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一葉
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老師將孩子們的卡片裝在牛皮大信封裏，我打開之前，傑明猜到了我的心，他說：“也許C寫卡時，有了愧疚之心，卡上會寫上‘對不起’？”終於看到C的卡片了，雖然沒有“對不起”的字樣，但她寫了整整一頁的字，卡裏寫著：“親愛的xxx太太，雖然那天我不在，錯過了你的講座，但我相信一定是很好的演講。我很喜歡那些點心和那雙筷子，謝謝你。聖誕快樂。-C” 聖誕快樂(Merry Christmas)字旁邊，她還畫了一小棵聖誕樹，用蠟筆塗了彩色。這張在課堂上獨立製作的卡片很可愛呢！我讀了又讀，除了幾個錯別字，和漏標的標點符號，我看不出這個孩子是不久前誣陷我推過她，以及她父親威脅要報告警察的女孩子C。
可是她的卡和其他孩子的卡片還是有些不同。別的孩子的卡片是寫給傑明和輕舟兩個人，她的卡隻寫給輕舟一人。可是這有什麽關係呢？我將所有的卡片堆放到桌子上，拍了照，重新收回信封裏，好生收藏著。那一刻輕舟根本沒有想到，兩個多月以後，C的卡被輕舟帶到法庭，由輕舟的律師呈給法官大人過目。
年底孩子的學校總是很忙，感恩節之前有“豐收聚會(harvest party)”，聖誕節之前有聖誕音樂會。去年秋末的豐收聚會，輕舟未能參與，因為周五要教課，輕舟教書的大學和孩子的小學在城的兩個方向。等書教完，開車趕去接孩子，他們的聚會已經結束了。兩個孩子興高采烈地領著糖果等禮物上了車。
霏將她禮物中的巧克力撿了出來，全部給了弟弟。霏從小就不喜歡吃巧克力，而安最喜歡吃的就是巧克力。安樂不可支地吃著巧克力。
霏對我說：“媽媽，今天來了不少家長，隻是B先生一進教室，就叫大家坐下，他要為大家的豐收聚會祈禱。”
我問霏：“他為全班禱告。”
“對呀，”霏皺眉頭地說，“我感覺很虛假。”
輕舟亦無言，接著問： “豐收聚會玩得可好？”
“還好，隻是第一個遊戲是扔棉花糖，班級分為兩組，遊戲規則是向對方扔棉花糖，一次扔一個糖，被擊中的輸出。C卻將很多棉花糖黏在一起，突然朝我衝過來，向我扔糖，還好我彎下身子，棉花糖沒有擊中我。我一點也沒有還擊，免得她又說我推了她什麽的。。。最後一個遊戲很有意思，每個學生衣服後麵別了別針，然後你試圖將對方組學生的別針取下來，同時防止自己的別針被對方取下。我們組的甲西(Josh)和我最後勝出來。”霏興奮地說道。
即便C挑戰霏，霏仍與C保持距離，可見C誣告沒有得到適當處理的後果。同時，傑明和輕舟也取消了義務為孩子們舉辦的一周一次“國際象棋俱樂部”。傑明告訴校長P,好幾次他抱著國際象棋進出教室時，看到C在不遠處，要是傑明也被她誣陷，那就更說不清了。加上節假日，索性俱樂部停止了。P也很無奈。隻可惜那些剛剛學會走棋的孩子們，他們問霏或安，什麽時候你爸爸再來教我們走象棋啊？
一年一度的聖誕音樂會在12月中旬拉開序幕，小學3，4，5年級同台表演，每個學生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角色，偏偏校長P的兒子表演前得了闌尾炎，到醫院做了手術，無法登台。小學部主任 K 觀摩孩子們排練時，C的母親來訪，她和 K 耳語後，K 決定讓 C 扮演兩個角色。C本來扮演天使，現在又兼演旅客，於是孩子們悄悄地說道：“哪有旅客穿著天使的衣服？”“K主任真聽C的媽媽的話。”霏告訴輕舟：“媽媽，別的孩子說這些話時，我走開了，遠離流言蜚語。(stay away from rumors.)”我抱了抱女兒，感謝神，逆境中，她能清醒冷靜地麵對。
輕舟卻不總是能冷靜麵對。聖誕節之前，美國牧師 Mike 約傑明和輕舟會談，他問起我們一切可好。我們覺得學校畏懼權勢，容忍著謊言，很失望，已經決定明年秋天換學校。Mike鼓勵我們和新校長P直言，不要不明不白地逃避。那天下午，輕舟拿起電話，打給校長P, 他不在辦公室，輕舟留了言，大意是：我們對目前校方無法處理誣陷一事感到遺憾。若基督教私立學校在道德方麵妥協，我們不得不考慮明年換學校。每年我們都付全額學費，也是你們的顧客，我們對校方不是很滿意。
沒多久，校長P打回電話，傑明接了電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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