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菊東籬下

隨性的人,喜歡隨心所欲。不管多少,也無論長短,想到了,記下來,就有了這個被稱為博客的東西,且將之命名為採菊東籬下,其實是想悠然見南山。
正文

男人和女人:龜兔故事新篇 (圖)

(2009-02-25 18:26:19) 下一個


鸚鵡學舌:本故事純屬虛構。對號入座者,模仿效法者,過度聯想者,後果一概自負。

男人和女人:龜兔故事新篇

他與她結婚了。他倆的結合,圈內圈外人都拍手叫好,無不稱讚是天作之合,是典型的才子佳人配。我老公是他與她婚禮的參加者之一,第 N 次談到他的才氣、她的美時,老公鏡片後的倆小眼睛,依然發出賊亮賊亮的光。

他長得很有一點像魯迅筆下的孔乙己,修長、瘦削,絕無贅肉,蠻符合當今的審美標準。他的才氣,不僅僅是朋友、學生間的口傳,更因為報紙、雜誌、出版社,有把他當搖錢樹之嫌。他的才,是落實在白紙上的字裏行間的。

而她的佳人形象,則是在她倆的婚禮上,寫在他那含情脈脈的眼裏;也寫在他那些狐朋狗友色迷迷的瞳仁裏——尤其是酒精刺激他們高談闊論之時。但是,我敢誇下海口說,那些色迷迷的男人,可以做出她能上雜誌、書籍封麵決定,但肯定沒有我對她的美,有那麽深切的了解。

第一節 為爭氣勇進俱樂部   受追捧嫁與馬屁精

這年頭,像我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有文憑,又有一份還算說得過去的工作,如不想操練出一個魔鬼身材、不想保養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來,不是出土文物才怪呢。大學畢業以後,我也經曆過一段黑暗時期,才摸索出這個道理。咱有一句說一句,這還得感謝我的第一任男友:任。

與任認識半年後的某一天,剛剛親熱過後不到 2 分鍾,任竟敢大膽地對我說:‘五香嘴兒,你看你現在’,邊說邊捏了一下我腰上新加入的肥肉:‘再不改掉你五香嘴的毛病,你會成大肥婆的。’這些傷透女人心的話,讓我頭也不回地同任分了手,也讓我昂首挺胸地走入了健身俱樂部。

在闊大的健身房裏,穿緊身服的一大幫人,身材優劣,一目了然。一天,在我們這群偏胖人群中,突然加入了一個異數:一個長脖、挺胸、寬肩、細腰、翹臀、長腿,所有美女元素全集中在一起了的人,一個讓我們倒抽了一口冷氣的美女。

脫掉濕漉漉的健身服,在淋浴間裏,這位美女又讓我們倒吸了一口冷氣:除頭發而外,她全身竟打理得無毫發寸草。她臉上那套精巧的五官,配搭她這身潔白細膩的肌膚,令我們這支減肥大軍,不能不哀歎老天的大不公:既生我們,何又生她嘛!

超引人注目的她,總是遲來早走,也不同我們中的任何人搭話。而我們還來不及打聽清楚,她到底是何方仙女時,她就從俱樂部消失了。

她走了,別人是怎麽想的,咱不知道,但我真的是感到一種輕鬆。她在俱樂部裏時,像一麵魔鏡,把別人的缺點一點不拉地照了出來,連讓人自慰自勉的餘地都沒有了。

女人嘛,沒有不愛照鏡子的。可照鏡子對女人來說,卻是很私密的事兒。你看辦公樓大堂那麵立鏡,隻見男人們上前去照一照,正正衣冠,然後步入電梯。可有誰看見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去相麵的?

女人照鏡子,像電影審查官一樣,是悄悄進行的,是專挑毛病的。發現自認為的問題,就減(剪)一點或加一點,擦掉一些或塗抹一些。很少有女人是為了欣賞自己去照鏡子的——除非是受到了吹捧,特別是受到了男人的吹捧時。當然,那男人必須是自己看得上眼的。 為了欣賞自己而照鏡子,我的高峰期,就是剛遇上我現在的老公:朱 時。

正當我以為自己肥得沒人要時,遇到了朱。朱說:‘你真美,像傾城傾國的楊貴妃一樣。’我‘呸’了朱,可回到自己的獨居處,第一時間就是照鏡子。雖然沒有發現傾國傾城,但信心大增,最後竟成了朱這個馬屁精的俘虜。

(圖片來自網絡,謝謝原作者)

