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黃麗麗和黃主任都姓黃,可能是親戚,否則不會把她弄來;有人說黃麗麗和黃主任可能關係不一般,或許是那種關係,否則不會把她弄來;還有人說可能是哪個領導安排的。
黃主任對此都一笑了之,他知道,這種事不能解釋,也不需要解釋,越解釋越糟糕,越描越黑。別人愛怎麽說,隨他說去,謠言和流言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煙消雲散。
辦公室現在的秘書上了年紀,黃主任想換一個新人,新老交替,於是他四處留意,在單位內部報刊上多次見到黃鸝這個名字,發現文采不錯,便找到報刊編輯打聽到這個人,了解相關情況之後,就把她調到自己手下當秘書,僅此而已,其實他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
到了辦公室以後,黃主任相信黃麗麗的文筆沒有問題,但要做好本職工作,缺乏的是對單位情況的全麵了解、領導的風格以及寫材料時的站位高度等方麵問題。因此,他布置給黃麗麗的第一個也是永遠的任務便是:參加會議,做好記錄,越細越好。
於是,單位的會議,隻要有領導參加的,黃麗麗都會參加。她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記下領導講的話。
還別說,這是很鍛煉人的事,既能掌握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情況,又能知道每個領導各自的風格。剛開始,黃麗麗記得很認真,盡量做到一字不落,會後拿著記錄本給黃主任看,黃主任看後,開始搖搖頭,說出其中的不足,指導該如何如何去記錄,然後黃麗麗按照黃主任說的加以改進。後來,再給黃主任看時,黃主任基本不說什麽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黃麗麗也不好多問,大概是越來越好吧。
久而久之,黃麗麗對單位的情況大體上都清楚了,對領導掛在嘴上的話也了如指掌。有的領導愛說髒話,有的領導愛說大話,也有的領導愛說瞎話,黃麗麗也知道哪些該寫哪些不該寫,黃主任覺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安排她寫材料。寫出來的材料,自然要先給黃主任看,黃主任會字斟句酌地修改,慢慢地基本上很少修改,再後來,掃一眼就完事了。
隻是,黃麗麗參加會議的規矩沒有變,多年如一日,這是黃主任要求的。黃主任說:“領導的思路,領導的想法與時俱進,每天都會變化,作為秘書,必須要緊緊跟隨,一步不落,不能脫節。”
黃麗麗自然要聽黃主任的:“會議我都參加,也會認真記錄,我知道我該怎麽做。”
其實,她也樂意參加這些會議。她越來越覺得,參加這些會議,是最輕鬆自在的事,領導在會上說的話,還沒說,她就知道領導會說些什麽了。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領導在會上說的,還沒有她心裏猜測說得好。隻是,她參加會議,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緊張,需要認真地聽,記很多的內容。
一次會議,黃主任也參加了,黃麗麗還是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著。會議中間,黃麗麗接了個電話,離開了,但會議沒結束,她不好夾著記錄本走,便把本子放在桌子上,自己走了。
會議結束了,她還沒回來了。黃主任是關注這些的,會議室的人都走了,他見黃麗麗還沒來,可記錄本還在,便走過去,想把她的本子帶走。
記錄本沒有合上,是攤開的。黃主任伸手去收拾本子,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上麵寫的字。
他猛然發現。本子上寫的並不是會議內容,而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黃主任忍不住多看了一下,隻見上麵寫著:
黃秘書的會議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