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歐遊記--華沙之三

昨天終於做好事情了。晚上，對方單位的小領導請客，帶我去某條小街邊的一個小飯館，他說這裏是很正宗的波蘭菜。
飯店好像是一個套間改成的，裏麵確實局促，但是店主見縫插針地擺了很多植物，花啊什麽的。
小領導六十歲左右，跑過不少地方，包括北京。他三十出頭的太太也加入我們，並且拎著他們剛剛四個月的小男孩。
吃了一個怪菜叫“踏踏”，是一盤生牛肉，用生雞蛋，鹹菜，洋蔥末，橄欖油，什麽的攪拌均勻，就著伏特加吃。頭幾口還覺得蠻嫩滑的，但是後來就翻上喉嚨了，再吃下去肯定要嘔出來，於是微笑著停住。小領導倒是通盤掃光。他說這個菜是從成吉思汗侵歐時傳下來的。
“踏踏”蠻貴的，不吃光有點不好意思，我說我帶走吧。我們告別之後，我就找個垃圾桶把它扔進去了。
今天早上，大領導帶我去一個叫Lazienki的公園轉悠。這個公園很大，原來是皇家避暑所用。園外有一尊塑像，是一個將軍，忘記了他的名字。此人曾以十分之一的兵力，在華沙城外的威斯特拉河邊擋住進犯的俄軍。
進門是肖邦龐大的塑像，前麵一片池水。周圍有很多固定的雙人座椅。每個周日，這裏會舉行鋼琴演奏會，樂手來自世界各地。
漫步園中，不斷看到廣闊的草坪，淺色的洋房，環境十分雅致，水木清華。
大領導五十多歲，很和藹的樣子。他以前是學生領袖，因為反抗共產黨政府，很長一段時間流亡在比利時等地。他說波蘭自古就在德俄之間受荼毒，因為這兩個國家互相鬥爭，必然波及地處其中的波蘭。波蘭人比較倔強，幾百年來從未停止反抗外敵。鄰國捷克則比較綿服於外力。波蘭人有時會嘲笑捷克人懦弱，捷克人則嘲笑前者不識時務。
他說波蘭人在長期的動蕩之中，練就了一套自存之道。他外公在華沙城外的鄉下有數十平方公裏的農場。蘇聯紅軍打過來的時候，他外公在草倉屋頂下另加了一層天花板，令全家人避居其間。然後他故意穿著破爛，坐在門外一部破馬車上麵，對前來的紅軍說，他是長工，主人外逃了。如果看中馬車，就請拿去，如果要殺他出氣，他也沒辦法。就這樣躲過劫難。覺得這個情節發展一下，似乎可以拍電影。
八九年共產黨解體，政局發展至今，波蘭有三十多個政黨，其中得票率大於百分之五的數個政黨派出四百六十多名成員組成議會。總理是權力機關的頂峰，但是總統有否決權。司法權歸法院。
公園外麵是使館區。看到街邊電視台在采訪某人。被告知此人是總理助理。
路過議會大樓，進去逛了一下。
然後又到華沙大學的圖書館。這個圖書館造型別致，外牆上鏤刻大片各國文字，還有樂譜什麽的。高聳的圖書館頂部，卻又是一個屋頂露天花園，草木橋廊，十分別致。置身其間，遙望大江奔流，心胸為之一爽。
中飯吃了一個超級大的KEBAB。當中說到收入，得知波蘭的博士生起薪大概一千多美金一個月。一般人六七百塊。正教授三千多，但是每周隻要工作十個小時。專業之間的薪水差別不大，這點跟美國頗不相似。

在住處對街的一個越南店吃了晚飯，鐵板牛肉。席間與鄰桌一老者攀談。此人頗曉經濟，原為波蘭駐外的銀行代表，在美國呆了很多年。
在太陽落下之前，再一次到街上散了散步。
明天，就要離開這個跟我有過十來天緣分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