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在中國和美國進行戰略和經濟對話召開之前,有一位新客人給請進了美國大使館。
當然為了保障會議可以進行,那麽該位好同誌,又自己走出來了。
不過這麽一折騰,估計這次的會議也就是大家互相表達一下意見,對共同關心的議題,繼續協商,要達成啥子協定,恐怕不太容易。
其實在中國要開十八大,美國要開11月競選秀的時候,現在兩邊坐在桌子邊的人物,在各自國家未來的地位如何,是上升還是下降,是繼續發揮作用,還是徹底消失,都是為定之數。
所以不排除,大家和那位客人一樣,都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一位失明的兄弟,可以在很多雙人眼和攝影眼的關注之下,從山東臨沂這個窮鄉僻壤,去北京到美國大使館做客,相信是受到了不少人的一路關照。
而這些關照他的人士,不論是中方還是美方,顯然都不滿意目前的中美關係,是希望雙方有點火藥味的。
近處來講,最起碼是不想讓外交領域和金融領域的雙方政府部門,有太多的緊密關係吧。
其實罵自己的外交部為外賣部,金融為買辦,不是中國的專利,在美國也挺流行的。
臨沂這地方,我去過,在1980年代。
革命老區,非常窮,不過當時的政府大樓卻很漂亮,比我去過的沒有這個地方窮的政府大樓要漂亮得多。
當然地方官們也很能喝酒,還要把我灌醉才罷休呢。
不過臨沂這樁事情,出這麽大的幺蛾子,還是有比較有意思的原因的。
那就是計劃生育這樁事兒,在城市因為各種原因,還是執行地比較順利。而在農村,就不咋地。
地方的土官兒,也知道自己治下的民風如何。所以有的地方民風和官風都比較彪悍,有的地方民風彪悍,有的地方官風彪悍,有的地方都不太彪悍。
彪悍的地方,老百姓也不給你官一點點麵子,你政策說隻生一個好,老子少就生個4個,多就生個6個。要是你生2-3個,也許人家也就睜眼閉眼就過去了。
不過就算這種情況,大概也要看整個大勢。在早期的時候,估計就去扒掉不給麵子的超級超生戶的房子,而到了2000年代中期,說實在的,誰還折騰這個。
可是發生在臨沂的事情,就是當地的地方官,從團係統出來,響應我黨的號召,到政府管理先進的國家美國去學習管理經驗。
那麽在美國的大學裏麵,拿了一個政府管理碩士,還在美國某大城市實習做市長助理,真的學到了不少美國的“先進”經驗。
於是回國之後,馬上就有了大顯身手的地方,那就是臨沂。
其實平心而論,這位年輕的雄心勃勃的官員,還是做出了一些成績的。隻不過,最後在省裏一總結的時候,其他都還行,就是計劃生育這一項,就掉鏈子了,好像是全省倒數第一。
而且還拖累了整個省,讓省領導們情何以堪。
所以地方的同誌們要打一場翻身仗,馬上學習到了美國政府管理經驗的同誌,就記得人家美國那多好啊,人民多守法啊。還有美國政府的執法多有權威,暴力用得多理直氣壯啊。
於是他們就搞起了先禮後兵,要嚴格執法了。
其實中國的東東,哪是美國那套玩意可以處理的。
審時度勢,在當時那個環境下,本來計劃生育已經有很多質疑的聲音了,就沒有必要學習美國嚴格執法。而在嚴格執法的過程中,就不能放任手下的基層幹部們用土法子。
其實大部分的地方幹部,通常會瞞報一些數據,然後勸說一些一定要多生的人家,走到外地去生,等風頭過了,或者以後的生育額度空了,再報一個戶口就算了。
總之,中國經驗解決中國問題。老百姓和政府都不太守法,你搞啥子嚴格執法,以為這是美國,抗拒法律,馬上暴力伺候。
不過臨沂這麽一搞,就把一大幫子給惹進來了。結果雙方開始正式對壘,不斷投入更多兵力和更高層次的將領,最後就是美國國務卿和美國總統,都要親自帶隊了。
到這個時候,啥子解決辦法,都沒意義了。
好在這位當事的老哥,最後也升官走人了,希望在黃海之瀕的新地方,知道美國那套政府管理經驗,是不可以照搬的。
不過從這件事情,可以看出中國的輿論體係是有很大問題的。
發生在中國一個地方上的官府的處理欠妥當之事,可以被搞成全球關注事件,用來打擊中國的國家形象,來作為摸黑中國文化社會體係的宣傳工具。而中國自己的媒體,不光不出聲,而且也不會投桃報李,還以顏色。
比如我上次提到加拿大總理訪問中國,加拿大的印第安人寫信給胡錦濤主席,要求中國關注加拿大政府侵犯原居民利益的問題。結果是中國的媒體一個屁都不放,倒是國際媒體繼續討論加拿大總理一方麵要加強和中國經貿聯係,一方麵不放棄關注中國人權的道德義務。
要說加拿大這件事情,換給西方人來處理,肯定是要好好敲打加拿大政府,讓它多作出利益轉讓,然後從中間分一點去改善印第安人的生活。
不過俺們中國的媒體,估計每天忙著在中國老百姓中維護美國的光輝形象呢。反而倒是俄羅斯人比較彪悍,《今日俄羅斯》電視台,在美國各媒體護短,不肯用力報道占領華爾街運動的時候,是全程實況跟蹤的。
其實中央電視台要和人家談人權,到美國的黑人社區,好好做一個采訪追蹤,或者到印第安人地區,或者采訪一下在新奧爾良被無辜給關監獄的阿拉伯美國人,就算不能拿來敲打美國,最起碼也可以在自己的國家教育民眾。
不過對一個每天隻惦記著發大財,在國際上慢慢不在秉性道義,在國內慢慢忘記了公平的政府,是不能寄予太大希望的。好在馬上換屆了,不然光看目前台上的這幫人,說實在的,是不會讓人提啥子神的。
李鴻章100多年說“西人講勢不講理”,現在是“西人講理因勢弱”,雖歪理,起碼說明不敢幾杆槍就上門收割了。
但中國政府確實應該主動出擊一點,另外對內也要處理好官民矛盾,才少給外人的搗亂之手伸進來。
但是中央不這麽做(當然有它的苦衷),自然輿論就集中到了中央。
瞎子摸象,一個平民老百姓隻會看到巴掌大的地方。要想輿論
公正客觀,第一要解決的是改變愚民政策。真理越辯越明。
但是同樣中央有它的苦衷,不敢一下子放開了。
井對此類現象的根源是否有徹底的認識?
“。。其實中央電視台要和人家談人權,到美國的黑人社區。。。”
與上麵的現象一樣,這最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因為這些最終不是政治問題,而是倫理問題。政治手腕隻可以頭痛醫頭。井自己說過“什麽都是政治”,因此總把注意力放在事物在政治平麵上的投影。問題是,什麽往往都不隻是政治。好比鷹在地麵的投影不是鷹本身。這個投影隻能揭示鷹飛行的大體方向。
這些現象的根源都是因為北京政府是不尊重中華民族的。從五四西化運動到共產革命的成功,在中國人民族的人格和精神上的效應已經注定了中國現政府與中國人這種反倫理的關係。而這不是光換屆就可以解決的。
井用政治運作來解釋盲律師事件,技術上也許很真實,但是,整個事件透露的信息是一如既往的:中國政府對中國人的不尊重。因此,別人(不光西方)也不尊重中國政府而敢於欺淩之。
為國不可逆於為人之理也。
等待井貼讀史筆記的續篇,好了解井的一些基本觀念。
中國的事,不論大小,都在國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