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第四次訪費城,卻是第一次在春節期間到唐人街。我曾經到過紐約法拉盛的唐人街,華盛頓,三藩市,加拿大多倫多,新加坡等多地唐人街,普遍都很熱鬧。但上周六費城唐人街卻沒有我想象的節日熱鬧氣氛,大約是天氣太冷,冷風導致低溫達8華氏度(零下13攝氏度),我拍照時手都發抖,每走一段路,全家就找個店進去暖和暖和。本來想看舞獅等慶祝活動,一打聽,天冷,周六沒有活動,周日有。而我們當天要開車回哈城,錯過了,很遺憾。
費城的唐人街並不大,大約有五,六個街區,但店麵很多,各種風味的餐館,食品店,旅遊代辦中心,中文書店,音響店,進出口貿易公司等等。店麵顏色鮮豔,以紅色和金黃為主,琳琅滿目,充滿朝氣。街上以中國人為主,西方人大多是觀光遊客。感覺費城唐人街比起大多數我去過的唐人街,較為整潔幹淨些。天氣冷,肚子餓得也快,早上先吃了小籠包,中午又品嚐了港式點心,烤鴨等美食。
雖然沒能看到春節節日遊行慶祝,高興的是,雪城昔日好友,如今住在費城郊區的好友凱西和兩個孩子來到唐人街與我們會麵。我們一起在唐人街吃了午餐,然後隨凱西到她家裏玩。凱西和邁特也有一對兒女,孩子們很快就玩開了。
凱西是我在雪城大學教中文時最優秀的學生,我們是10幾年的好友了,我曾在過去的多篇文章提到她。凱西的祖先最早從希臘移民到美國,凱西從耶魯大學文學係畢業後,到雪城當地報社Post Standard作記者,曾隨雪城前任市長Bernardi去台灣訪問。凱西還去了香港。那趟東方之行,讓凱西愛上了東方語言和文化。她隨即注冊上雪大的中文課,我正好教那門課,那是我到雪城大學的第二年,受雇於語言係,邊修英文文學碩士學位,邊教中文,每天忙碌而充實。學中文的學生大多是本科生,凱西是唯一的邊工作邊修課的學生,她比我大10歲。很快我就發現她很有語言天賦,聽說讀寫,每次測驗,幾乎都是滿分。凱西從前學過法語和德語,中文是她第4門語言,她的語言感悟力很強。美國人普遍難掌握的中文四聲,j, q, x等音,凱西一點問題也沒有。課外,我還介紹她和我的好友 - 來自東北的作家曾曉文認識,她們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凱西比我和曉文先離開雪城,她辭了工作,決定去賓夕法尼亞大學修國際法,我為她寫了推薦信,優秀的凱西拿到了賓大的全額獎學金,攻讀法律學位,畢業後,她留在費城,與同是律師的邁特結婚。
每次與凱西電話裏聊天或見麵,她仍然說不少中文,字正腔圓,聲調清晰,傑明和我讚揚她,她總是很謙虛地用中文說:“因為我有最好的老師。”我對凱西說:“一個老師有20多個學生在一個班級,但最好的學生隻有一個。”10幾年了,凱西一如既往的親和,優雅,美麗。她為我們泡了下午茶,用她烤的蛋糕招待我們。記憶總是很奇怪,與凱西重逢,舊日我們在一起的時光隨著友人呼之欲出。我們談起雪大,談起雪城鋪天蓋地的冬雪,談起清涼的夏天暑假一起郊遊的湖泊Skaneatles Lake,凱西談到她曾參加我的婚禮,我也告訴她,她當時送給我的結婚禮物,我至今珍藏著。也想著她一定征詢了曉文,包裹禮物時,用了個紙箱,禮物被包了無數層,記得我一層又一層地打開包裝紙,禮物終於顯山露水的時那份驚喜。
臨別時,凱西讓我給她的兒子Bobby起個有意義的中文名,我答應她,回哈城後,好好醞釀個名字,再答複她。與友人相擁道別時,告訴她:“今天回去還要準備明天教會的主日學課程,明天輪到傑明和我教3-4年級的孩子。”凱西笑道:“還真巧呢!明天也正好輪到我教孩子主日學。”
於是,我們一家滿載著唐人街購買的中國食品,兩個鍾頭左右,就返回了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