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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陸美國(十)- 餐館工

(2004-02-10 12:35:21) 下一個
來美國早點兒的留學生都幹過幾天餐館。美國的中餐業蓬勃興旺,原因並不是純正的中國菜。而是自從尼克鬆訪華以後才流行的,改良式的中國菜。其中以那個眾人皆知的“左公雞”為代表。從尼克鬆以後,人們開始知道毛澤東,於是所有的餐館都冠名湖南,其實那些菜跟湖南一點關係也沒有。說我打工的事,有人常問我餐館叫什麽。這就省略了,我們就以湖南園甲乙丙丁好了。 跟湖南園甲幹完BUS BOY,暑假也來了,找個地方當長工WAITER,很快找到了一家台灣人開的湖南園乙。人家問我做過沒有,我一口咬定幹了三個月了。結果第一天去就現眼了。這家餐館午餐生意比較好,午餐的小費可以打到50刀左右,晚餐生意比較差,一天勉強可以打個80刀。頭天午餐,打了個雞飛狗跳,還好兩人打,另外一位是熟手,明顯我的速度慢一塊。到了晚上,第一桌客人來了,就是我給點菜。一對中年夫妻,叫了個芥蘭牛和木須肉。菜炒好了,成了米飯就給上去了。客人問我,“木須餅呢?”弄我一個大懵,還不能說自己沒聽懂,因為老板的小眼睛在遠處正翻著我呢。隻好硬著頭皮回到廚房。到了廚房老板已經跟進來了。 “客人跟你要什麽?” “他要什麽PANCAKE。” “對呀,木須肉跟木須餅,你不知道?” “噢,是嗎?”我趕緊去拿薄餅,這時大師傅說,那邊已經給你蒸上了。原來,薄餅是要蒸一兩分鍾的,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木須肉還帶這玩藝,我隻知道吃北京鴨才跟這東西。大師傅看我叫了木須肉沒蒸餅,就主動給我蒸上了。得,上來就露一大怯,幸好我用三把湯匙卷薄餅的技術練得相當過關,老板才沒發怒。就這麽著,跌跌撞撞撐到了周五晚上幹完,老板跟我說,“我們這裏中午太忙,你手太生,下星期就別來了。這是你一周的工錢。”瞎菜!幹了一周就炒了! 不過你還別說,就是在這一周裏,還真把手藝給玩熟了。而且周五那天中午的時候,還打出了本人見過的最好的小費之一。那天來了十個人吃午餐,大概是一個小公司的老板要退休了。帶著所有員工來吃飯,老板高興,自己帶了不少酒來。吃到兩三點,喝得已經走不動了。我拿著帳單找他結賬,一共是90刀,老頭掏出現金,一張一百的,一張五十的,而後說,“別找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吃90刀的東西,給了60刀小費。這個比例後來很久才被打破。 周六應該是掙大錢的日子,但我已經失業了。一早起來就四處打電話,運氣不錯,真找到一家剛開張的小餐館要人。進去一看,裏麵不到20張台,就我一人打。我說,不會吧?這要坐滿了,我死定了!老板說,不會啦,我們開張一周了,生意不好,你一個人足夠了。果然那一晚上打了36刀。是我做過的最差的周六了。但是天隨人意,周日中午一家附近較高級帶酒牌的餐館就給我電話,讓我去打長工。這一幹就是整整一個暑假。這餐館也是台灣人開的。老板一家都是本省人。大廚是個台灣外省的小夥子,祖籍山東,一表人才。據說曾經是台北某飯店名廚之徒。廚房其他的人都是一色的大成島人。那年頭,大成人幹廚房是聞名的。大成人對老蔣感激涕零,就是因為當年老蔣對他們這些漁民沒有始亂終棄,一直帶著他們到了台灣。才沒有飽受共軍的淩辱,後來還能到美國弄點美刀花。這些人來美國打工幾十年,還是顆粒無收,所有的錢都給了賭場和妓院。我後來跟他們到大西賭過幾此,看到他們把半月的薪水一次換成籌碼,兩把就輸光而且眼都不眨的樣子,我真服氣! 餐館其他的WAITER也都是台灣人,我是唯一的大陸人,其中WAITER中的塞蒙也是外省人,祖籍青島,性格豪爽,吃喝嫖賭,簡直就象個黑社會。這小子,後來把所有的信用卡全都刷到最高限額跑回了台灣。一年以後又溜回來了,還去大陸娶了個山東大妞回來,夠火!我記得這小子那時到名牌商店買了很多名牌服裝,而後拿到餐館來折價套現金。因為信用卡隻能買東西,不能拿到很多現金,所以他之後買了東西來折價套現金。他拿著POLO的T-shirt跟我說,“你摸摸咋個棉,讓你穿洗五年不會壞的啦,信不信?怎樣,給28塊好了!”我就這樣認識了POLO,你別說,他說的真的有理,後來我隻穿POLO的T-shirt倒不是因為那個小馬球,主要是因為它一流的質量。 一個暑假打過來,終於變成了餐館WAITER的老手。暑期一過,就找了一個生意火爆的周末工,五六日三個晚上可以打到250-300刀以上。一年以後就還清了外債,再過一年就開上了新車。也告別了打工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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