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的日子(十)

認識祥子是個偶然，那時剛去急診輪轉。忙了一早上，剛蕭停一會兒。突然救護車叫，接著就推進內科一女病人。我慣例式的量血壓，問病史。血壓30/0，”不會吧”我不敢相信，又量一次，這次是0/0！我CAO！ “怎麽回事？”趕緊問跟來的人。 “剛才我們彩排，她說肚子疼，而後就暈倒了。” “叫什麽名字？” “XXX” “阿？！”我差點兒沒坐地上。CAO， 這模樣怎麽會是那個以一曲“明媚的假日裏，天空多麽晴朗。美麗的太陽島。。。”紅遍中國大街小巷的她？這時帶我的孫老師也過來了。果然沒有血壓，她立刻打開點滴控製夾。“叫外科，婦科！”護士趕快跑了出去。婦科張老太太來了，一摸肚子，立刻說，“腹腔穿刺。”果然肚子裏是血！子宮外孕！“這位同學，抽血常規，馬上要結果，立刻配血400， 另外400備用。叫麻醉插管，準備上台。”張老太太習慣的命令著。我抽了血就奔急診化驗。張老師還在後麵喊“同學你快點，婦科的同學吃飯去了，你馬上回來上台！”CAO！牛逼了！給名人開刀！！！我撒腳如飛！一到門口，還有不少人在等。我進去就對化驗員說， “老師，先做這個吧，馬上手術！”化驗員就是祥子，她頭也沒抬， “你沒看我忙著呢？你要什麽？” “血常規！” “那有機器自己跑呀！”祥子不耐煩的說。 得，說讓咱是孫子呢！可一看那機器，還真不會玩兒。我站在那兒發傻。祥子抬頭一看我那急樣兒，笑了。 “給我吧，我來！”聲音溫和多了。 “得了，謝謝您嘍，姐姐！” “嗬嗬嗬，嘴還挺甜。瞧你急得，忙什麽呀？”祥子挺高興。 “不是，姐姐，您不知道，這是XXX，宮外孕！”我小聲告她。 “真的？別逗了你！編故事都不打草稿？”祥子大聲說 “那還有假，您瞧這化驗單上的名字，騙您我孫子！”我趕緊解釋。她這才信了。立刻動手。”我是著急上手術！機會難得。”我還在解釋。 “好了，拿去吧。替我多捅兩刀！”祥子給我結果，還開了句玩笑。 “齊活了，您那！等會兒回來謝您！”我直奔五樓手術室。 這兒邊已經準備差不多了。張老太太50多歲，東北人，聽說年輕的時候是醫學院的校花。一看老太太那個風度，我絕對信。據說支援非洲的時候，因為缺外科醫生，老太太以一個婦科醫生的身手，可以把手術從頭做到腳，各種外科骨科婦科的活兒，她一人全包。老太太平時在台下是子和藹的一個，學生們都五體投地的服她。跟她做手術，是我的福氣。XXX撿了條命，手術順利。我聽說手術同意書是那個聞名的團長王X簽的字。可惜我沒見著那個”霹靂一聲震那乾坤呀！”的老太太。。。 這邊兒忙完了，晚上去化驗室找祥子。祥子個子不高，長得蠻秀氣的，披肩發帶個大框眼鏡，那年頭流行那樣兒的。晚上，化驗室人不多。 “姐姐，今天謝謝你了。” “嗨， 你呀，沒事兒，不用姐姐姐姐的，叫我祥子吧。”祥子是典型的北京丫頭，甭爽快。 “別，還是叫你姐吧，我覺得你就象我姐。” “成，你覺得順嘴，我也不覺著耳兒煩，就這麽著吧。那你怎麽謝你姐呀？” “我聽你的，你說怎麽謝。” “得，都快10點了，姐姐還沒吃晚飯呢，你幫我盯會兒，我煮方便麵。” “別別別，讓姐姐吃方便麵，我不落忍，你等著。” 出門奔食堂，夜宵要11點才賣。我直接到後麵找二旦子，我就好吃這口兒，到哪兒都跟廚子混得熟。“二旦子，今天晚上宵夜吃什麽？”說著遞上大九煙. “肉餅！”二旦子接過煙。 “喲，不錯，你先賣我兩張，我要趕緊走。” “自己拿吧，把飯票扔內盒子裏就行了。” 我拿了兩張肉餅。又奔醫院門口的餛飩挑子。“挑子李，怎麽岔兒？今兒給撮碗餡兒大的？”李挑子是廊坊那邊兒的。也是老熟人。不知賣了我多少碗餛飩了。“行呀，沒問題！”挑子李，趕緊開包。“哎，我說李挑子，咱們誰跟誰呀，你們那刮餡兒的片子，刮輕點兒，多給點兒餡兒。”“放心吧你！”我端著餛飩和肉餅再去找祥子。 “姐，這是肉餅和餛飩，你對付著吃點。”我招呼著祥子 “喲！你還真會孝順！”祥子總算開心了。 那以後，每到祥子夜班我就去陪她。祥子聽我講失戀的故事。安慰我，整個一個我姐姐。我們還一起去看百名歌手演唱會。就在那兒，第一次聽見了崔健。祥子姐有個男朋友，被她管的跟孫子似的。看演唱會，她楞沒帶他去，帶我去了。祥子後來跟我說，女朋友飛了算了，回頭姐幫你找一好的。於是她讓我上急診室喇小燕子，結果，小燕子沒喇著，卻把金子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