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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的日子(九) -- 我也戀一回

(2004-02-01 18:53:41) 下一個
前文提到如何認識了紅菱豔時裝表演隊的小梅,請見前文http://64.124.76.26/BBSView.aspSubID=origin&MsgID=37990。那應該是完整的一次戀愛。那次舞會碰到她之後,我就要了她的電話。那年頭打電話不方便,在宿舍樓外麵的傳達室有電話可以往外打。當時的時裝表演還是業餘的,平時她是北京吉普車廠的職工。參加紅菱豔也是廠裏選拔批準的。 再次見麵當然是看她們的表演了。記不太清楚地點了,大概是朝陽工人文化宮吧。說實話,根本沒注意表演的是什麽,隻是眼裏都是她,覺得她好看。“哎,你覺得怎麽樣?有點味道吧?我覺得我那身衣服不錯。”小梅興致勃勃的問我“那當然,我家小梅是誰呀?當然是平趟了!” “誰家小梅?你家小梅?你誰呀?” “沒沒沒,是你家不是我家。”我趕緊打岔。 “小梅,春天快到了。我們一起去春遊吧,聽說開了一個稻香湖公園,在鷲峰那邊兒。咱去吧!再叫上強子,薇薇他們。” “好啊,去呀!”小梅愉快的答應了。 我記得那個破公園真沒勁,去的那天北京的春天風還挺大。轉了一圈,而後就上鷲峰了,幾個女孩子拒絕爬山,於是我們就沿著當年蔣介石和宋美齡去妙峰山燒香的石板路奔金山寺。金山寺有兩棵幾百年的銀杏樹,幾個人都無法和抱。稻香湖什麽也不記得。但站在金山寺的廟門外往山下看,滿眼的杏花開得迷人極了。小梅讓風吹得彌了眼睛,我幫她吹沙粒,輕輕吻了她的睫毛,她生氣得打我,“幹嘛呢你?”“沒幹嘛,你的睫毛特長,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呸,你個壞蛋!”她還要打我我趕快跑開了。回家的路上,她拉著我的手輕輕說:“那我的睫毛是真的嗎?”“不是,我覺得有豬鬃毛的味道。”於是又挨了一頓小拳頭,沒辦法,我就是一賤骨頭。 從那以後,每到星期天,我要回學校的那天,她都會到我家那裏等我,那時我家住在新源裏那兒邊,於是我騎車帶著她,在亮馬河岸邊溜噠。記得當時那邊有個出國人員服務部,可以用外匯券買東西。我常常在那兒買好煙,她在那兒買點口紅什麽的。夏天,我們常常坐在柳樹下,河沿兒邊上神聊。。。有一次我們看見人家結婚的車隊,她說: “趕明兒,我出嫁的時候,可不能坐這玩意兒,多沒勁呀。不過穿上婚紗的感覺應該不錯。” “那是,我娶你的時候哪能幹那麽沒出息的事兒呀,就弄幾輛破皇冠。絕對不行!” “娶誰呀你?征得我同意了嗎?” “噢,那是,咱肯定是先談判而後加入聯合國,對吧?” “你就貧吧你!”她就愛坐在自行車後麵擱嘰我,我就怕這個,好幾次差點兒折騰到亮馬河裏去。 “你說,那皇冠是破車,那你想用什麽車?” “這怎麽能說?這是國家機密,說了就完蛋了。”我故意賣乖。 “快說!不說擱嘰你了!” “好好,說。”我趕快答應。 “回頭我畢業呀,就到北京急救中心工作。娶你那天也不通知你,事先把你的婚紗準備好,而後哥們姐妹們全都穿上白大褂。弄八輛救護車,直奔老虎洞你們家。衝到你家姐幾個就弄點乙醚給你放倒,而後五花大綁上急救車。當場換上婚紗而後給你弄醒,當然,人工呼吸部分由本人親自操作。其它的,由助手辦就好了。而後大家所有的車打著鳴,穿長安街到紅濱樓吃飯。” 小梅笑了,她反應夠快:“哎,萬一在長安街遇上老鄧的車隊怎麽辦?” “老鄧是誰呀?主席呀,現在是救護車,拉的都是病危中的他的子民。他肯定救民於危難。況且,我們這結婚也是急喳兒,結了婚趕緊造鄧爺爺的重孫兒,不是嗎?” “你要這樣肯定把我老爸嚇傻了。” “沒關係,咱救護車上設備齊全,氧氣,灌腸機都有,哪兒不通咱通哪兒!”“通你個頭!去死吧!”小梅使勁擱嘰我,卻緊緊靠在我背上。。。 她常常來宿舍找我,哥們都挺高興,她生性活潑,每次來宿舍,都買些水果給大家。大家都是窮學生,她總削蘋果給大家吃。所以我覺得特別幸福。 好景不長,清除精神汙染,時裝表演隊解散。她隻好回廠了。她心情很不好。有一天,我們坐在河邊,她輕輕說: “我想辭職了。” “辭職幹嘛去?”我有點驚訝。 “我實在不想回廠當工人。我們院兒,從小長大的一小子自己開了個貿易公司,從浙江倒絲綢到北京。生意做的不錯。他想讓我跟他去杭州跑生意去。” “那怎麽行,你小女孩一人跟幾個男的到浙江?你們家也不幹呀。” “現在沒什麽好幹的,我想闖闖。” “別去了,求求你。我幫你補習英文。你去應征京倫的服務員如何?” “不行,我英文太差。” “還是別去了,真的。”我很無奈,我知道這一走意味著什麽。 “我再想想,反正過一個月就回來,沒事兒的。”她象是在自言自語。 果然一周以後,她沒有來。去她家找她,她媽說她跟家裏吵翻了,還是跟人去杭州了。都沒敢告訴我。我知道完了。從此沒有了她的消息。 四個月後的一天,強子開著他們公司的出租車,接我和金子(我新交的小蜜)一起去吃飯。上了車,他沒直奔宣武門,奔大北窯。我說你上哪裏呀?強子說,嗨,我去給老爺取點東西。我也沒多問。過了大北窯路口。他把車停在路邊,我做夢也沒想到他是找小梅拿東西。我趕快縮起來,沒下車。糟糕的是,拿完了東西,小梅讓強子拉她一段,開進老虎洞送到她家。大概強子不好推脫就答應了。小梅一拉後門,看見我和金子坐在後麵。當時就呆住了,我不自然的笑笑。她什麽也沒說,關門去了前排。誰都沒說話,好在隻有五分鍾的路,她就到家了。放小梅在她家樓門口,我們車到裏麵掉頭,出來的時候再過她家樓門口。她竟然沒有進去。站在樓門口滿臉淚水的看著我們的車開走。。。 我閉上眼無話可說。強子喃喃的說:“唉,都怪我,沒想到會這樣!”“廢TMD話,不怪你怪誰,你要說找她拿東西,我肯定不來!”我沒好氣兒的說。再回頭看金子,金子一臉鐵青,那晚上我說什麽金子也沒跟我說話。 多年以後聽說小梅在前門哪個快餐廳做領班,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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