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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曆史的清華女學霸

(2018-12-25 20:49:09) 下一個

戴安娜王妃
宋美齡
瑪麗蓮·夢露
安迪·沃霍爾
 
在宋美齡身邊指點江山,和瑪麗蓮·夢露一起拗造型,對著戴安娜王妃翻白眼……在這些以假亂真的曆史老照片裏,出現了同一張麵孔,她是藝術家劉思麟。
 
劉思麟,90後,清華畢業的美女學霸。
正經職業:在故宮修文物;
業餘愛好:“偽造”和曆史名人的私密合影。
這個愛好,她堅持了6年。在這組名叫《無處不在》的作品裏,她先是自拍,再用強大的PS技術“穿越時空”,讓自己和二十世紀的大人物同框,不仔細看,就真的會以為,曆史上有過這麽一號重要人物。“通過做這些作品,我才逐漸了解我所成長的這個時代,名人能影響整個社會,我也變成一個符號,被大家認識。”
90後女孩劉思麟,染了一頭金發,性格特別爽朗。她住在北京的一個胡同裏,每天早上騎著一輛生鏽的永久牌自行車去上班,上班地點在故宮博物院。
“我從事文物修複工作,走在宮裏麵,經常被工作人員攔下,‘這位遊客你不要進去’。可能有種反差吧,不太像一個做這樣嚴肅工作的人。”
 
白天修文物,業餘搞藝術創作。她先是角色扮演、自拍,再把自己的形象融入二十世紀的名人肖像照,好像在跟巨星合影。這組捏造的曆史合影名為《無處不在》,曾獲2016年集美·阿爾勒最高“發現獎”,也先後在不同國家展出。
劉思麟把照片發布到網絡上,令不少人信以為真、感到好奇:這個在曆史上無處不在的女孩,到底是誰?
 
約翰·肯尼迪
奧黛麗·赫本
 從小就想成名 
我從小就想成為一個超級明星。這個願望來自電視中看到的西方電影和節目。小時候看完電視,我會一遍遍腦補,如果我是主角,我要去怎麽發生這個劇情。我還做過各種各樣的夢,想成為心理醫生、超模,總之是成為一個發光的人,但為什麽要這麽做?其實自己並不是很清楚。夢露、畢加索、愛因斯坦,我們可能並不知道他們的作品,但他們在中國確實非常有名,成為一個個文化符號。我們每個人都深受大眾文化的影響,這是我想當明星的一個潛意識。
 
我就把自己也當作一個符號,“Celine Liu”(思麟劉)——一個無處不在,又從不存在的虛擬偶像,創作出來。
格蕾斯·凱利
 
不喜歡嚴肅的東西,是受家庭的影響。我爸爸是音樂家,全家人都是文藝青年,家庭聚會就是演奏會,都很有表演欲。
 
我曾經在魯迅美術學院、清華美院學了7年攝影,就是最傳統的教育,象牙塔尖的藝術。可是現在年輕人每天都上網,社交媒體“嘭”一下爆炸了,每個人都有一個平台秀自己。
 
我的所有創作都是自拍,都在網絡上傳播。在今天這個時代,每個人都是自媒體、自明星,都能用這種平等的方式去表達。
 
溫斯頓·丘吉爾
 穿越時空的追星族 
我在網上搜索了一張人名單,世界百大偶像,在裏麵挑選一些我比較了解、對我有過影響的名人。通過我的創作,我才真正開始了解他們,以及他們背後的文化和時代。
 
 
 
我小時候不喜歡笑,我爸爸會隨手從兜裏掏出一個硬幣,卡在嘴唇上,就像一個胡子,把腿彎成O形,拄著把雨傘左搖右晃地走。他每次這樣走,我就特別開心。當時年齡特別小,不知道他在幹什麽,隻覺得滑稽,後來長大一點看了電視,才知道他在模仿卓別林。
 
查理·卓別林
我和卓別林的關係,因為有我爸爸,有了一種真實的連接。所以我沒有選擇卓別林經典的銀幕形象,而選了一張我倆在後台的照片,感覺很熟悉,很默契,也很平常。
 
今天比我再年輕一點的年輕人,他們可能不知道卓別林是誰、沒看過他的電影,但他對我們的影響在今天的世界裏無處不在。
 
林徽因(右二)
呂碧城
最早從中國女性開始做,做過宋美齡、林徽因、張愛玲、呂碧城。
 
 
宋美齡這張,原照片裏是她和蔣介石兩個人看著遠方。我把蔣介石P掉,把我自己加進去,手指著前方,好像在指點江山的樣子。
 
 
後來就不再局限於性別,不再局限於東方和西方了。我從網上不斷地收集名人海量的照片,再從中選擇讓我最有想象空間的,能表達我的想法和態度的。
從這些照片裏,你看到名人各式各樣的生活狀態,符號般的形象、性感的姿態、生活裏鬆弛的狀態,他也有很沮喪的樣子,這個人越來越豐滿。
 
