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雜憶

上周末有空，將一包紅豆煮了，準備做紅豆大米稀飯。眼角無意間一瞥，看到一包小米。這是兩個月前老爸在華人超市購物時，隨手拿的。當時我還調侃老爺子說：想要熬小米粥來憶苦思甜，野菜是肯定少不了的，不過在美國挖不到野菜。要找替代物來憶苦思甜，“整”一鍋“珍珠翡翠白玉湯”的手藝我還是有的。

在中國北方長大的我，幼時大米還是稀罕物，列為“細糧”，小米卻列為“粗糧”。這一粗一細立見身價不同。我記得那時常吃“二米飯”，就是將大米、小米混合後煮出的飯。黃白相間，煞是好看，也增加食欲。

“紅旗下的蛋”一族大多對“小米”耳熟能詳。“新中國”就是靠“小米加步槍”打下來的；而一句“是人民的小米養大了你”幾乎成了忘恩負義、數典忘祖的代名詞。正如一首歌唱的那樣“小米兒香啊，延水甜”，在長期的灌輸下，在“紅旗下的蛋”一族的意識中，小米漸漸就和延安、革命精神、革命傳統等劃上了等號。

剛來美國逛美國超市時，赫然看到有小米賣，頓時對美國親近了不少。看著看著疑惑也來了：怎麽小米不和大米、麵粉放在一起，卻和“苞米碴子”和綠豆比鄰？再仔細一看，原來小米、“苞米碴子”和綠豆統統都是鳥食。美國人將小米當作鳥食，覺得有些褻瀆了小米這革命精神的象征。現在想想，頗為好笑那時的“老土”。“黨的教育”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