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大家的一些評論,這裏就大致補充一下。
關於虛君製,馬上就有人和今天的中國政府聯係起來,討論胡主席是不是虛君。這是不正確的類別,俺不是說過,辛亥革命後帝製不是取消了嗎?
現在俺們的中央政府,不是君主製,而是文官製度,是人民的政府。因此以前用來製衡文官體製的帝王,就是俺們今天的人民。
所以共產黨要代表廣大的人民,才具有執政的合法性,如果你隻代表人民裏麵的一部分,尤其是一小部分,還是特別有錢的一小部分,那麽你這個屁股就坐不長了。
還有人問,現在大家都一股腦把清朝末年的亂象算到了慈禧太後的頭上,問難道慈禧太後不是很實成嗎?
看一看曆史就知道答案。當你作為國家的元首,和外國軍隊開戰的時候,你的大部分東南地區,要和這些你開戰的敵人,搞和平協議的東南自保,你覺得老太婆的權力是實,還是虛?
又有人說,隻有獨立的司法體製,才可以保證司法不能被用作政爭的工具。提這種觀點的人,俺希望你好好研究美國高等法院前不久,剛剛通過美國企業可以在投錢選舉之中,不受任何束縛,可以扔多少錢就扔多少錢。
然後在看一看現在美國中期選舉中的資金流向,再等到11月份選舉之後,可以討論一下,是否獨立的司法是不是會被用於政治鬥爭工具。
遠的就看一下,前總統克林頓褲子拉鏈的問題,是不是司法工具用來搞政治鬥爭。
當然俺不是否定司法獨立於行政部門的好處,隻不過一句話,不要太天真,以為生活在火星上麵呢。
在體製和政策的爭論上,有位讀者說了一個非常好的比喻。
體製就是你的桌子。政策就是桌上的盤子。盤子裏麵的菜,就是大家要瓜分的利益。
如果你爭吵盤子裏麵的菜,應該如何扒拉,那就是文鬥。
如果你手持錘子,不是打方方的船兒,而是打人家圓圓的碗兒,把人家飯碗給打爛了,這個就是武鬥了。
如果你索性要把桌子給掀了,那就是要推翻製度了。挨打是應份的事,如果你夠狠,去找個井岡山上山,俺們大家也佩服你。
但是你想翻人家桌子,又對人家送給你的籠子不服氣,又沒本事搞個瓦崗寨,那隻好投奔王師了。
當共產黨擴大其代表性,包容了新誕生的資產和地產集團之後,其政策在某種程度上是向這些勢力傾斜的。
這個時候,出現的選擇就是在一部分人富起來之後,你要繼續在貧富分化上走下去,還是要走鄧小平提倡的共同富裕道路。
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代表資產和地產的黨內勢力,必然要提議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要在搞它一百年。
要求共同富裕的代表改革中得利較小,處於經濟貧窮地位的黨內勢力,自然要提議改弦易轍,將社會分贓體係向窮人傾斜來減少貧富差距。
這種要求就是共產黨必須保持為大家共同富裕,共同擁有財產的黨,而不是隻為資產和地產勢力服務的資產黨和地產黨。
基本上共產黨裏麵的三大勢力,可以叫做資產派、中產派和無產派,而最理想的目標,就是中產派做大,資產派和無產派變小。最危險的目標,就是無產派變大,中產派變小。
無論如何資產派的人口比例肯定不會大,但是要是資產派的資產比例過大,導致政治影響力過大,也會變成很大的社會亂局。
而現在的局麵,恐怕就是高企的房價,導致地產派勢力太大,從而阻止了無產派向中產派的過度。所以搞不定房價,中國的問題就會比較大。
搞定了糧價,隻是穩住了無產派的底盤,短期內讓人家安安定定。但是房價不解決,無產向中產過度的道路被堵死,就是在慢慢往革命的道路前進。
這個共識,應該是全體人民都要明了的事實。覆巢之下,沒有完卵。真搞到那麽一天,你地產派總不能背著北京的摩天大樓,橫渡太平洋,投奔彼岸吧。
除了這個主要的三產區分,其他的如地域和行業的細分集團,自然也是博弈的主要力量。
中國以前的重南方,輕北方,重沿海,輕內地的政策,已經在大力轉變。隨著環渤海的經濟興起,與長三角和珠三角的分庭抗禮,以地域經濟發展不同,和地域富裕程度不同,而導致政治勢力分化的危險大幅度減低。
而以重慶、武漢領軍的中部崛起,以新疆和關中為代表的西部開發,是為了解決由東西部的地域發展不同帶來的政治分化。
於是可以回顧俺在《花開花落》中提到了三個分化問題:
沿海和內地發展的不平衡,城市和農村的發展不平衡,漢族地區和邊遠少數民族地區發展的不平衡。
這些都處於縮小之中,因此將來中國的內部利益博弈,應該主要集中在三產區別和行業利益問題。
之所以俺提出不反體製,隻反政策,換一句說法,在中國曆史上叫做隻反貪官,不反皇帝,是因為這個體製總體上來還是處於運作。
就像一輛汽車一樣,你還可以象往常那樣開車,但是聽到裏麵有嘰嘰喳喳的聲音了,那就是應該拿去維修,換個零件,加點潤滑油什麽的,不是馬上開到廢棄場,就給一下壓扁了了事。
因為在可以運行的體製之下的社會,俺們成為治世,或者稱為升平世。至於烏托邦裏麵的太平世,俺們可以意淫的幻想一下,在口水世界裏麵噴霧一輪,都不是問題。至於要推翻體製,讓大家回答衰亂世,對不起,你自己有本事,自己在家裏玩吧。
看一下美國的例子,就是一個值得學習的經驗。雖然當年美國的憲法是寫得冠冕堂皇,說是人人平等,但是相當長的一個時間裏麵,美國還是一個奴隸社會。
即使在今天,在城市一級的美國,女性還是沒有能獲得平等地位,相比於在中國的城市女性(當然邊遠農村另當別論),地位更要不平等。有一個粗率的估計,美國的城市女性大概是男性地位的65%左右(主要是從同工同酬為依據),而中國的城市女性是90%左右。
如果你考慮到一個國家的憲法裏麵寫的東西,並不是代表你政治實踐的現實,而是代表你的政治理想,那麽就容易明白了。
因此你政治改革的方向,不是要推翻這個現存憲法,拿出自己的一套私貨出來。而是應該通過社會各階層在辯論中,在法律體係框架下,對裏麵的東西,進行修改和重新栓釋,在大局已定的前提下,做細節改革和優化。
這才是真正的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精神。
而希望大刀闊斧,來一個天翻地覆的大變革,最後的結果就是天不變道亦不變,隻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的城頭變換大王旗而已。
想起了俺前一陣的一句詩,百年治亂枉投鞭,指的就是這種狀態。
這樣的例子,在歐洲就是法國,動不動就說推翻舊次序,來一個新憲法。然後法國人的總結,就是“多變即無變”。
Plus ça change, plus c'est la même chose.
而大國遊戲等則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每個人都知道,人民政府隻為中共服務,什麽時候他們想到服務人民??
我們不傻,別開這玩笑。
那以公義治理人民的,敬畏神執掌權柄,他必像日出的晨光,如無雲的清晨,雨後的晴光,使地發生嫩草。 (撒母耳記下二十三章三到四節)