第二節  涮古人瘋癲癲 強詞奪理       縱自己傻乎乎書桌受罪

     馬屁朱不僅當麵拍我的馬屁,而且背後大拍別人的馬屁。被拍得最多的,其實不是我,而是他。朱是他的大粉絲,對他的成果了若指掌。連他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小報的報屁股上發表的豆腐幹,朱也如數家珍。至於他的逸聞趣事,朱更是滔滔不絕,連我都聽得耳朵起了老繭。

他是朱的學長,也是朱的老師。朱畢業前聽的那次專題課,就是他主講的。那場專題的題目是:“魏晉南北風”。朱的筆記,記下了這樣一些話:

‘竹林七賢,就是竹林七瘋’

‘中國每幾百年,就會出一批瘋子’

‘瘋子極具創造性(不穿衣服見客)’

‘瘋子的特點是強詞奪理(光屁股見客,還說客人闖進了他的褲襠)

…………

朱說,他其實很有七賢之風,他真的是名士風流大不拘。全校上千名教師,別人上課,全身而退的是大多數。連堂課下來,灰頭土臉,前麵白茫茫一片不說,連後背也莫名其妙地與粉筆灰沾親帶故的,恐怕就他一個。

大冬天,敞露在寒風中的人,難免有淌清鼻涕的時候。對鑰匙、手巾一類小玩意兒,總是丟三落四的他,袖口,哪怕是筆挺的西裝的袖口,都可能成為他清潔此濁物的工具。

寫作是他的主要活計。一旦動筆,他丟棄的煙頭,倆煙灰缸也打不住。但他似乎從不知道,要準備兩個以上的煙灰缸。他邊吸煙,邊寫作,眼睛就盯在那裝載他的思想、他的愛憎的方格紙上。開初那時節,他還無錢、也無權享受過濾嘴的舒適和安全,煙卷燒到指頭生疼,他也連頭也不抬,就伸手到煙缸那裏去掐滅煙頭,卻常常讓可憐的書桌傷痕累累,代煙缸受罪。

朱講這些活寶故事,我笑過就算了。可朱講到這位中年夫子,居然還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天仙,我就很想見識見識這個怪人了。

第三節   美仙姝潔益求潔惹疑心       酸文人難拘小節留懸念

不久,機會居然就找上門來。朱說,正好有公事要去見他,順便捎帶我這個野丫頭去感受一下,什麽叫儒雅的飽學之士,去學一學俏美夫人的風度。我用指頭戳著朱的額頭說:‘好啊,看把你美的!想借機去看你天天掛在嘴上的美人,我就不幹擾你了’嘴上這樣說,我還是樂滋滋地跟著朱去了。

按電話上約定的時間,朱按響了他家的門鈴。一個身材高挑、淺笑魘魘的美女出現在我和朱麵前。我看著她雙頰上時隱時現的梨渦,吃了一驚:這不就是她嗎,不就是俱樂部那個‘失蹤’了的妖精、那個仙姑嗎!若不是朱笑稱她為‘師母’,我肯定會以為是走錯了地方。

我與她眼睛對上的那一瞬間,我發現,我的吃驚並沒有引起她的任何反應。顯然,她並未記起我這個健身班的同學。對她的平靜,起初我有點失望。後又想,也許是對她的美貌吃驚的人太多了,她已不再會因他人的驚羨目光,而興奮,而增加激素產量。

她很優雅地將我和朱讓進門去後,朱熟門熟路地在前麵開路,她跟在我和朱後麵,不知何時手上出現了一把拖帕。我倆前進一步,她跟進一步,我倆轉彎,她也跟著轉彎,將我和朱留下的或沒留下的腳印,都用 勁兒地擦了又擦。

‘潔癖’——一個極不情願的詞,鑽進我好奇的傻腦瓜。但要我把他冠在這麽俏美的佳人頭上,我實在於心不忍。而朱的偶像,那個大不拘的名士,則既不是傳說中的邋裏邋遢,也不像我想象中的‘瘋言瘋語寄幽默’。約摸半個小時裏,他隻有一句話值得我回味:‘你就是朱說的那個醜小鴨吧?’當然,一顆紐扣打錯冤家,聲稱早就戒了煙,卻邊說話邊在身上胡亂摸索的小動作,也給人留下了不雅的印象。

離開了他和她合夥的公寓,一個陡然冒出的疑問老纏著我:這麽一個不拘小節的近半百老頭兒,和這麽一個事事都要盡善盡美的年輕美女,能長期合夥下去嗎?我這念頭,被朱紮紮實實地洗涮了好一陣:

