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來美國近二十年了,絕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馬裏蘭州,儼然已是一個“老州民”了。其實,自己對馬裏蘭州包括州政府所在地安納波裏斯並沒有很多的了解,一個重要原因是,蒙哥馬利郡多被認為是華府的郊外地區,而我自己就在華府城內上班,因此,在工作和某些生活方麵,我們同首都華盛頓的關聯度要遠高於對本州州府安納波裏斯的“歸屬感”。其實,六十一平方英裏大的華盛頓特區,在建都前原來就是馬裏蘭州的土地。上個月,中美兩國政府舉行第四次戰略經濟對話,對話的地點選擇在位於馬州首府安納波裏斯的美國海軍官校。作為會場的勤務人員,會議期間我第一次對本州的首府安納波裏斯有了一個比較深入的觀察和了解。
六月十七日晚,美國財長鮑爾森在海軍官校內舉行大型宴會款待參與第四次中美戰略經濟對話的中美雙方代表團成員,晚宴中還安排有別開生麵的藝術表演為來賓們助興,賴斯國務卿也專程從華府趕來與會。可能是主辦人了解到中國代表團團長、國務院副總理王岐山是學曆史出身的,因此,其中的一個表演節目是美國開國元勳“傑佛遜”作為曆史老人出現在大家麵前,大談“重溫曆史固然重要,但是更有意義的是大家共同走向未來”。“傑佛遜”在談曆史時,特別提到在1783年11月到1784年6月間,安納波裏斯曾成為美國的臨時首都,承認美國獨立的《1783年巴黎條約》就是在這裏簽署的,從而正式宣告美國獨立戰爭結束。新近發行的五十州25美分硬幣中,作為馬裏蘭州象征的州議會大樓,也曾是美國臨時國會的所在地。
漫步在離州議會大樓和海軍官校不遠處的安納波裏斯鬧市街區,從高低蜿蜒的兩車道小街旁望去,處處是充滿十九世紀風情的紅磚小樓,韻味盎然。除了一些酒店之外,安納波利斯很少有高層建築,漫步其中,仿佛置身於歐洲古老的小城。 和“年輕”的美國相比,用“古老”這個詞來形容安納波利斯絕不誇張。自1649年始歐洲殖民者就開始在此定居,這座曆史名城從1708年建市至今整整300年了,城裏的“曆史酒店”還特意保留了300年前的地基。
美國海軍官校是安納波利斯的驕傲,小街旁的紀念品商店裏不少紀念品都是以海軍官校為主題的。走進一家古香古色、裝潢典雅的店堂裏,店主放下手中的書籍,點頭微笑迎客,這樣的氣氛和情調,人們在紐約曼哈頓大街上林林總總的紀念品店中是不會感受得到的。隔壁的店家 Avoca Handweavers 專售愛爾蘭出產的特色製品,一位上了年歲的女營業員不管生意多忙,都一絲不苟地將每件售出的物品折好疊好包好,認真的態度令人起敬。走在街道上,到處可見溜狗之人和愛狗之士在愉快交談,人狗溫情互動也是常見的安納波利斯街景之一。市中心區有一組紀念美國著名黑人作家、《根》的作者艾裏克斯哈利的銅像,抬頭放眼望去,港邊的船桅在藍天白雲的印襯下,顯得格外瀟灑奪目。
來到港市安納波利斯,不能不品嚐一下馬裏蘭的土特產- 藍蟹。事實上,產於契斯比克灣的藍蟹,也是馬裏蘭州的象征之一。馬裏蘭州州民所持的駕駛執照上,都印有藍蟹的圖案。安納波裏斯鬧市街區有不少海鮮店,海產新鮮,肉質鮮美,在我看來,藍蟹的美味度並不在陽澄湖大閘蟹之下。我們工作團隊中有一位攝影師,家就住在安納波裏斯,他建議我們“舍近求遠”,去一家叫做 Cantler's 的海鮮店就餐。18日下午,當我們在海軍官校的工作結束後,大家放鬆心情,分乘幾輛車興致勃勃地出發,準備去Cantler's大塊朵頤一番。盡管我們一路上以 GPS“按圖索驥”,結果到最後還是“迷了路”,原來,這家全名為 Cantler's Riverside Inn 的海鮮店,頗有“酒好不怕巷子深”之“氣概”,我們沿途拐進一條標明沒有“出路”的小道後,巷子是愈來愈狹窄,大家也感覺愈走愈荒涼,正當我們懷疑走錯路時,GPS 開始發聲“正告”我們必須“迷途知返”。還好,往回開後不久,看到一處傍水的屋子,正是 Cantler's。這家海鮮店不光隻賣螃蟹而已,各種海鮮都有,與其說它是餐廳,其實它更像是大眾食堂。餐廳前麵的路不寬,後麵倒是別有洞天。靠著河邊,有自己的碼頭,歡迎客人自己駕船來吃飯,還可以免費泊船。後來才知道這家餐廳自開始就主要做當地人的生意,尤其是漁夫,讓他們工作一天後有個地方來吃熱海鮮,所以才挑這樣偏僻的地點開張,也難怪陸上交通如此的不 Driver Friendly。 為了容納最多的客人,餐廳的桌子都被並成長排,椅子則是長條板凳,看起來就像我小時候去過的裏弄食堂一般。餐廳裏麵外麵都有座位,那天天氣不錯,天高雲淡,和風習習,我們在戶外依水而坐,享受大自然的清涼和口中美味的本州海鮮,人生快意,竟如此的簡單。
中美戰略經濟對話結束了,我們的生活和工作重心又回到了華盛頓,但是,經此在安納波利斯工作數日,我開始覺得自己既是一個神氣的 Washingtonian, 同時又是一個自豪的 Marylan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