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al 叉少 往事叉燒
2003年,張國立的兒子張默還在中戲讀書,因為公然毆打女友童謠被中戲開除。事情發生後,張國立帶著妻子鄧婕趕到學校,當麵向女方父母道歉。
2012年,張默又因為吸毒被警方逮捕,張國立立刻寫了一封信,向全網道歉:
“我也懇求公眾和媒體能夠寬容待他,給一個迷途中的年輕人改過自新的機會,請理解一個父親的心情,也請原諒一個兒子的錯誤。”
打人事件和吸毒事件後,張默的演藝事業並沒有完全被中斷,他還出演了《溫故1942》,演技受到好評。
可惜好景不長,2014年,張默又因為涉嫌容留他人吸毒,被警方逮捕入獄,所有媒體都在等張國立發聲明,但這一次,張國立一個字都沒說。
1988年,由王朔小說改編的電影《頑主》開拍,電影出來後,三個主角紅了倆,梁天和葛優都成了明星,就張國立沒名字。
張國立當時已經打定心思要離婚,因為對前妻羅秀春心有愧疚,他打算拿錢補償。為了賺錢,張國立接下了四川電視台的拍攝任務《長城向南延伸》,去南極科考站拍攝紀錄片。攝製組一行人路上遇到冰崩,船走不動,張國立帶隊去清理冰麵,爆破時差點被炸死。
在冰麵上漂流了140多天,張國立半條命沒了,但是他換來了每天雙倍補貼的美金。
回來後,張國立把賺的所有錢都給了妻子羅秀春,又拿錢給妻子在成都買了房子,然後正式提出了離婚。這一年,兒子張默6歲。
而和張國立因戲生情的鄧婕,已在四年前和第一任富商老公離婚。
張國立為了和鄧婕在一起,幾乎是淨身出戶,他去北京的時候身上一分錢沒有,兒子張默雖然被法院判給了他,但他把張默留在了前妻身邊。
羅秀春答應了離婚,條件隻有一個,張國立和鄧婕不能有孩子,張默就是張國立唯一的兒子。張國立答應了。
1989年,鄧婕因為出演《紅樓夢》的王熙鳳,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而張國立還什麽都不是。
為了賺錢,張國立在北京什麽都做,他當過配音,寫過廣告,還當過導演,鄧婕說他是個工作狂,三天不工作就會生病。一直到1992年,張國立才穩定下來,他加入了鐵路文工團,算是有了依靠。1996年,41歲的張國立靠《宰相劉羅鍋》有了名氣,他終於將上初中的張默接到了自己身邊。
此時的張默正好在青春期,家庭破碎,又和父親長期分離,十分叛逆。他經常闖禍,張國立會打他,希望他長教訓,但用處不大。每次闖禍完,張國立就要去賠錢和道歉,張默還覺得理所應當:“我認為你應該。你欠我,我出去惹了事,你就該賠這錢,誰讓你沒時間陪我。”
父母的離婚對張默也造成了影響,繼母鄧婕對張默很好,但張默說“我不可能叫她媽媽。”
為了修補和兒子的關係,張國立曾經在《康熙微服私訪記》中給張默安排了個小角色,15歲的張默第一次演戲就頗有天賦。
18歲時,張默組了個樂隊,張國立不滿意,說張默唱的歌連狗聽了都哆嗦。他跑去和樂隊成員商量,讓他們把張默開了。沒過幾天,樂隊四個成員一起把張默趕走了。張默知道後非常傷心,很恨父親,他對張國立說:“你把我的夢想都毀了。”
張國立一心想張默當個“乖寶寶”,好好讀書考大學,出國留學回來當醫生,但張默偏偏又選中了“演員”這一行。張國立心裏十分擔憂,因為演戲並不是單單靠努力就能成功,這個行業很有可能“因為一個動作、一句說話摧毀付出的一切。”
張默沒聽張國立的,他報考了中央戲劇學院。填寫報名表的那天,張默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張國立的兒子,於是他在“父親”那一欄寫了“下崗職工”。