戴安娜王妃,大家覺得她是一個優雅親和的王妃。她去世以後,媒體上都在報道這張照片,還有她的相關八卦、各種揣測。我覺得她是一個朋克,所以做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我覺得如果她不是王妃的身份,可能就會這樣非常真實地表達自己。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最重要的是我決定以什麽角色和身份介入這張照片,再根據時代背景選定服裝、化妝。
 
我自己去研究當年的時尚,這些衣服要在網上、二手店淘很久很久,實在搞不定了就去做;還有就是和家人去探討,那些年代我父母是經曆過的,他們年輕的時候覺得好看的衣服,不會扔掉。
 
比如我和愛因斯坦的合影裏,穿了一雙紅色瑪麗珍鞋,過去中國人叫丁字鞋。鞋子的樣式、鞋跟的形狀和高度,我就和父母確認了很久。
西蒙·波伏娃
 
拍攝的狀態很過癮,一個人在鏡頭前一遍遍演,想象名人就在你身邊,跟你互動。有時候我會讓我媽媽幫我梳頭,爸爸當燈光師,就像一個家庭遊戲一樣。
 
安迪·沃霍爾
 
做後期是個偷著樂的過程,你到底動了哪些地方,嘴角到什麽角度?這些很微妙的細節,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也決定了這張照片最後成與不成。
安迪·沃霍爾
 
比如安迪·沃霍爾1982年來到中國,在天安門前留下一張照片,我紮了兩個紅頭繩,作為路人甲站在他身旁。這個笑,我拍了很多遍都覺得有違和感,我就去翻家裏老的相冊,看我爸爸媽媽那個時代的那種麵孔,慢慢找到那個笑的感覺:一個七八十年代中國人,從沒見過外國人,很誠實很樸實的笑。
 
弗裏達·卡羅
 從追星,到成為明星 
 
雖然照片是假的,我和名人的關係卻真實地發生在照片裏。我對他們從不了解到了解,和他們的關係也發生改變。
 
第一次和弗裏達合影是五年前。當時我非常崇拜這個藝術家,設定我是她的一個學生。我選了一張她坐在天台上,穿著非常華麗、高姿態的照片,而我穿得相對樸素,站在她身旁。我的眼神非常堅定地跟她看著同一個方向,表示我在追隨她。
 
弗裏達·卡羅
 
今年我又做了一張跟弗裏達的合影。在她家的院子裏,我們輕鬆地聊天,已經變成了好朋友。
巴勃羅·畢加索
 
一般人並不會知道這些照片有什麽蹊蹺之處,以為就是名人的曆史照片。
曾經有一個公眾號,發了一篇講畢加索生平的文章,用到這張我在畢加索身邊用光筆簽名的作品。他們信以為真了,我就聯係他們,說這是我的作品。他們第二天還發了一個聲明,專門做了一個我的介紹。
 
張愛玲、李香蘭
 
還有一個豆瓣編輯聯係我,說在豆瓣上有一個小組討論兩張照片,一張是張愛玲、李香蘭的合影,另一張是她們旁邊還有一個我,到底哪張是真的?討論很久沒有答案。他們查了很多史料,最後發現這是一個藝術家的創作。
這兩件事讓我意識到,在網絡上,我的作品和原來那些真實的照片,是在平等傳播、平等地被大家觀看的。
 
西蒙·波伏娃
馬丁·路德·金
 
一開始做的時候,我頭腦非常簡單,就覺得如果我侵犯了這100個人的版權和肖像權,他們的基金會、遺孀都來告我,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出名的人。
 
後來我發現,這個想法很幼稚,沒有人來告我。這和我們這個時代的發展是契合的。今天圖像在網絡上的命運:從網絡上來,回到網絡中去。不管圖像出自哪裏、想表達什麽,一旦放到網上,就是失控的,權利是交付網友、交付大眾的。
我和這些名人是來自不同時空的平等個體,通過這些照片,我也變成了一個符號。其實我最想成為的,還是我自己。
 
《無處不在》在柏林展覽
 
《無處不在》係列在國內外美術館都展覽過。可能很多人覺得,自拍、PS,這個我也能做,憑什麽她做了就能放在美術館裏展覽?
 
我是一個網絡世界成長起來的年輕小孩,通過創作,了解這個大眾文化影響下的時代。過去名人能影響整個社會,而今天網絡這麽發達,每個普通人都有機會表達自己,不僅僅是藝術家、名人。
 
作品由劉思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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