‘你這個理科腦殼,你以為尺寸適配才契合啊!從古到今,郎才女貌、取長補短,成就了多少佳話。曆史上,有哪個才女婚姻美滿?除非她醜陋不堪——就如諸葛亮的老婆。

第四節    高貴兔重拾自信托終身    博學龜寬闊胸懷獲芳心

一說到曆史、說到文學,就振振有詞的朱,這次卻糊裏糊塗地錯到底了。在那次拜訪後半年,他和她離了婚,全部合夥期加起來,還沒超過三年。朱將這噩耗告訴我時,一臉沮喪,使我不忍心借機戳穿我這老公一貫正確的神話。

在我把剛溜到嘴邊的毒語‘如喪考妣’,吞回去的同時,朱將一本雜誌攤在我麵前。我看見翻開的那一頁上方,隸書體字的標題是:‘論兔對龜的改造’。作者正是朱所崇拜的他。

‘這曰夫子咋寫起無聊論文來了!’我說。

‘這是一篇雜文。看完了,你就會知道,他和她為啥會離婚了’,朱說。

文章的開頭,是一則寓言故事

驕傲、美麗的小白兔,在與龜的賽跑中,成了失敗者。正當她羞愧得無地自容時,龜來到她身旁:‘美麗、高貴的兔,請別難過。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大家不會因為一次瞌睡的失誤,就剝奪它獸王的至尊。你的美麗、你的健跑,是我永遠崇拜的。’

在龜的高度評價和持續鼓勵下,兔漸漸恢複了原有的自信和高貴。往昔在兔的眼中,猥瑣、蹣跚的龜,也漸漸變得可敬可愛了。在龜的眼中,恢複了自信的兔,愈發漂亮了。過去難得正眼看兔的龜,常常在心中讚歎:‘如此仙姝,不知將下嫁何家!’

這一時期,龜任主編的《動物家園》,關於兔的文章、圖片,陡然間多了起來。兔重新成為了明星,網絡上關於兔的緋聞,也逐漸多了起來。其中,說得最有鼻子有眼的,是關於兔和馬、和羊的。

一天,兔來到龜的住處,還未開口,臉就先紅了起來。‘龜’,兔第一次沒有加上頭銜稱呼龜:‘別人欺負我,你也不管了嗎!’

龜:‘誰敢欺負我們高貴、美麗的兔,我這把老骨頭同他拚了。’

兔:‘人家說我同馬私訂終身。’

龜:‘馬不錯啊,高大、英俊,吃苦耐勞,是勤勞致富的典型。’

兔:‘那是外表。他一個心眼兒往前奔,從不願多看看身邊那個幾眼。提醒他省著點、別累著了,他卻把好心當作驢肝肺,發起火來,會撅你幾蹄。’

龜:‘唔,這個不好。不知道心疼自己所心愛的,不是好兒男。’

兔:‘還有人說我同羊私訂終身。’

龜:‘羊也不錯嘛。身材健美,又溫文爾雅,還跑得風快,與你有共同語言。’

兔:‘才不呢。他是懦夫,空長一對角,聽見虎嘯狼嚎,就四腿打顫。我那麽膽小,能指望他給我撐腰嗎!’

‘那、那、那……’,龜語塞了:‘那你看狗怎麽樣呢?忠誠、勇敢,還善體貼。’

‘才不要提他呢’,兔截住龜的話說:‘愚忠,思想的懶漢!處處要我拿主意,我能受得了嗎?’

龜:‘那……’,‘猴’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兔說:‘你隻替他們著想,就不想想你自己。你讓我好傷心啊!’

龜又語塞了:‘嗯……

兔:‘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你是二鍋頭、你年齡大、你毛病多。

兔看見龜臉漲得通紅,繼續說道:‘這都啥時代了!二鍋頭有啥不好,經驗就是財富。二鍋頭、三鍋頭,最懂得怎樣疼愛。年紀大算什麽,我書讀得不多,但也知道‘神龜壽’。你壽命長,我壽命短,不一樣可以白頭偕老嗎。毛病多更不是問題,我可以改造你。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真愛可以融化一切嗎?

第五節     溫柔鄉難圓書生夢   龜殼裏沒有佳麗位

      龜被兔的真誠和率直,徹底地打動了,一頭栽進了溫柔之鄉。在兔愛的包圍中,龜幸福得不辨天南地北,直到《動物家園》將電話打進溫柔之鄉,龜才想起,一篇預約的文章還未動筆,一版待審的稿件還未審閱。

     與兔難舍難分的龜,重新躲進了他那堅硬的烏龜殼,續上被打斷的思考,進行他駕輕就熟的創造。當他一臉菜色、髒兮兮、皺巴巴地返回溫柔鄉時,兔傷心地看見自己在蜜月期對龜的改造成果毀於一旦,但兔仍然給了龜深情的擁吻。

