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美國小學生分享中國新年（下）

今天下午兩點多先到安的二年級班上，全班20多個孩子坐在教室左邊地毯上，我和安坐在他們麵前的椅子上。還沒有開始念Sam and the Lucky Money《桑姆和吉利錢》的書，一個小男孩邁克先舉起手，問他問題，他說不出。我和安念了兩本書，邁克不停地舉手，我讓他等我們書念好後再提問。

安接著為大家朗誦了古詩，唱了兒童歌曲。最有趣的是“有獎問答”，有時題目還沒有念出，孩子們都紛紛舉了手。想起自己10幾年前來美國念書時，文學賞析課上，若自己沒有完全把握，一般不會舉手發言。而我麵前的美國孩子們，超級喜歡參與回答問題，即便自己沒有把握，也一樣地把手舉得很高。比如，我問他們：“中國有什麽獨有的動物？”孩子們的手唰地舉了起來，拉利大聲地回答：“獅子。”我搖了搖頭。讓坐在最前麵的馬休說，馬休自信道：“龍”。終於有個孩子回答：“熊貓。”後來想孩子們說“獅子”“龍”等，一定將春節舞獅，舞龍的慶祝圖景印到腦裏了，搶答時沒有想好，就先舉手作答了。孩子們記憶力確實很好，問他們中國北京時間，孩子們很快就答對了，看來去年分享的內容還沒有全忘記。孩子們最開心的是領到禮品袋，有學生問我，中國糖果是什麽味道？我說：“是糖果的味道，你嚐了就知道。”老師讓孩子們將禮品袋原封不動帶回家，給父母看了後，再享用。

霏的四年級同學明顯比二年級成熟老練許多，我和霏讀書講故事時，教室一片寧靜。霏朗誦古詩時，孩子們很希奇的樣子，畢竟，中國或歐洲的孩子，從小有多種語言的熏陶；而美國的孩子，大多數在單語環境長大。美國南部和西部，西班牙語的普及比東北部稍微廣些。記得我從前工作了8年的紐約東北部雪城洛克西德馬丁公司，有同事Erik問我：“你每天都和我們說英文，這兒沒有中國人，你會不會把中文母語忘記了？”我告訴他：“說了那麽多年的母語，一定忘不了。”Erik說：“我隻會說英文，所以無法理解雙語是如何操作的。”Erik是電腦軟件工程師，他把我們的雙語互換和互補，想象成電腦語言軟件一樣按程序操作，似乎按一下鍵鈕，語言就轉換過來。長期不按，腦袋生鏽，軟件失靈，則有丟失其中一種語言的危機。

四年級的孩子回答問題也一樣相當踴躍，大多問題都答對了，如農曆新年是依照月亮運行規律而建立的。紅色和金色是中國的吉祥色，問到中國有什麽發明時？有孩子說“燈籠”-大概看到中國圖書上的燈籠了；有孩子說“舞獅”-看來舞獅慶祝真是深入人心呢！有的說“手表”- 猜猜為什麽？學生說：“因為我的手表上刻著‘中國製造’。大家哈哈大笑。終於有孩子說道“鞭炮”- 算是正確答案吧。本來還要讓孩子們上黑板寫中文字，但放學鈴聲敲響，我們分享結束。這一班的孩子同樣帶著小禮品袋，回家和父母分享故事和中國零食。

晚餐後，我和孩子們一起溫習我新教的中文課，他們各寫了一頁方格字，我偷懶起來，對他們說：“時間不早了，今晚免念課文了。”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道：“我們要念。”女兒接著說：“我們喜歡學中文啊。”我吃了一驚，他們平時好像沒有這麽勤奮吧？是了，今天白天的分享，對他們學習中文多少是個鼓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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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09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