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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與筆墨
......
中國畫一個最基本的語言就是筆墨。一支毛筆在手,將墨和水運用自如,這是一個最基本的東西。猶如雕塑家玩泥巴,詩人推敲漢字,搞音樂的練宮、商、角、徵、羽。
筆墨是手段,但不是目的。點線麵,枯濕濃淡,運轉變化都要表達畫家的意和境才是。
▲山僧花下說月圓
畢加索說:“一幅畫畫到什麽時候為止,應是天才的表現。”這全靠畫家的感覺去把握這個度,相比較而言,寧願畫得欠一點,而不能畫過,畫一過即死。中國畫最講一個“虛”字。
豐子愷漫畫,打破了西洋的漫畫。他把中國文人的東西加進去,將古今結合,這樣情感發揮與語言手段便比別人自由。這是現在的美術學院不可能教得會的。
▲ 怪石中一老翁
理想永遠是達不到的,正如陶潛的桃花源,托馬斯的烏托邦,因達不到,故心向往之。也就是那點美好的誘惑使我的畫筆在紙上不斷地追求。
漫畫首先是誇張,李白說“白發三千丈”、“黃河之水天上來”,杜牧“千裏鶯啼綠映紅”,這不是漫畫嗎?不過用形象畫出來很難,我們一般印象中的漫畫更多一些是諷刺性的。
▲ 盲人摸象各領其趣
我的小外孫六歲之前畫得非常好,上學以後畫得就不好了。所謂兒童畫就是一種天真,表達一種純粹的東西,好像不會畫又想畫的一些東西。
齊白石的畫也有漫畫成分,這跟畫家的天性、天趣有關。漫畫的目的主要是加強意趣,突出主題,讓人感悟更深。漫畫加上筆墨,這無疑也給國畫添一條新路。
民間藝術傳統是很龐雜的,裏麵有許多生動活潑的東西,他們的表現手法常給我們啟示。魏晉時期的壁畫並不成熟但很生動,到了唐宋以後,壁畫成熟了就沒有味道了。
▲ 行人自選
路走不通要趕快回頭。四十不惑,這時就應選定一條既走得通的又可持續發展的路。如果選擇的路走到老時畫不下去了,那是蠻可悲的。
“圓通”與“圓滑”不同,圓滑是內圓外圓,近乎油滑與俗邪;圓通是外圓內方,下筆柔中寓剛,歸於正。
筆墨功夫的深淺體現著作者的內力。由生到熟之後,又必須由熟轉生,以防感覺的疲勞。大凡成功者都須經過幾次轉變的過程。
▲ 教話圖
吳冠中先生說“筆墨等於零”,不能就字麵糾纏,他拿毛筆在宣紙上畫,用墨用筆,你能說他沒筆墨嗎?用刷子畫也好,用長鋒、短鋒也好,隻是筆墨質量的問題。
筆墨是從眼到心、從心到手、從手到筆的轉換過程,這是很重要的。一些畫家往往是在外表上折騰半天,而沒有抓住一個精神,最後不知道他要表現的是什麽。或許是心裏想的很多,而傳不到手上,還是白忙乎。
多少年來,中國畫的“形”和“神”是個矛盾的東西。形重要還是神重要?是品位問題。沒有神的形會好嗎?還是那句話:“形神兼備”,難。
▲ 看火候
筆墨功夫也是造型能力。像寫字也是,一個點下去,方圓、肥瘦,這些都是形。
熟而不能生,便難免油滑,庶幾便是俗了。俗是作品的大病,在市場經濟麵前一般抵擋不了他可以使你俗到忘了自己是誰。
▲反仆為主
寧醜毋媚,寧樸毋華,寧缺毋齊。畫最忌有縱橫習氣,會擺姿態的人,隻合上鏡頭。“花拳繡腿”固不容易,而一張好畫豈隻是好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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