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野花不採白不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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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菲拆散的愛情

(2020-10-01 14:24:05) 下一個

作者:叉少

來源:往事叉燒

竇唯和薑昕遇見時,竇唯剛剛加入黑豹樂隊。

後來王菲與黑豹鍵盤欒樹分手,與竇唯越發親近。樂隊的郭傳林發現苗頭不對,勸竇唯說:“哥幾個能聚在一起做音樂不容易,千萬不能因為一個女人散了。”

但竇唯沒能抵禦王菲的攻勢,黑豹樂隊也終於解散。

很多年後,竇唯先後與王菲、高原離婚。但他在一次采訪中說起:“我在任何時候都承認,我愛過薑昕。”

而薑昕離開竇唯,經曆了遠比離婚更大的變故。

薑昕的父母都是醫生,幼年時她跟著父母從青島到北京生活。

1988年,薑昕考進大學。有天,她的宿舍出現了兩張迪斯科舞廳開業的入場券。沒人知道是誰送來的,直到日期臨近也沒人認領。

開業那天,薑昕和舍友拿著入場券去了舞廳。

一進場,兩個女孩就瘋狂跳了起來。她們身邊有一個穿著風衣的長發男孩,隨著音樂跳舞,節奏感很強。幾人跳了很久,音樂舒緩下來,燈光也變得昏暗。男孩突然過來把薑昕拉去舞池中間,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竇唯。”

兩人剛說了幾句,有人用使壞的嗓音喊:“竇唯,你丫幹嘛呢?”

喊他的是張炬、丁武——唐朝樂隊的主力。

竇唯拉著薑昕和他的朋友見麵,幾人也留著一樣的長頭發,竇唯說:女孩都願意和我們玩兒。

那天竇唯提前離開,他讓薑昕第二天去聽他唱歌,說不聽會後悔的。

薑昕沒後悔,因為她壓根兒沒去。兩人再次相遇,已經是半年後了。

1989年冬天,工藝美術館開了一場非正式的搖滾演出,黑豹是表演樂隊,竇唯通過朋友請了薑昕。

那天所有人都擠在舞台前麵,跟著音樂跳動,瘋狂甩動手臂。竇唯一頭長發,穿著黑色風衣站在舞台中間,他斜拖著麥克架,一條腿踩在音箱上,像是呼風喚雨的搖滾英雄。

< 長發竇唯 >

薑昕被他迷住了。

之後,竇唯每次演出結束就去薑昕的學校傳達室給她留言:“薑昕同學,竇唯先生說他回來了,請從速!!!”

那是搖滾樂的黃金時期,一群人經常聚在一起,互相演唱自己的歌。薑昕很快進了樂隊圈子,除了那天舞廳見到的唐朝成員,薑昕認識了張楚、何勇,還有張炬的女友——璐璐。

璐璐的身世很特殊。十年動亂時,她還年幼,親生父母卻被人強行帶走。她被養父母撫養長大,後來,養母不幸去世,養父也離開了。

1989年的春節,孤身一人的璐璐想找人一起過春節,打了幾個電話後,想到了張炬。

張炬帶了家人做的燒雞、泡菜和酒去看璐璐。那天璐璐講了自己的身世,張炬聽完抱住她,說:“從現在起,你有家了。”

張炬的家庭條件好,人也仗義,是北京搖滾圈的靈魂人物。一群音樂人經常聚在他家,晚上也不走,經常說老了以後建一個"嬉皮村",大家都住在一起,互相照應。

< 薑昕 >

受他們影響,薑昕決定退學做一名歌手,跟竇唯在一起。父母氣瘋了,覺得長發男人就是不靠譜。但薑昕並不在意父母看法,她隻害怕竇唯不接受。

竇唯說自己愛的是薑昕本身,根本不在乎她念書還是唱歌。說完竇唯吻了她,又一字一頓地說:“我對你的唯一要求是——不許愛上別人。”

