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斷的翅膀

2002年的2月28日，我從香港飛巴黎，開始了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十二年的春夏秋冬感覺自己掠過千山萬水。多少愛恨別離，多少歡快孤寂，成功與失敗，付出與收獲，所有這些看似對立的矛盾都象是對稱的翅膀，給我不斷展翅飛翔的可能。

我懷念展翅飛翔的感覺。

如今，我更象是籠子裏的鳥，衣食無憂傻傻的呆著，天氣晴好的時候出去放放風。這讓我想起十六七歲的時候讀的一本書《折斷的翅膀》，關於這本書的內容我隻記得書名和作者紀伯倫。這本書看了一遍就被同學借去再也沒有還回來。

我隻是想回顧最近的十二年，感覺卻把我帶回了二十多年前，也許因為現在跟那個時候的感覺更相似，缺失一隻翅膀，就沒有飛翔的可能，無論缺失的是左邊的愛還是右邊的離。

2003年初我回國過春節，朋友介紹《新周刊》的記者給我做了一個訪談，他們尋找主動做選擇的女性，那個時候的我在大家眼裏是“新潮的”，可僅僅一輪年歲之後，我卻成了最傳統的那一個。我隻能感歎，命運真的不是我可以選擇的。

是的，象每個認識我的人說的那樣，我確實很能適應新環境。可是，能適應是一回事，去適應是另一回事，當你有選擇的時候，你可以選擇不去適應。對我來說能適應的東西越來越多，想去適應的東西越來越少。矛盾總是來自於自身，所幸是這樣，以自身的完善去彌補環境的缺陷，木心對此有更深刻的體會，他說我們需要克服的是這個時代。

憶苦思甜與憶甜思苦的意義是一樣的，生活的苦甜對我來說都是甜，甜而無味。現在我需要把所有的甜都當苦來吃，甜蜜生活給我的不過是一個苦笑。

QQ上同學發來消息，陳傑走了，墜樓身亡。他是我的第一個有名無實的男朋友，上個星期我剛記錄了一些關於我和他的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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