張默順利進入了中央戲劇學院,還和同學童瑤(《三十而已》顧佳扮演者)談起了戀愛,結果書才讀了兩年,就出事了。大三開學的時候,童瑤接到張默的短信:“下樓去一下。”童瑤拒絕了,但張默再三要求,童瑤隻好去了。兩人鬧了不愉快,張默把童瑤摔倒在地上,踢她的頭和身體,把她打得鼻青臉腫。
事情鬧得很大,童瑤拍下了被打之後的照片,向媒體曝光,張默被學校直接開除。
事後所有矛頭都對準了張默,張默則覺得不服,他聲稱童瑤接受了係主任的潛規則,背叛了自己。打完人他說:“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事,如果是別人的話,反應可能比我還要激烈。”
兒子出事那天,張國立正在參加《手機》的點映會,電影演了什麽他一個字看不進去,他滿心隻想著一件事:“我應該放下這一切,我就應該走,去看看我的孩子去。”
可惜父親的心情,張默無暇關心,他忙著指責別人,連道歉聲明都是張國立替他發的:
“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來講,不能夠全部歸結到孩子身上。”
後來媒體經常抓著這個點問,每次張國立都替兒子解釋,希望大家再給他一個機會:
張國立親自跑到學校找童瑤,想要替兒子道歉,他等了足足6個小時,對方最終沒有出現。
這件事後,張默的演員道路並沒有受到很大影響。雖然沒有人用張默,但張國立用了自己所有資源幫助兒子。
“打人事件”的第二年,張默接連出演幾部片子:《新九品芝麻官》中,張國立是製作人,《龍非龍鳳非鳳》和《少年嘉慶》,張國立則是導演。
2007年的《濟公新傳》讓張默小紅了一把,還得了表演類的最佳演員獎。這部戲裏張默出演濟公,而父親張國立演奸臣秦劊,有一幕是張默打張國立,左邊一個巴掌過去,張國立說:“真打啊?”右邊又一個巴掌過來,張國立被打趴在地上。
但張默並不感激父親,他極力想要脫離張國立,他說:“我不想當那些富二代,整天靠老爸吃吃喝喝混混,可能很多人覺得我有張國立當爸不配說這話,但我就不甘心。”
張國立卻覺得沒必要,他勸兒子:“沒必要那麽累,人生苦短,沒必要自討苦吃。”
張默為了獨立,缺錢的時候不會直接要,會和張國立借錢,有一次還打了一萬塊錢的借條,不過後來沒還。
為了幫兒子把星路鋪平,張國立為兒子監製、導演、當配角。而且張國立一直履行當年的諾言,沒有和鄧婕生孩子。鄧婕說自己寂寞,張國立建議她養狗。鄧婕上節目說:“沒有當母親,是一個遺憾。”
張國立用盡資源幫助兒子,但張默說,他不想和張國立在一起演戲。“我做再多,再好,也沒有用,別人總是認為這一切都和你有關係。好也罷,壞也罷,我都希望那是我自己的。”
張默很抗拒提到父親,但記者采訪張默時,絕對不會漏了張國立。有一回張默已經說了自己接什麽戲,和父親沒有關係,結果女記者緊接著就問:“接這部戲和你爸沒關係,那是什麽原因讓你要來接這部戲的?
女記者鍥而不舍:“雖然你說現在接戲和爸爸沒關係,但是現在看到你,覺得你在各方麵都和國立老師越來越像了。”
張默打斷了她的提問:“隻能告訴你一點,因為我是親生的。”
張默和女記者鬧了不愉快,最後張默厭煩記者不停的提問和拍攝,要女記者“給大家一個笑臉”,還邀請別的記者來拍她。
現場的記者把報道的標題起為:《張默采訪中發飆,惹哭女記者》。第一句話為“張默幾乎是靠在中戲讀書時打女友的那一巴掌殺進了娛樂圈。”這之後,張默和記者的關係就沒好過。
在張默處在父親的光環帶來的陰影下時,張國立的演藝生涯倒是一帆風順。
他被馮小剛帶入京圈,接連出演《五月槐花香》、《我這一輩子》、《金婚》等高收視率電視劇,還開了自己的影視公司,電視打開,全是張國立的身影。
“我現在哪怕是接戲,別人永遠都要問我,你爸同意你演這個戲沒有?你說我怎麽回答?”