1990年,中央音樂學院的欒樹加入黑豹,擔任樂隊鍵盤手,之後成了王菲的男友。

因為欒樹,王菲認識了竇唯。

當時王菲在香港發展,每次回北京,就混跡在搖滾圈裏。

1991年3月,黑豹樂隊去深圳參加演唱會,王菲邀請經紀人陳健添去觀看。那一晚,黑豹樂隊將演唱會推向高潮,陳健添決定簽下黑豹樂隊。

年底,黑豹樂隊的第一張專輯錄製完成,在香港、台灣地區發行,贏得了香港電台的中文榜單曲冠軍。第二年年初,唱片在中國大陸發行,銷量突破了150萬張,創造了中國搖滾樂唱片銷量的最高紀錄。

大街小巷到處都能聽到竇唯的歌聲:電台、服裝店、理發店、飯館、出租車,還有卡拉OK。走在街上的人也時不時來上一句:“人潮人海中,又見到你……”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裝作正派麵帶笑容

不必過分多說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那段時間,薑昕和竇唯談到了結婚,但兩人還沒到可以登記的年齡。一天晚上,月光很亮,竇唯在窗前對薑昕說:“讓那些世俗的狗屁規矩見鬼去吧,此時就當做我們的婚禮。”

竇唯問:“你願意嗎?”薑昕則一連串地點頭。

第二天,竇唯把兩人的“婚禮”告訴了他的媽媽,媽媽聽了忍不住笑,半開玩笑和薑昕說:“那先管我叫媽吧。”

再逛街的時候,竇唯媽媽開始留心家具了,說明年兩人就夠年齡了,趁早辦了踏實。

家裏的地板磚換了,沙發櫃子也選好了式樣,開始找人訂做了。

這時,王菲出現了。

1991年10月的一天晚上,黑豹樂隊的演出結束,竇唯和王菲被大家支出去買飯。

那天晚上兩人一去不回。

之後,竇唯剪去了一頭長發。王菲也和欒樹提出了分手。

< 王菲與黑豹樂隊 >

有一次,黑豹樂隊去香港演出,薑昕收到王菲寄來的包裹。是一箱CD唱片和一頂漂亮的線帽,還有一封信。竇唯把信拆開,很大方的順手塞給了薑昕,問她:“沒吃醋吧?”

薑昕看了信,寫得是心情不好之類的話,信的結尾是:“你以後可不可以別再叫我小王?”

薑昕起了疑心,竇唯讓她別小心眼,又把寄過來的那頂線帽戴在她頭上,說:“這個給你還不行嗎?去照照,好看死了。”

後來,王菲寫給竇唯的信,竇唯都會拿給薑昕過目。

那時,黑豹樂隊正如日天,出場費也越來越高,但竇唯決定退出黑豹樂隊。欒樹接任黑豹主唱,樂隊經過了短暫的輝煌後一蹶不振。

退出的竇唯重新組建了做夢樂隊。經過整整一個冬天的排練和磨合,春天,做夢樂隊決定公開亮相。

竇唯叮囑薑昕:“你一定要去看這場演出,順便幫我盯著點兒,聽聽大家的反應。”

出發之前,薑昕為樂隊每個成員化了妝。

結果,等晚上薑昕趕過去看演出時,做夢樂隊的表演已經結束,竇唯不知去向。

薑昕從樂隊其他成員那兒得知,王菲當天下午飛回了北京,並且來了演出現場,和竇唯一起走的。

薑昕想起,王菲每次總是住在同一間酒店,她攔下一輛的士趕了過去。她不顧保安阻攔,進了王菲的房間,見到了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竇唯。

