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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打架的事兒

(2005-02-23 18:47:22) 下一個

內年頭想“茬架”先要湊齊了行頭。因為小了幾歲沒趕上插隊內撥兒最火的,所以俺也就是一小婁兵。像“陽光燦爛的日子”裏那種英雄場麵沒趕上過。但是幾十人場麵的跟著跑過兩回龍套。

首先行頭要齊備。領頭的一般都叫“鐵三兒,六猴兒”五的,行頭一定要到位。板寸頭,國防板兒綠上裝,海軍藏藍免襠褲(不是真的免襠,隻是褲腿肥的跟免襠差不多了),白邊兒懶片兒鞋,羊剪絨的帽子,翻蓋兒式的軍挎書包,永久26線兒閘自行車。這幾樣少一樣是萬萬當不了大哥的,也不成不了什麽新街口,德勝門幾綽的。把這身行頭置齊了,不是德勝門一綽的話,出門也沒人敢跟你叫板了。俺內會兒歲數小點兒。記得我們大院兒的頭兩綽都這打扮兒,其中一個好象叫張羽,正好他老爸跟俺家老爺子是大學同班同學。所以比較熟,咱也弄一小婁兵幹幹。能混上小兵,俺已經覺得拽的不行不行的了。再小的孩子為了彈球,煙盒之類的要打架,俺也可以給綽一把了。內時候叫:“你仗著誰啊?!”。。。“別惹丫的,丫是仗著張羽的。”

行頭裏麵,俺唯一有的就是姐姐從軍墾回來給的羊剪絨的帽子,和那個印有“為人民服務“字樣的翻蓋兒軍挎了。行頭有了,剩下的就是打架的家夥事兒了。最牛的是軍刺,俺光見過碰過,沒使過。噴子也不錯,短鋼管兒當槍口,鞭炮火藥撚出來放在後麵,而後用膠皮連上自行車氣門做裝置,裏麵加鋼珠。為了做把噴子,拔過不少氣門芯兒,最好是三輪兒車的氣門,稍微大一點,比較好用。差一檔的用管兒叉。就是細鋼管,前麵磨尖了。據說管兒叉最好使,放血最快。這些俺都參與製造過,但是輪不上俺用。俺唯一用的就是軍挎加板兒磚了。軍挎示帆布做的,很結實,裏麵兜一塊兒正板兒磚正合適。掄起來的重量也比較適合我。

那年頭一般俺們這些小婁兵對附近三建公司的工人子弟是不敢惹。主要打殺對象是師大的,有色大院兒的之類的。我們大院兒前麵有一條大溝,大溝之後是不高的院牆。我們一幫小孩兒經常在大溝附近玩兒。有一次鄰居小三兒他哥帶著我們跟馬路對麵兒的師大宿舍的叫板。三兒他哥說話有點兒大舌頭,還帶點兒結巴。平常最不靈,老被我們笑話。但是打架手很黑。我們叫板正歡的時候,人家那邊來了一個大孩子。抄著把鐵鍬就衝我們過來了。哥幾個趕緊爬牆頭奔家跑。我是來不及了,翻過牆進院兒之後,是正在挖的戰壕溝,據說,北京地下戰壕主幹線就從這裏過。溝一步跨不過去,於是,隻好跳到溝裏藏著。三兒他哥比我大兩年級,一大步就越過戰壕奔樓裏跑。人家師大內大孩子一步就竄上牆頭,幾下就把三兒他哥逮著了。一頓臭揍。我們幾個小的貓在戰壕裏,一動都不敢動。挨了打之後,這太跌份兒了,讓人衝進了俺們大院兒。很快,張羽回來了。張羽帶著我們10幾個人,每人抄上家夥就奔師大衝去。開始他們那邊兒還扔磚頭抵抗。後來招架不住了,迅速撤退。俺們衝進了他們大院。師大靠馬路邊上的那幾棟宿舍樓一樓二樓的玻璃被我們砸了一溜夠,基本找不到整玻璃了才收兵。因為沒逮著人,三兒他哥還覺著窩囊,於是,我們哥幾個商量,以後找晚上偷襲那邊兒那位大孩子。內小子也挺猖的,經常騎一永久26線兒閘自行車,在附近窮晃。我們四五人商量好,準備拍丫的。有天晚上吃過晚飯,有人報信說,看見馬路對麵兒的內小子騎車出來了。於是哥幾個就準備好了板兒磚衝了出去。大家一片板兒磚砸過去。這小子從自行車上摔下來了。三兒他哥衝上去,趁著那小子還沒站穩,一板兒磚拍到了後腦勺上。這小子一聲沒吭就趴下了。得!這個簍子捅大了。當時我們可不管那個。哥幾個撒丫子就跑。一直跑到大院裏水泥砌的幾個乒乓球台子那邊兒,特得意。這些情節跟“陽光燦爛的日子”裏簡直一模一樣。隻是慶功的時候沒有女的。一幫傻小子在乒乓球台子底下,點上樹葉取暖,我們叫“燙屁屁”。 記得三兒他哥會吹口琴,後來張羽來了,三兒他哥為了表現英勇,興奮得抹了一把鼻涕,就給大家吹口琴。吹的是那首熟悉的知青歌曲,現在我還能記住幾句歌詞兒呢“如今我們各一方,夜色多麽淒涼。。。為了建設新的農村,來到鴨綠江旁。。。”。

為了那一板兒磚,據說內小子弄了一腦震蕩,縫了七八針。三兒他哥被工人民兵交給了片兒警,拘留了7天。我們幾個小的,被工人民兵教訓了一頓了事兒了。張羽後來到延慶那邊兒插隊走了。抗震時期被押回大院宣判。罪名是插隊期間,在那裏組成流氓械鬥團夥,砸農民家的鐵鍋,偷宰老鄉家的狗等等,騷擾當地農民。被判刑十年,據說被送到青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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