兒子經常這麽說,張國立覺得內疚,他後來寫了一封信給張默,裏麵說到:
“我這些年來的確害了你不少。你小時候如果不是剛好碰上張國立要創業、要爭名聲的時期,也許我不會和你媽離婚;你進了這行,要不是有張國立這個爸,你可能沒那麽痛苦,別人對你的話也不能那麽刻薄。”
跟著張國立時,張默基本都是主角。尤其張國立當製作人時,張默的片酬動不動就上百萬。錢來得太容易,張默不懂得珍惜,成天大手大腳花錢,張國立看不慣的時候也會說他。
張默也嚐試努力演戲獲得認可,但是基本沒人對他說真話,大家礙於張國立的麵子,對他隻有誇獎。
離開父親後,好長一段時間沒人找張默拍戲,好不容易接到一部電影,結果是演一個農民,片酬隻有兩萬五。拿到錢後,張默花得非常小心。
有一次拍走路的一場戲,張默走了好久也沒過,有一個場工說了一句話:“連路都走不好,還想超過你爸。”他話說得很輕,但是張默聽到了,心裏難過了很久。
2010年,張默已經快30歲,代表作沒有,名頭還是“張國立兒子”,唯一出名的事情是“把女朋友打了一頓”。張默心灰意冷,想要退出演藝圈,但這個時候他聽說導演薑文選《讓子彈飛》的演員,他決定最後一博。
張默跑去和100多個備選演員競選,薑文看中了他,讓他飾演“小六”這個角色。“小六”戲份隻有十幾分鍾,但為了演好,張默把所有別的劇組和廣告的商約全部推掉,整整8個月都待在劇組裏。
最終結果是好的。張默和陳坤的對手戲“剖腹取粉”成了全片最精彩情節之一,張默的演技終於得到了認可。
這部戲之後,張默有了底氣,他對張國立說:“我不能說你會對我很滿意,但起碼我有信心,現在人家找我拍戲是因為我是張默,而不是因為我爸是張國立。”
張默還特地邀請父親一起去拍攝雜誌照片,而張國立之前最恨就是給雜誌拍照,但兒子的邀請,他沒有拒絕。
拍攝的那天正好是父親節,張默第一次當著公眾的麵說出了:“爸,父親節了,過節快樂。”
《讓子彈飛》之後,張默終於獲得了認可,靠自己的本事賺了錢,可沒兩天就飄了。2011年,他開著一輛無牌照的豪車出席記者招待會,被人拍下。
2012年1月,張默被群眾舉報在北京順義的別墅中吸食大麻,2月13日,張國立和妻子鄧婕深夜去接他,第一時間發聲明道歉的又是父親張國立:
張默自覺理虧,也發了聲明,連說了8個對不起。出獄之後,張國立又開始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兒子,他和張默一起進了馮小剛的《溫故1942》。張國立演老東家,張默演長工“栓柱”。靠父親過硬的人脈和自身的天賦,張默在電影中表現出彩,《溫故1942》給他帶來了好評。
就在人們快把他的劣跡忘掉時,2014年,張默又被抓到吸毒,且因為是涉嫌容留他人吸毒,被關進牢房6個月。
但從此之後,張國立無論做什麽,隻要有記者采訪,一定會問到張默。早年張國立會為兒子解釋,但後來他選擇完全回避,有一次記者問:“成龍大哥之前在一個采訪中說到了兒子房祖名,他說知道了那件事之後曾想過要打死這個兒子,自己感到很羞愧……”
張國立立刻要記者打住:“我不會說的,不會讓你得逞的。”
回頭記者又寫:“不肯談張默,像掩著不可示人的傷疤。”
張默第二次吸毒被抓出獄後,徹底從觀眾麵前消失,但是有人發現,張國立名下的兩家公司,已經轉移到了張默的名下。
很多年前,張國立還沒有和羅秀春離婚,夫妻倆帶著張默,住在四川人民劇院的院子裏。兩人工作都很忙,每天都在拍戲。張默下課後,就帶著功課在台下默默地看,他從小就記性好,可以把台上的台詞全部背下來。
就是那一天開始,張默也想要當一個演員。但張國立卻覺得他不該入這行。就算當了演員也沒必要吃苦,用家裏的資源就行了。
張默也試圖和父親好好相處。張國立覺得子對父就是要“恭敬”,張默記在了心裏。在拍《龍非龍,鳳非鳳》時,張默演皇帝,張國立演大臣,張國立在戲中需要向張默下跪。張默每次到劇組時,見到張國立便撲通跪下說,“爸,我給你跪下了”。
在拍《濟公》的時候,有一場戲是張默打張國立。張默問張國立怎麽拍,張國立說,該怎麽拍就怎麽拍。開機之前,張默對大家說:“今天這場戲我要打我爸,我先抽自己。”於是劈裏啪啦打了自己幾個耳光。
張國立和鄧婕沒生孩子,張默是張國立唯一的孩子,但在張默的記憶裏,除了演戲,張國立沒空當他的父親。
張國立很少主動提起兒子,一般都是別人問了他才說兩句。但有一次他說有件事讓他印象很深。
去給《海底總動員》配音時,他配的角色是魚爸爸馬林,有一幕是馬林和兒子尼莫走丟了,無論馬林多麽努力尋找,就是找不到兒子,馬林隻能落寞地往回遊。
原版是英文,張國立一句都聽不懂,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配到這一幕時,配不下去了,捂著嘴坐在那,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