薑昕的行為驚動了酒店保安部,三個人被帶到了辦公室。王菲是香港戶籍,算是“外賓”,很快便被允許返回房間。竇唯和薑昕則被留到第二天早晨。

離開酒店,薑昕和竇唯默默走了一段,後來竇唯越走越快。拉開一段距離,竇唯開始向前跑,直至消失。

這次事件中,樂隊成員透露了竇唯的行蹤,他決定再次退出。

之後,王菲離開北京,去美國進修。薑昕仍試著挽回兩人的感情。

1994年9月,薑昕和竇唯分別去了兩個不同的城市:做夢樂隊去深圳參加搖滾音樂節。薑昕則碰到了一個難得的“肥活兒”,去了福建。

很巧,兩個人的出發日期是同一天。那時還沒有手機,臨行前兩人約好,確定酒店以後把各自的電話號碼告訴竇唯妹妹,保持聯係。

外出的日子裏,薑昕一天無數個電話打回去,但妹妹和她說,竇唯一直沒有來電話。回到北京後,薑昕和竇唯一家人吃飯,餃子剛上桌,電話響了。竇唯接了電話跑出屋去,很快,他拎著行李箱回來,身後跟著王菲。

姥姥一氣之下摔了筷子,對妹妹說:"咱們走!就看不了這個,什麽亂七八糟的。”剩下薑昕、竇唯、王菲坐在一張桌上吃飯。三人沉默著,互相給對方的杯子裏加水。

趁竇唯去洗手間時,王菲問薑昕:“你覺得他愛你嗎?”薑昕說:“如果不愛,為什麽在一起?”王菲說:“可他也是這麽跟我說的。”

夜晚,竇唯送王菲回酒店,薑昕沒有阻攔。第二天,竇唯打了電話,說:“對不起,還是(選擇)她吧。”

1994年春天,魔岩唱片推出了三張專輯——竇唯的《黑夢》、何勇的《垃圾場》和張楚的《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自此,他們被稱為“魔岩三傑”。

那時,搖滾的興盛達到巔峰,接著情況急轉直下。衰落與很多因素有關:毒品、市場、政策,以及一件具體的事——張炬的死亡。

1994年5月11日,薑昕接到電話,得知張炬出了車禍。她趕去醫院,張炬已經沒了呼吸,隻看到璐璐趴在張炬身上對醫生哭喊:“你們不能不救他了呀,他還熱著呢……”

那天下著雨,搖滾圈的朋友幾乎都來了,一眾人撐起衣服擋雨,把張炬送進了太平間。

那些天,璐璐把自己關在她和張炬住過五年的小屋裏,幾乎不吃也不喝,隻是愣愣地坐著。

薑昕的主要任務是安慰璐璐,她說:“你別哭了,以後要是你覺得孤單了,我來陪你吧。”

<張炬(左一)與璐璐(中)>

張炬出事之前的幾個月,一幫人像往常一樣聚在他家。中途張炬謊稱上廁所,把自己反鎖在裏邊吸食毒品。璐璐覺出不對去敲門,始終沒人回應。等廁所的門被撬開,才發現張炬跳窗跑了。情急之下璐璐光著腳追了出去。

那次之後,璐璐搬出了張炬家,對他說,如果戒不掉,就不要再來見她了。

出事的前兩天,璐璐忽然特別想見張炬。他們約好晚上見麵,在趕去約會的路上,張炬被一輛違規行駛的卡車撞倒。

他的皮夾克兜裏有一個五彩的錦袋,裏麵是一顆黃色的琉璃珠,是他準備送給璐璐的禮物。

當時薑昕並不知道,自己也會經曆與璐璐類似的遭遇。

1995年,薑昕和“天蠍文化”簽約。10月26日,薑昕開始錄製第一張專輯《花開不敗》。

那天是薑昕二十五歲的生日,恰好張炬骨灰安放儀式也在那天。圈內的朋友都去參加追悼會,整個錄音棚隻剩下薑昕、鼓手鼓三兒和製作人祝曉民。那是薑昕和鼓三兒第一次正式接觸。

