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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來美國不同時期回憶故鄉的隨筆散文。
寫於96年夏天,發表於福建省《閩北日報》96年8月23日
(一)雨思
不知不覺到美國已有一年了,可是鄉思卻如野草般,蔓延不止.. . . . .
早晨醒來,耳邊就是淅淅瀝瀝的雨聲。盡管紐約雪城 (Syracuse,NY) 冬天漫長,可夏天來得也快,冬夏之間的春天卻極短暫。夏雨時急時緩,時疏時密地掛在天地之間。輕輕地打開藍色的百葉窗,窗外草場,綠樹一派寧靜,似乎都在雨中靜思著過去的雨季,恍恍惚惚中,長長的雨絲將我拉至魂牽夢縈的故鄉……
在故鄉南平時,我最喜歡在夏雨中漫步索橋。盡管那時無憂無慮,可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地在飄飄渺渺的雨霧中傾訴自己的心事。那時,我總撐著一把小紅傘,穿著飄飛的連衣裙和一雙白色的涼鞋。記得對麵的九峰山在雨中似一幅水墨畫,若隱若現。九峰索橋在輕風細雨中輕輕飄蕩。閉著眼,總讓我想到“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總讓我在雨中編織一個又一個纏綿哀婉的故事。而今,這一切都如夢幻般隱退到記憶深處,被永恒地珍藏著。
窗外的細雨悄悄地彌漫下來了。雪城是一座安靜的小城,尤其在這樣一個暑假的雨霧籠罩的早晨,四周更是一片沉寂,天地之間隻有一種大自然的聲音-- 雨聲。雨點敲擊我的心扉,把我的記憶牽得更遠……
九三年,我在武夷山當導遊的那段時期,最喜歡雨天。那時,我住在武夷山三姑峰下。不僅因為武夷山的天然秀美被雨濡染得如同仙境,還因為在雨中,周圍建設賓館酒樓所帶來的滾滾黃塵在雨中蕩然消失。於是,我可以穿上一雙高統雨靴,帶把紅傘,穿過小徑,走到三姑橋上,看橋下溪流在雨中歡快地跳躍,看“三姑”們在雨中梳洗打扮。細雨中遊武夷,爬天遊,坐竹筏,聽神話故事,更是美麗得讓你沉醉,讓你流連而忘返。
記得有一次,我帶兩位德國女記者在夏雨中遊武夷,經過水簾洞,我們在洞前石桌邊品茶賞雨。雨簾輕輕悠悠地在洞前掛著,山穀那邊一陣陣茶香飄至,我們漫無止境地談著各自記憶中值得留戀的時光。最後我們一致認為,在洞天雨簾中的那刻,實在也是人生最值得留戀的一刻,真願意永遠常住在那兒。
還記得我帶兩位澳大利亞女畫家遊九曲溪。在竹筏上,我們穿著淡藍色的塑料雨衣,沉浸於兩岸美不勝收的景致崖峰,山石,船棺,千年古樹,和筏工的神話故事完完全全地溶合在一起。當我們在雨煙中品味那亙古的故事時,突然我們的視線被一崖峰頂上的一簇爭奇鬥妍的小黃花吸引,小黃花在雨中仍開得燦爛無比。畫家們問我花名,我鬼使神差地說,“Forget-Me-Not (勿忘我)”。她們在雨中揮灑畫筆,畫下了“勿忘我”的倩影……
往事如昨,清晰地在我記憶畫麵上展現。
如今,盡管我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做了陌生的旅人,可依然常常“夢裏不知身是客”地一次次地漫步於九峰索橋,一次次地漫遊武夷仙境……我知道,任時光流逝,歲月侵蝕,故鄉的一切依然如“勿忘我”般在我心中燦爛。
就這樣,我在大西洋這一邊的小屋窗欞邊,再一次回味著往事,不知不覺眼眶被雨打濕了。噢,纏綿的夏雨,是否能捎去我對故鄉的思念,是否能代我問候故鄉的親人,是否聽到我心的低語,心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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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聽橄欖樹 清麗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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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一句話: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