     在龜那裏,思想的自由馳騁,與日常行為的條理、規範,天生就是難於相容的。龜一次次地重返龜殼,又一次次地帶回著實難看的落難像,深深地紮傷了兔的眼,深深地刺傷了兔的心。兔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啟動對龜的改造計劃,但改造不了的,是龜對無拘無束生活的鍾情,是在書中、在紙上信馬由韁的愜意,使龜重返龜殼,成為不可阻擋之勢,也因而使龜不可救藥地惡習難改。

     為龜犧牲了大量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繾倦纏綿時光的兔,滿肚子的怨氣,在龜第39次要重返龜殼時,終於爆發了:

     ‘你以為做你老婆容易嗎?我不知費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功夫,才把你那些古裏古怪的毛病改掉七、八成,可你鑽一次龜殼回來,那些毛病全部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你聽聽,我那些猴哥鼠妹、羊朋狗友怎麽說你——死豬不怕開水燙——賴皮一個。說我是盲人騎瞎馬——摔死不知在哪天。’

      既羞愧,又困惑的龜,一言不發地瞪著兔,隻聽兔繼續數落道:

      ‘你以為你是什麽大動物啊!你那些破文章就能拯救動物世界?鬼都騙不了,隻能哄哄那些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姑娘!’

      聽著兔越說越離譜,龜心想:‘離了龜殼,我還能思考嗎?不能思考,我還是龜嗎!’憋不住回嘴道:‘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好不好?’

      兔沒有理睬龜的插言,也沒有注意到龜情緒的變化,繼續發泄胸中的鬱悶:

      ‘你以為你做的事偉大,偉大到老婆都可以不要,還好意思說自己知書識禮,可連老婆是拿來疼的都不知道。這天底下,沒有哪個當老婆的不想靠在老公的肩膀上,沒有哪一個不想被老公摟在懷裏的。可你倒好,成天縮在烏龜殼裏做白日夢。我咋個這麽瞎眼,找到你這麽個縮頭烏龜!’

     已氣得發抖了的龜,再也聽不下去了,使勁把門一摔,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一走,龜就再也沒有回到兔的身邊。

第六節    當事者先禮後兵   看不懂   局外人南轅北轍  說不清

     他與她離婚以後,朱去看望過他一次,說他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作品越來越多,可身體越來越差。我問朱,房間是否越來越亂,衣服是否越來越髒、越來越皺。朱說,那倒沒有。他請了一個鍾點工,幫他燒飯和收拾房間;衣服的洗、熨,則是外包給一家公司了。

我說,他還可以找一個老伴兒嘛。兩個人生活上互相照顧就行了,精神上沒必要定那麽高的標準。

朱:‘你這就老土了。現在的老來擇偶,叫黃昏戀,也講究來電,講究化學反應,講究緣分。何況他還算不得老。’

朱還說,去他住處時,他正在重讀《隨園詩話》。他對朱說,做詩、作文,太刻意於完美,適得其反。做人、組家,也是這個道理,過去沒有參透。

我對朱說,恐怕這話對她更貼切。朱哈哈一笑:‘知我者,老婆也!也難怪太過追求潔淨,被稱為潔癖;對他人太過求全責備,被視作強迫症。’

我說:‘別傻氣了。還是去看看她——那個你心目中的維納斯吧。’

朱又笑了:‘維納斯?沒有斷臂,就沒有維納斯。我天天看你,足矣!’

‘這個馬屁話,我願聽。’我回應道:‘但可別以為,幾句馬屁話,就可以把我收買了,我就會與你們站在一起,一邊倒地譴責女人了。

兩個人的事,都推到她那一邊,也不太公平吧?你不是抄過一段話:女人需要愛,男人需要尊重,把握住了這兩條,就是把握住了婚姻的命脈。你崇拜的那位老夫子,也該檢討檢討了——他對她的愛,到底付出了多少時間、付出了多少精力?難道不應該譴責他,對她的愛付出太少了嗎?我相信,在如何對待老婆的問題上,你是不會拜他為師的。’

朱對我做了一個鬼臉。

尾聲

他,那位夫子,又結婚了。這次沒有賓朋滿座,大辦酒席。新娘姓甚名誰、年方幾何,來自何方、長相怎樣,我和朱都不太關心了。我倆隻在心中祝願他夫子的第三次婚姻,美滿幸福、能白頭到老。

我在自己的博客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這年頭,好像男人離婚又結婚,挺容易的。孫猴子詛咒女觀音:該你一世無夫;豬八戒自豪地宣稱:天下隻見剩女,哪見剩男。難道是古人對今人的預測?勸戒?呸!

寫完後,我點了一下‘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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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也可 回複 悄悄話 其實,已跟貼的方式續文更好,但文學城的評論框有兩大不足:字號太小,且不能編輯;不能貼圖。不知能否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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