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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到了多倫多,到了一家古董店,自己都沒想到一做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
店裏麵有個跟牆壁一樣高的架子,上麵都是大大小小各種材料的古董,有玉的、石頭的、銅的和木頭的;光佛就分東西方和印度西藏的。佛的姿勢各不相同,或站或坐或躺或臥,但是卻都有低垂的眼簾和似笑非笑的表情。閑來無客的時候,我喜歡細細端詳每個佛,從前店裏有三個很大的銅佛,其中有一個銅佛,盤腿坐在蓮花座上,手輕輕拈起,低低的眼簾和飽滿的臉頰,蹲下來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雖然隻是冰冷的銅像,但是那種流轉的眼波和欲語還休的每每都讓我心動不已。他有細而修長的手指,長長的耳垂和渾圓的肩膀,佛衣輕輕柔柔貼在身上,腰間的絲帶軟軟地垂下來,那種雕功雖然算不上非常精巧但是不知是否因為他的原因,用手撫摸的時候,每次都讓我從心底驚歎。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背後的故事,但是就是從心底地喜歡他,每天見到他就很高興而且很喜歡跟他講話,說得什麽其實自己也都忘了,直到有天他的手背上貼了黃紙條:sold out.
老古有句話我很喜歡,他說,店裏麵的每一件古董都是在等一個人,每個佛也是,他的一生就是在等一個人,等那個人把他帶回家。
終其一生隻為等待一個人。
等他繞過千山萬水;等他經曆九九八十一磨難;等他三生輪回;等他出世,等他長大,等他有天找到門前;十年百年千年就隻為著一個人。這個等待,值得用命來換。
杭州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就隻是一塊黑色的,看起來甚至有些醜醜不起眼的石頭,卻有著很是百轉千回的一段故事。三生石上刻著什麽,追尋到三生之前,誰又有誰的記憶,誰又真的能愛了這麽久呢?隻有忘了喝孟婆湯,吃了長生不老的仙丹,或許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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