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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思祺在一次競標的時候認識。
多倫多的華人企業很多,但是生意卻沒那麽多。我們公司是這一行數得上名號的,也很少參加競標。那次的標底很高,所以老板才動心讓我們全力以赴拿下項目。記得那天我們在DOWNTOWN的Dominion中心的28樓,充足的準備讓我們不出意料地勝出。不過取勝沒有讓我印象深刻,而是一同競標的另一家公司的一個人,雖然做了我們的手下敗將,但是他的風度翩翩、應變自如,讓我記憶深刻。
那個人就是思祺。
本想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沒想到老板嚐到甜頭,開始著迷於參加各種競標;也沒想到我們這個圈子那麽小,後來接二連三的跟他們做對家,大家各有勝負,也漸漸的熟悉起來。
思祺帶著一副黑框細邊的眼鏡,頭發短短,身形高大修長,一件簡單的白襯衫穿在他身上卻非常有味道。每次他都微微抿起嘴角,略微側側頭,向我打招呼,就是這麽簡單的動作,卻讓我手足無措起來,一向坦然自若的我連手裏的筆都慌亂地幾次掉在地下。下一次的競標見麵,思祺送了一支可以別在身上的金屬原子筆給我;從那天開始,我們竟很自然地約會起來。他對市場的敏感和專業,讓我很是敬佩,在幾杯咖啡之間,這敬佩居然轉變成愛情,而且來得那麽突然。我已經很久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了,那滋味,甜蜜中透著緊張。
後來的幾次約會,我們無論從什麽話題開始,最終都會落到工作上,畢竟,那是我們兩個人最共同的語言。
“思祺,同行之間談情說愛,我覺得不太好吧。”我偎依在他懷裏,輕聲說著。
“應該說,敵人之間偷偷的私通,不太好吧。”他壞壞的,還用手指點我的額頭。
“那你來我們公司吧,要不我去你們那兒?”我征詢的看著他。
“不好,還是這樣,多有武俠書中的感覺啊,江湖恩仇。” 好一個“江湖恩仇”,惹出後來那麽多的恩恩怨怨。
戀愛的初期總是讓人感到日子美好得充滿讓人眩暈的甜蜜。因為我是海邊的姑娘,對於海鮮有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思祺在朋友之中的綽號是“海王子”,也是超級海鮮發燒友;於是我們經常周末下班後一起去吃海鮮,從生蠔到魚生,多倫多哪裏有最新鮮最好吃的餐館,幾乎都留下了我們的身影。思祺總是那麽溫柔而體貼,不論吃什麽,他總是非常細心地Serve我,他會用鉗子小心翼翼把阿拉斯加雪蟹的腿夾開,把雪白的蟹肉塞到我嘴裏。
思祺的祖籍是潮州,他最拿手的是潮州凍蟹或是凍龍蝦,每次吃著他精心為我準備的晚餐,想著這個總是忙到深夜歸家的大男人,耗費那麽久的時間仔細準備一份浪漫晚餐,那份愛意,讓我感動不已。有時候上班中間接到他的彩信,是他拍到的雜誌中的美食圖片發給我,不久後就會吃到他親手做的和圖片一模一樣的小吃。
我們都是電影發燒友,不過因為工作的原因,能湊到一起的時間隻能是深夜了,每次我們都去EGLINTON和WARDEN的那家電影院看午夜場,看完之後在401上飆車,我們開兩輛車,一前一後,COPY剛剛看過的電影裏麵的橋段,每到一個路口紅燈停下來的時候,思祺會把手從車窗裏伸出來,做出各種手勢逗我開心;有時因為很刺激,我會把車窗搖下來,興奮地大叫。難得兩人都有空的周末,我們會帶上帳篷和睡袋,開車兩個多小時到臨近的小鎮去露營,有時候思祺會帶上一個小小的口琴,我在開車的時候他會在一邊慢慢吹給我聽,陽光透過天窗點點撒在他的頭發上,那是讓人無法不心動的甜蜜時光。
這樣每周見三次的時間,不太頻繁,但卻是恰好的距離,纏綿又想念。偶爾大家都會忙碌,為著競標或者是項目啟動,見麵的時候累得不想講話,就把音樂打開,靜靜坐在車裏,也會覺得非常舒服。我不是一個獨占欲很強的人,而思祺的工作又比我忙,往往在他的眾多應酬裏麵,我始終排在最後一個。不過隻要能至少跟他每周見上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
在工作上,總的來說我們是兩個互補的人,而且我們的脾氣性格都極其相似,做事都是幹淨利落,果斷迅速;外形又很相襯,我們彼此的老板都希望能拉我們在一起作為拍檔共事。尤其是我們公司的頭兒,總是眼睛裏帶著憧憬地說,如果你和思祺聯手出擊的話,我想我們公司沒有拿不下來的DEAL。
記得有一次我跟他開玩笑:“客人想喝的是咖啡,你偏要給他做綠茶,就算你做得再好香醇,他們也不會喜歡。”
“你個小丫頭,就會拍他們馬屁,我算看出來了。”他知道我說的有道理,還死活不承認。
“怎麽叫拍馬屁啊,咖啡與綠茶都能解渴,條條大路通羅馬,是你太學究啦。”隻要我覺得自己對,就會一直占到上風,還必須要耀武揚威。“你覺得我是什麽啊?咖啡還是綠茶?”
“我覺得你是餐前酒,不屬於一般的飲品,永遠都喝不夠。”說著他就輕輕的親了我一下。這種調情的尺度是我最喜歡的,甜蜜裏帶著那麽點色情。
餐前酒和正飲,其實已經暗示了我的位置,隻不過被愛情蒙閉雙眼之後,我絲毫沒有察覺。
爭執是從我發現他身後的女人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