,何鮮姑就會停下手裏的活,翻著眼睛直冒仙氣兒,發表她權威而客觀的論述,“這個我不能瞎說,她自己告訴過我,具體怎麽說的我也忘了,大概意思就是喜歡聰明能幹的,有的男人聰明可是很懶,有的男人很勤快可是很笨,應該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比如那個姓朱的台灣人,開食品加工廠的,三號三號,據我所知追了她五六年都不止,家大業大在美國有六七個廠的大公司,我們用的豆製品,餛飩皮麵條全是他們送的貨,貝蒂開店真還找他幫了不少忙,從執照到衛生檢查消防檢查都是他搞定的。有什麽用?貝蒂對他算不錯了,就是守著最後防線。你猜為什麽?這個太懶了,髒得像頭豬,襯衫領子永遠是黑的,褲子上永遠粘著麵粉……貝蒂不會要他。”

“哦,我想起來了,常送貨來的,賴在貝蒂旁邊不肯走的那個吧?記得那人衣服前襟上不是醬油漬就是蕃茄醬漬,邋裏邋遢的。好像頭發也總是油乎乎的。”

“對,就是那人。還有一個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總是西裝筆挺打領帶的,說話愛夾帶英文的,”

“噢!我們叫他假洋鬼子的,在房間裏還戴墨鏡的那個。”

“你觀察得還挺仔細。那人是香港來的,笨啊,什麽都不懂還非要端個架子。據說這人有點背景,老爸是香港富商,可他是小媽養的,就是小家子氣!錢應該也不少,偏偏做生意做什麽賠什麽,小地方麽扣得不得了。情人節連束花都不舍得買。我教了他幾回,居然還從自家後院摘了花來送,帶著一大堆刺,紮得我們跳著腳罵他。肯定沒戲。”

我跟著何鮮姑笑得前仰後合,突然冒出一句:“那你看我有戲嗎?”說完自己嚇一跳。

何鮮姑當然驚訝,僵住了笑臉看著我,“你說什麽?真的假的?開開玩笑可以,別認真啊!故意逗我樂吧?”

我發了一會兒呆,說:“真的,我最近發現自己不太對勁,總想著她,不會是喜歡上了吧?你看從前我不會專門向你打聽這打聽那打聽……”

何鮮姑睜大了眼睛看我,好一會才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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