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我在網上看到了一篇文章“總理遺言案”真相,讀完全文,我才知道那轟動一時的大案原來是這幾個“小人物”的傑作,那份流傳甚廣的手抄“遺言”也竟然出自於一位工人之手!當然,這樣的事也隻能發生在那樣的年代。
1976年總理逝世以後,社會上開始流傳總理留下有遺言,很快我們大學也開始有人轉抄。當“遺言”傳到我們班時,那是的我又年輕又幼稚,懷著激動萬分的心情讀了一遍又一遍,對這份“遺囑”深信不疑。班裏的學習委員是位多才多藝的能人,他自告奮勇地要送給全班同學人手一份做留念。於是他自己刻蠟版,在其他同學的幫助下,油印了每人不止兩份,我自己就拿了三份。
為了讓更多的人們看到總理遺言,我毫不猶豫地分別給我哥哥和好友各寄了一份。自己還沉浸在巨大的激動與自豪裏。事隔不久,大學裏便開始禁止轉抄總理“遺言”,據說是偽造的,是反革命的,緊跟著全國性的搜查就開始了。所有的宣傳工具也連篇累牘的開始批林批孔等具有針對性的運動,可是,由於那手抄本不是自己創作,亦非自己手抄,顧而我壓根沒把這些什麽學習班啦,嚴禁令啦放在心上。和同學們一樣照常上課,每天的政治學習也是聊天多於念報紙。
可是,我哥哥和我的朋友卻遇上了大麻煩,他們都讓公安局盯上了,我的朋友本來膽小,從未見過如此陣仗,一被公安人員找去問話,頓時嚇得如實‘招出’,說出後,心理十分過意不去,即刻寫信告訴我。我哥哥畢竟是親人,他不知招供後會給我帶來怎樣的麻煩,於是編了謊話開始與公安局周旋,一會兒說在大街上撿的,一會兒說是某天有人在某處撒傳單等等,經公安人員調查核實,全是假的。同時他也給我寫信求助。我分別給哥哥和朋友寫信,告知他們,手抄本是學校弄來的,隻管直說無妨,這樣一來才給他們解了圍。
一天,我們全班同學都在實驗室做實驗,王老師進來對我說有兩個公安幹警找你,我當時吃了一驚,心砰砰直跳。也許是臉色暴露了我的恐懼,王老師陪我走到實驗室的外麵,安慰我說,他們是來追查總理“遺言” 手抄本,照實說就是了,沒什麽好緊張的。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係的辦公室,兩個十分年青的便衣警察在等著我。他們問我總理“遺言” 手抄本是哪裏來的?我便一五一十的把手抄本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他們又問我知不知道班裏的學習委員又是從哪裏弄到的手抄本?我說實在不知道,他們又問我都寄過給誰?我也如實告知,他們輕描淡寫地教育了我幾句,就結束了問話。我如釋重負地走出辦公室,在後來的幾天裏我還擔心了一陣,終於再沒有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