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國老人並不是公園裏唯一的活物。在公園的深處有些周六之夜的戰士,一小撮睡眼朦朧的少年還沒有回家。
這一群人中各色人等都有,雖然我非常讚同多元化社會,但是當你看到諸如這些小青年們朝鴿子們吐口水的時候,你不禁會為人類的和平前景感到不那麽樂觀。
當他們看到我艱難地從他們跟前經過時,他們會意地笑了起來,我想,他們在笑什麽呢?
我立即知道了答案。
他們在嘲笑一個穿著嶄新的運動鞋,滿臉通紅,使勁喘氣的胖家夥,很顯然,這樣一個人是在星期六晚上是無處可去的,也沒有人陪著去,這樣的人,總是很早就睡覺,這樣的人一點也沒什麽特別的。
或者,我猜錯了嗎?我幹嗎這麽想?
"看這塊切達"。其中一個說。(注,切達,cheddar, 英國產的一種幹酪)
看這塊切達?什麽意思?是在說我嗎?看這塊切達?這是個新的流行語嗎?
"他真胖,看上去像兩隻母狗在被子下麵打架,是不是?"
"他真胖,他的護照照片都得用衛星來照。"
"他真胖,他都能收到亞哈船長的粉絲的來信。" (注,亞哈船長,captain Ahab, 卡通人物,估計很胖)
我以前曾經教過英語,我知道這些來自Moby Dick (大白鯨?)的典故。他們並不是壞孩子。盡管他們大聲地嘲笑我,但是我還是給了他們一個友好的微笑,我希望我當時是微笑啦。告訴他們這塊切達
很愛運動,並且知道該怎樣對待玩笑。但是他們隻是相互然後又朝向我擠眉弄眼。笑啊,笑啊,笑啊,他們走了,散發出同樣的青春和愚蠢。
我很快轉過臉去,當我經過了他們的時候,我想起我的運動衣口袋裏還有一塊巧克力棒,是防備緊急情況的。在一隻邋遢的灰鬆鼠的監視下,我坐在一張濕椅子上吃了我的巧克力棒。
後來很長時間,我隻是坐在那裏,轉著我左手第三隻手指(注:原著在這裏是第三隻手指。按婚戒應該是無名指上,從那個方向都不該是第三隻手指)上的結婚戒指,感覺到比任何時候都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