鼓三兒名叫張永光,是崔健和許巍樂隊的鼓手,被稱為“中國鼓王”。

2002年12月31號,崔健樂隊的薩克斯手劉元過生日,薑昕、何勇、璐璐、鼓三兒給劉元慶祝生日,也迎接新年的到來。一夥人玩到淩晨四點,還是意猶未盡。

鼓三兒提議到山裏去看新年的第一輪太陽。薑昕舉手響應,但是璐璐喝醉去不了。鼓三兒讓薑昕先照顧璐璐,說自己經常開車去山裏,以後想出去玩就找他。

之後兩人經常開車出去兜風。

<薑昕(左一)、鼓三兒(左二)、許巍(左三)>

2003年2月,薑昕接到鼓三兒的電話,找她一起吃飯。到了地方,薑昕才發現整個餐廳隻有他們兩個人。鼓三兒直截了當地說:“薑昕,咱倆結婚吧。”

薑昕把鼓三兒帶到父母家時,說先上樓通報一聲。上樓後,薑昕拉著父母跑到窗戶前指給他們看。父母看到鼓三兒在給薑昕修車。媽媽說:“這個看著才像一個正常人,以前領回來的都是大長頭發,一看就靠不住。”

求婚時,鼓三兒對薑昕說:“你可以不做飯、不刷碗、不洗衣服、不生孩子,可是你不能虛度你的生命。”

2003年3月,兩人領了結婚證。

一年後,薑昕發行第三張個人專輯《純粹》,2007年1月,發行第四張個人專輯《我不是隨便的花朵》。有人說,那時候她的音樂都是溫暖的、陽光的。

有次去郊外要經過一條小河,河對岸開了好多花。薑昕想去摘花,鼓三兒為了不讓她濕鞋,就背著她過去。

薑昕把這些寫成了一首歌——《蜜蜂》。

花兒的心向太陽

我的心也向著你

隻要我們在一起

就會一直到白頭

但在2014年平安夜,一切美好的想法都結束了。

那天晚上,兩人在籌備聖誕節。薑昕出門兩個小時,回家後發現52歲的鼓三兒自縊身亡——原因是重度抑鬱。

鼓三兒追思會上,崔健白衣白帽到場,說:“我寧願相信你的走是你自己的選擇,是冷靜的、是健康的。而我們這些整天瞎忙活的人才是有病。三兒,你走了,如同你還在。與以往不同的是,你是來傾聽的,而我要不停地訴說下去。今天咱們先到這兒,我們下次再聊。”

那段時間,薑昕一直處於類似夢遊的狀態,第一次長出了白頭發。

1994年12月,香港紅磡,魔岩三傑和唐朝貢獻了一場經典的表演,之後搖滾再也沒出現那樣的巔峰時刻。

第二年張炬去世,丁武失了方向,唐朝樂隊解散。後來,因為何勇演出時一句話,搖滾樂轉入地下,何勇自己陷入精神問題。張楚受不了歌迷批評,回了西安,擰巴了四年。

竇唯則因為與王菲婚變,去後海邊上坐了三年,他覺得一切都是陰謀。一年後,竇唯完成唱片《雨籲》,他不再開口唱歌。2006年,竇唯不滿關於他和第二任妻子高原的新聞報道,放火燒了記者的車。他從派出所出來時,看到一個女歌迷拉著橫幅為他聲援。之後竇唯與女歌迷走到了一起。

至於鼓三兒,重度抑鬱或多或少也和毒品戒斷有關。

若是給搖滾的衰落總結原因,除去環境的因素,這些男性音樂人的自身問題可能更為致命。

相比之下,璐璐和薑昕倒是更堅強,經曆最愛的人死亡,仍然沒有被生活擊倒。

2015年春天,鼓三已經離開,薑昕和朝夕相伴的貓在家附近的秋千上發呆,發現樹枝上已經冒出了嫩芽。

薑昕似乎重新醒了過來。她回家把自己的感慨記錄在電腦上:“我的生命從來就不僅僅是為了愛情或者婚姻而來,更不是為了悲傷而來,那其中還有更多的熱愛和歡喜。”

晚上,她把想法整理成歌詞,發給了許巍,完成了之前約好的一首歌——《重生》。其中有一句歌詞:

每當皓月和繁星升起

人們就會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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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枕寒流 回複 悄悄話 亂了吧唧的圈子。
明秋 回複 悄悄話 所以我從來都相信王菲吸毒,隻不過有人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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