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之戀 （六）

星期五晚上，李小先通過顧虹把雯雯約了出來，名義是盧輝的“賠禮酒。”我們在報社邊上的順風大酒店要了張靠窗的桌子，點了一瓶幹紅。顧虹用揶揄的眼光看我，說，“張東，盧輝，你們兩個過分的噢。”我們又再次道歉，說那天玩笑開的不好。雯雯笑著說沒關係的。

她穿著格子上衣，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頸色如玉，唇色如朱。這個杭州姑娘，放在杭州姑娘裏麵，也算漂亮的。我如果泡到她，帶回老家，能把街坊鄰居鎮一下吧，我猥瑣地這麽想。

她從落座開始，就掛著笑容聽我們說話，自己卻不大開口。我覺得那是因為她年紀小，太嫩。顧虹老練得多了。她和李小先八卦了一下他們“公關報”的人，—老公小她十多歲的陳曉敏；泡上一個杭州大廈的售貨員，正在跟老婆離婚的張啟民；每天穿著拖鞋，中午還拎著一瓶黃酒跑到食堂吃飯的王偉成。

“他怎麽會那樣啊？”顧虹問。

“懷才不遇吧，聽說他文章寫得不錯，但是領導不賞識。”小先說。

“嗬嗬，那不是跟我一樣了，”我說，“我以後拎著一瓶紅酒，比他還厲害。”

“哎，他怎麽能跟你比呢，你是真正有才氣，”小先說，轉頭向雯雯，“張東是浙報第一才子。”

“真的？”雯雯看看我，笑著說。顧虹說，“那什麽時候拜讀一下你的大作羅。”

“別聽他他亂說的。”我端起酒杯，“雯雯，我敬你一下。”

“我以茶代酒吧。”她拿起手邊的果汁。盧輝說：“這樣不可以的，喝點酒嘛。”李小先說，“是啊，紅酒美容的。”

我說，“沒關係，果汁就果汁吧。”顧虹笑著說，“你看人家張東多體貼。”

她喝了一口，顧虹說，“她很乖嘞，是家裏的乖乖女，很聽爸媽的話。”

雯雯有點不服氣，說，“誰說的，我爸媽他們才管不著我呢。”

李小先說：“真的？那我們等下晚點回去，唱歌去吧。”顧虹說：“哎喲，你要她的命的嘞。等下回去爸媽罵死。”

雯雯說：“我才不是怕她們罵呢。不過我明天還要起早。”

她說她在讀電大，周六早上有課。盧輝說撬課沒關係的，老師又不點名。我看到雯雯有點為難，就說，“今天算了吧，事先又沒說好。雯雯和顧虹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再去吧。”

李小先趁熱打鐵，說，“那你們什麽時候有空啊？報社三樓剛剛開了個卡拉OK，聽說音響效果很不錯的。”

顧虹說，“還真要去唱啊？”

說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周六晚上，大家先吃飯，再去唱歌。雯雯說，“我喜歡唱範曉萱。”我想說“你長得比她還好看，”但是沒說出來，覺得那樣未免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